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唐函和秦麗麗應該也知道自己遲早會餡,畢竟這系統的 bug 太多,他們沒可能裝一輩子。
他們的算盤都是,先裝到結婚再說。
只要結了婚,哪怕后期再離,也能從豪門分一大筆財產走,一定是不虧的買賣。
他們自以為手握系統這個金手指,殊不知對面,同樣是個綁定了系統金手指的殺豬盤。
人一生之中能有幾次機會,看到這種殺豬盤之間彩對決的大戲呢?
我咀嚼著的鵝肝,看著親相擁的秦麗麗和唐函,出了真心快樂的笑容。
7
周末的時候,我回了趟家。
吃飯的時候,我和我弟各自匯報近況。
我弟期末進步了一百多名。
我爸媽沒什麼反應。
我說我跟唐函已經分手了。
我爸媽喜上眉梢,老淚縱橫。
我爸高興得決定給他全公司的員工每人發一瓶茅臺。
我媽四給老姐妹打電話,哭著表示兒多年來的腦居然不治自愈了!
我:「……」
如果說這次家庭聚餐上還有什麼大事發生的話,那就是我爸告知我們他最近參了一個專門為價不菲者提供安全保障的公司。
「也就是說,你們姐弟倆以后不用再裝窮了!」我爸激地給我們展示那家安保公司的資料,「這家公司將科技與人力完結合,既有衛星實時定位,又有過特訓的保鏢能在危險出現時第一時間出……」
我還是高興的。
雖然用什麼包裝課本,對我來說其實都差不多。
但我確實很想看看秦麗麗和唐函知道我家境時的反應。
于是周日晚上回學校,我特意背了個馬仕的 Mini Kelly。
回宿舍后,秦麗麗和張薇正在聊天,沒注意到我。
倒是家里做奢侈品鑒定的吳月眼尖,一下子住了我:「安藝,你背的包我能看看嗎?」
我大方地拿給。
「安藝你也開始養馬了啊。」吳月一邊接過我的包一邊問,「這款超級難拿貨啊,你配貨配了多?」
秦麗麗終于被引起了注意,斜眼看了一下這邊,涼涼道:「吳月你問這種問題干嗎,安藝連馬仕專柜都沒進過,怎麼知道什麼是配貨,肯定是買了個假的呀。」
吳月沒附和秦麗麗,認真看著手里的包,神認真。
秦麗麗的臉開始不好看了。
吳月從小在家里耳濡目染,這麼近距離地看一個包如果沒發現問題,那就算這個包是仿的,也是仿品里質量相當高的了。
「可以啊安藝,品質好的高仿怎麼也得上萬塊吧?」秦麗麗說,「下這麼大本就為了滿足虛榮心,我可真替你不值。」
我在一旁默不作聲地喝水,一句話沒反駁。
語言的辯駁往往蒼白。
事實自有千鈞之力。
果然,吳月端詳了良久,喃喃:「……覺是真的。」
秦麗麗的臉一下子白了,冷冷道:「安藝,你有專柜發票嗎?」
我故意慢吞吞地說:「沒有呀,是別人送我的。」
我也沒撒謊,這包確實是我外婆送我的。
但秦麗麗的重點只在拿不出發票上,隨即松了一口氣,隨即發出一聲嗤笑。
吳月說:「你要是需要,我可以幫你送到我家鑒定……」
「不用啦。」我拿起那個包,「包再怎麼樣,也只是個包而已,能背就好啦!」
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然而我知道,這顆種子會留在秦麗麗心里。
而一周后,更讓崩潰的事發生了。
唐函在一次醉酒后,深夜給我打電話。
他說:「其實我的人是你。」
「可能怎麼辦呢,現實就是這麼殘酷。」
「我們不得不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放棄另一些東西。」
「我知道你也還著我,如果不,你不會一次次出現在我面前刷存在。」
「所以我想,我們之間的緣分沒盡。婚姻于我而言只是個形式,我必須跟秦麗麗聯姻,但我們還是可以在一起……」
大哥,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
我都快氣笑了。
唐函想得,跟有錢的秦麗麗結婚,再讓我給他當第三者。
這男的不就綁定了個神燈系統嗎?
