「哥,這麼快就回來了?」
我氣息還有些不穩,聲音有些發,落在沈燼的耳朵里,似乎就變了調。
他右手扣上領帶結,隨意扯了扯:「怎麼,耽誤你正事了?」
我攤攤手,一臉無辜的樣子:
「沒沒沒,我哪兒有什麼正事,我就是想上廁所,不方便嘛。」
他的視線若有似無地掃過我后的窗簾,手中纏著帶慢慢靠了過來:
「可我,還有正事沒有做,你說,怎麼辦呢?」
沈燼這人極有耐心,將帶在我小臂上麻麻纏了一圈,泛紅的指骨輕輕著。
「哥,做 SPA 呢?」
我躺在床上,用小踢了踢他。
「需要嗎?也不是不可以。」
他也不生氣,微涼的指尖上我的鎖骨。
沈燼對我的那顆小紅痣似乎是格外癡迷,俯慢慢靠近。
他用幾乎只有我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聲呢喃:
「噓,小點聲,你也不想讓你的未婚夫聽到吧?」
什麼,他不會早就看到了吧?
我偏過頭,視線對上看得正爽的未婚夫。
媽呀,這也是個死變態。
傅宴酌在窗簾隙中堪堪出一顆腦袋,饒有興致地看著我們。
如果,我沒看到他徒手掰下一片玻璃碎片的話。
「看……看什麼看,搭把手啊!」
雖說不愿意和男主扯上關系,但眼看我的好哥哥游走在失控的邊緣,還是妥協了一瞬。
沈燼氣息也有些不穩,語氣有些傷:「你還真藏人了。」
下一秒,哥哥被脾氣暴躁的傅宴酌當場拍暈,癱在我懷里。
「下手不能輕點?」
我看著沈燼微微泛紅
的后頸,探了探他的鼻息。
幸好,只是暈過去了。
「怎麼,這就心疼了?」傅宴酌拍了拍手,一臉嫌棄。
「他好歹是我哥……」
哦,我忘了,我已經不是沈家大小姐了。
話說一半,兩人都有些尷尬。
我被沈燼關了三天,我不是真千金的事,已經板上釘釘了。
「咳咳,秦月呢?」
「關我屁事!」
可是你的天選主,你小子就等著追妻火葬場吧。
我把沈燼放在床上,心地替他綁好帶,纏了一圈又一圈。
回過頭時,正對上傅宴酌幽怨的目。
「干嘛?」我后退了小半步。
他黑著臉,慢慢湊近:「怎麼說我也算救了你,總得要點報酬吧?你說呢?」
5
我回過神來時,人已經坐在了傅家家宴的座位上。
前一天,傅宴酌帶我去了特斯邦威。
換第八套服的時候,傅宴酌依舊擺擺手,聲音冷冷地響起:「換掉。」
「玩 4399 換裝小游戲呢?」
「不好看。」
「不好看換家店啊,全世界就剩這一家了嗎?」
「咳咳,我看電視上都這麼演的。」
旁邊的服務生一臉職業假笑,有時候一個人上班真的很無助。
最后,傅宴酌不知得了誰的遠程指點,直接派人送來了一件墨綠的旗袍。
就很,不沈沁。
「人就非得穿服嗎?」我兩手一攤。
「不穿就把你扔去喂狗。」
我咬咬牙,還是穿上了。
人總是這樣,在明天去死和今天去死之間,總能選出一個來。
「吃個飯,我們之間就一筆勾銷了,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傅宴酌修長的指骨虛虛地搭在方向盤上,語氣算不上太好。
我低頭擺弄著子,沒有搭理他。
既然是家宴,那應該有豬蹄、燒花鴨、燒雛、燒子鵝、鹵豬什麼的吧。
說來也是奇怪,以前上班的時候,工作餐里的連都不想,現在看見就仿佛豬八戒吃西瓜。
「今天是不是去取消婚約,順便吃個飯?」
傅宴酌冷笑一聲:「啊,對對對。」
對個屁!