真以為自己是神仙本人了?
我連吐槽的都沒有。
于是我開了公放。
秦麗麗不在宿舍。
但張薇是在的。
果然,在聽到唐函的聲音后,一個激靈,仿佛自己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大瓜。
隨后悄悄拿起手機,打開了錄音。
太好了。
我確定,會把這件事添油加醋地告訴秦麗麗。
8
很快便到了第二個周末,我回家吃了個飯,由于時間太晚,我爸司機開車送我回學校。
我下車的時候,看到遠閃燈一閃。
隨后兩個影匆匆跑過。
正是秦麗麗和的小跟班張薇。
真是辛苦了,還特意來蹲守我。
當晚,我去盥洗室洗漱的時候,秦麗麗攔住了我。
冷冷地說:「安藝,你也綁定了那個系統,對吧?」
我眨眨眼睛。
哦。
秦麗麗開始意識到不對勁了。
如果說那個馬仕還可以解釋仿款的話。
那目睹我從一輛邁赫上下來,這事總作不了假。
但秦麗麗并沒有想到我是這些東西的真正主人,只是順著邏輯推理,覺得我也綁定了灰姑娘系統。
我眨眨眼睛,決定裝傻:「啊,什麼系統?」
秦麗麗咬了咬牙。
「我警告你,安藝,唐函是我的,你別想搶走!」
我真誠地對說:「你相信我,我絕對沒有想和你搶的意思。」
但秦麗麗并不相信我。
為了堵死我的路,第二天,校園論壇出了一組照片。
昏暗的燈下,我正從邁赫上下來。
配文是——金融系的安藝傍上大款。
底下是各種不堪目的評論,都在罵我不要臉。
「室友秦麗麗是頂級白富,嫉妒人家能背馬仕能坐豪車,就去傍了個金主。」
「真嘔,秦麗麗人心善氣質高貴,拿什麼和秦麗麗比?」
「就是的,秦麗麗才是真神,和唐函是神配男神,勢均力敵,天生絕配!」
……看這口吻,我很確定這些評論都是秦麗麗自己發的。
秦麗麗的目的就是敗壞我的名聲,這樣豪門公子唐函,勢必不會娶我這麼個黑歷史盡人皆知的拜金。
但是忽略了,我坐的這輛邁赫,和當時吃燒烤秀出來的,是同一輛。
很快就有有心人發現了這個細節,隨即評論區的走向變得有點不對。
「等會兒,這車不是秦麗麗的嗎?」
「所以包養安藝的人是秦麗麗?」
「樓上腦子短路了吧,秦麗麗怎麼可能包養安藝,要包養也只會是秦麗麗的爹包養啊。」
「秦麗麗的爹包養安藝?那這爹也不是什麼好人啊……」
「同意樓上,家庭教育很重要。秦麗麗在這種污糟糟的家庭長大,真的能人心善嗎……」
秦麗麗氣得鼻孔都大了。
張薇安:「麗麗,這些都是酸跳腳,反正明天就是你跟唐函的婚禮了,你要狠狠幸福,氣死這些酸。」
秦麗麗強行平靜了心緒,像是回應張薇,又像是自言自語:「明天一切就塵埃落定了。」
沒錯,明天一切就塵埃落定了,我的灰姑娘。
我在床上翻著話書,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9
唐函和秦麗麗的婚宴選在市中心的酒店,不得不說他倆有眼的,這酒店還有我媽的份。
由于之前的承諾,唐函自然要把派頭弄得空前大,來現他富的份。
秦麗麗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揚眉吐氣大出風頭的機會,把全校能請的同學全請了,就是要讓大家好好觀一下的豪門婚禮,看以后誰還敢對說三道四。
訂婚宴當天,主角秦麗麗還在梳妝打扮。
熱心觀眾我本人倒是早早到達了現場。