我左腳踏進傅家大門,看到傅母邊的真千金秦月的時候才知道,原來是母子兩人打擂臺啊。
我被沈燼囚的那幾天,秦月被沈家認了回去,穿著流錦材質的小仙,臉上依舊笑得甜:
「是姐姐呀,你也來了,快坐快坐。」
慣是一副主人的樣子。
傅宴酌還沒發作,一直坐在餐桌上的弟弟反而站了起來:「都坐吧,站著吃席呢?」
弟弟威武!
我被傅宴酌拉著坐到邊,左手邊就是他弟弟。
兩兄弟眉眼有些相似,但弟弟到底年紀還小,笑起來帶著幾分親和力,我不由自主地朝他靠了靠,又被傅宴酌拉著凳子扯了回去。
「以前要死要活的不和沈家聯姻,現在鬧出這事兒,你反而上趕著跟個假的結婚,是不是有病?還有你傅宴羨,別吃了。」
看出來了,傅母平等地怨恨桌上的每一個人。
我和傅宴羨相視一眼,默默放下了手中的豬蹄,下一秒,豬蹄又被傅宴酌夾進了碗里:
「訂婚之前我就說過,爸留下來的生意如果需要什麼商業聯姻才能維持,那我這麼多年不是白干了?」
秦月的臉青一陣白一陣,聽傅宴酌說,沈父認回秦月后,一直對不冷不熱。
這才急著抓住傅家這棵大樹,直接越過傅宴酌,跑到傅母面前哭訴。
等等,我怎麼記得是個純潔小白花來著?
傅宴酌繼續開口:「況且,我和沈沁都已經訂婚了,現在換人不怕別人說閑話嗎?」
我抹了抹角的油。
你個老登,你之前不就是這麼打算的嗎?
「伯母,宴酌有他自己的想法,您消消氣。」
秦月以退為進,心地替傅母夾菜,一副弱小白花的姿態。
在那場生日宴會之前,秦月就多次和傅宴酌偶遇,兩人應該早就暗互生好才對。
不然宴會上,傅宴酌也不會正義棚替出頭。
反而因為聯姻的事,傅宴酌和沈沁幾乎都看對方不順眼,說是歡喜冤家也不過分。
不過這都是之前的故事走向了,自從我被沈燼囚后,事好像變得不一樣了。
我正發呆時,胳膊被弟弟了:「誒,姐姐,你是不是喜歡我哥啊?」
我把眉頭擰「川」字,雖說魚看書的時候,我確實喜歡男主。
但那是帶主視角的時候,現在我了惡毒配,只能說離他
們越遠越好。
我搖搖頭,我寧愿去和沈燼斗智斗勇。
要不是傅宴酌威脅把我扔去喂狗,我連家宴都懶得參加。
見我反應迅速,弟弟了然地笑了笑,用和傅宴酌如出一轍的聲音,低聲說了句:「明白了。」
也不知道他明白什麼了。
我正要追問,被傅宴酌單手從座位上拎了起來:
「既然這樣,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傅宴酌隨手了我腰間的:「走了。」
我的豬蹄啊!
「走了就別回來,我就當沒你這個兒子,等我死了,你弟來替我收尸就夠了。」
傅母練地躺在地上,全然不顧還有我和秦月兩個外人在。
哈?這也行?