唐函也已經到了,畢竟這場婚宴是他向神燈許下的最后一個愿,他肯定要早早來現場盯著。
見到我,唐函目一,將我直接拽到無人的走廊里。
他的神中充滿被人背叛的痛苦:「安藝,就因為我要娶別人了,所以你心傍大款氣我是不是?」
這傻帽的腦回路太驚人了,我一時間都找不到角度反駁。
「你這種圖錢的臉真讓我惡心,我給你的真心就當喂了狗。」唐函痛心疾首道。
我翻了個白眼:「唐函,你不會以為分手之后我還對你念念不忘一片癡吧?能不能腦漿搖勻了再跟我這麼說話?」
唐函惱怒,從他的反應來看,他好像還真的是這麼想的。
他怒吼:「你是不是以為自己靠材靠臉傍到了大款很得意?我跟你說,你這種質量的小姐我
花兩萬塊能在 KTV 一排……你在干什麼?」
從唐函的視角里,我大概在干一件很奇怪的事——
我從包里拿出一本話書,快速地扯掉了幾頁。
撕掉這幾頁后,我沖唐函出詭一笑。
「好了唐,別跟我浪費時間了,快籌備你的婚禮吧。」
說完我轉就走。
此刻距離婚禮開始就一個小時了,我看著手里被撕下來的話書,那是印著《阿拉丁神燈》的幾頁。
唐函的系統就此作廢。
好戲終于開始了。
我掏出包瓜子,邊嗑邊看唐函。
他起初頤指氣使,對著周圍的服務生吆五喝六,拿著一副大爺的派頭:「我那 99999 朵從云南空運過來的玫瑰呢?還有我要求的白金系燭臺桌花?快擺上!菜單再拿給我確認一下,溏心鮑的數量夠吧?」
這些都是他向神燈許的愿——一個世紀婚禮——所包含的容。
唐函揚聲喊完之后,蹺著二郎等在原地。
但片刻后,領班走了過來。
「干什麼?我的東西呢?」唐函冷冷道。
「對不起先生。」穿著高檔制服的領班禮貌卻冰冷地發問,「請問您有預約嗎?」
唐函愣住了。
這個問題不該出現的。
這次婚禮應該像當時那個法式燭晚宴一樣,只要他許完愿,他的名字就會自出現在餐廳的預約名單里,并顯示賬已經結過。
「我當然有預約!」唐函梗著脖子道。
「我們這邊的系統里沒有與您相關的信息呢。」領班道,「當然,由于我們會場今天沒有別的客人預訂,所以您現在付款也是來得及的。」
唐函目瞪口呆。
他終于意識到不對勁了。
「您怎麼支付?刷卡請隨我到前臺。」服務生道。
「你……你等一下!」
唐函快要瘋了。
周圍的人都用一種奇怪的目打量他,被這些目掃視著,唐函的臉越來越紅。
他只好轉跑進了男廁所。
本熱心觀眾只好也跟著轉移場地,來到了男廁所外。
本以為由于無法進男廁所,我要錯過高好戲了,結果唐函在里面咆哮了起來。
「系統!系統呢!回應我啊!」
哦,他應該是急了。
腦呼系統沒得到回應,被瘋的他直接吼了出來。
「明明有三次機會的!這是第三次!你說話不算話?!」
沒想到吧唐函,系統說了不算。
我說了才算。
……
秦麗麗趕到時,看到的是委頓在一邊,臉極度蒼白的唐函。
他噴過發膠的頭發被不停冒出的冷汗打了,整個人看上去分外狼狽。
「對不起麗麗……我遇到了一點困難,你有沒有可能先把訂婚的東西準備一下?」
秦麗麗尖起來:「什麼?唐函你瘋了嗎?再有二十分鐘大家就到場了,你現在告訴我你什麼都沒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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