6
傅宴酌冷冷地掃了一眼,就拉著我離開了大廳。
旗袍有些束縛,我腳步有些跟不上,扯了扯他的袖:
「慢點,趕著去死啊。」
「對,就是去死,殉行不行?」
傅宴酌放開我的手腕,雙手挑開西裝外套,膛劇烈起伏。
我心虛地著腳踝,抬眼看著他:「呸呸呸,我說的。」
傅宴酌慢慢收回視線,垂眼看著我:「呵,真是活太久了,沈大小姐居然也會道歉。」
「我不是什麼沈家大小姐了。」我低頭,順時針繼續著。
想想穿書已經小半個月了,還沒有和沈家做正式的告別。
這些本就不屬于我的命運,像蛛一樣麻麻地糾纏在一起,心不由又有些煩躁。
傅宴酌坐到我旁,語氣漸漸了下來:
「其實有時候緣關系也沒那麼重要,我還是我媽親生的呢,還不是天天看我不順眼。」
我歪頭看著他:「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什麼?」
「公司確實有點問題,這幾天,我看了一眼公司的財務報表。」
「別瞪我,你天天讓我在辦公室等你,報表就打開擺在我面前,職業病沒辦法。」
我輕咳兩聲繼續說道:「報表確實有問題,有人試圖瞞公司真實的財務況,資金鏈出現任何一點小問題,真的可能會擊垮整個公司。」
「所以聯姻,只能說百利而無一害,至能有個緩沖吧。」
傅宴酌了眉心,一臉懷疑人生:「不是,你大學不是掛了八科嗎?」
你他媽的,我做會計五年,經我手的假賬能把我送進去。
「信不信,找個靠譜的人把賬好好查查,走了。」
我隨手拎起包,瀟灑地跳下花壇。
「怎麼突然這麼好心幫我?」
當然是希你早日和主百年好合啦。
不然是因為喜歡你嗎?
我徑直朝前走,頭也沒回地朝他擺了擺手。
7
我做了三天的心理建設,才決定回沈家一趟。
怎麼也得當面告個別吧?也算是給原主一個代。
只是我沒想到,到個全家福。
沈燼在,秦月也在,正梨花帶雨地趴在沈燼肩頭哭:
「哥,傅宴酌是不是打算和沈家退婚了?」
沈燼了眉心,不聲地出胳膊:「這事兒你問我?」
秦月沒想到沈燼當著二老的面也會這麼直接,淚也來不及,呆愣在了原地。
好好的真千金,怎麼混了這副樣子?
直到看到我進門,才想起來抹去眼尾的淚珠,笑容和在傅家時如出一轍:
「姐姐來了。」
我這才收起泛濫的同心。
呸,人家早就搭上了傅母,在家撒不過是鞏固一下自己的家庭地位,關你什麼事?
「咳咳,說起來你比我還大三天呢,什麼歲數管我姐?」
我滿臉堆笑,親切地拉起的手。
演戲嘛,誰不會呀?
沈家二老見我進門,抬眸看著我,聲音有些沙啞:「回來了?」
仿佛我這小半個月只是出去旅了個游似的。
我被傅宴酌救出來的第一天,就聽說了秦月回到沈家的事。
一家四口闔家歡樂的,我就沒著急回來湊熱鬧。
「哦,來……」
來告個別。
我話哽在嚨,到底沒有說出口。
現實世界里,我排行老二,上有哥哥,下有妹妹。
哥哥從小就不喜歡我,認為我搶走了屬于他的偏,他弄臟我的白子,在我飯里摻沙子,還威脅我不準和父母告狀。
妹妹出生后,我的任務又變了讓著妹妹。
偏是什麼滋味,我并不了解。
記憶回籠這幾天,我才真正明白恃寵而驕的含義。
說不羨慕,是假的。
「姐姐一定是想大家了,
其實這幾天爸媽也很想你,你怎麼也不知道早點回家看看。」
秦月嗔地拍了拍我的手背。
我生生把眼淚憋了回去,你丫的,我正傷呢!
沈燼帶著看一切的眼神打量著我們,他這人,比猴兒還:
「你的房間沒人,瘋夠了就回來。」
沈父背過手,慢慢走上二樓。
沈母拉過我的手,眼底含淚:「瘦了啊。」
額,這倒真沒有。
傅宴酌帶我赴宴前幾天,天天喂我吃豬蹄,還胖了呢。
秦月見狀,再也坐不住了,連忙遞過來一顆話梅糖,心地剝好糖紙:
「媽,姐姐好著呢,別擔心,吃顆糖。」
沈母糖偏高,這幾年,連主食都準控制用量。
這些話梅糖,其實是為我準備的,我不在家,自然沒人吃了。
秦月在家小半個月了,為什麼連這些也不知道?
我正要開口,沈燼搶先了一步:「媽糖高,有這個心,不如拿來孝敬你姐姐。」
沈燼說話夾槍帶棒,搞得沈母也很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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