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玄錦回了竹園之後,嘭嘭嘭的將竹園裏能摔碎的東西都摔了一遍。一陣折騰下來,整個清爽宜人的竹園已經慘不忍睹,讓人不敢直視。
鈴蘭在一旁目睹了整個破壞的全過程,可是卻無法攔,也不敢攔。只要樓君逸一天沒宣佈雲玄錦被休棄出門,雲玄錦就一天是樓蘭的主子。當主子的摔點東西發泄,一個屬下還能去攔著不?
竹園裏的東西徹底被雲玄錦摔的碎后,勞累了好半響的人兒才找了一張唯一沒被折磨的榻躺了上去。然,剛倒下去,便徒手垂了榻幾下,以泄心中之恨。
原本不好這一口,憤怒之時,打幾槍或者去攀攀巖便就發泄了。然而,這鳥不拉屎的古代既沒有槍支,也沒有巖石,再加上樓君逸本來有錢,不摔東西發泄實在是丟樓君逸的臉。
因此,便努力的以解心頭之恨了!
砸是砸了,氣也消了,可是,薔薇到底被樓君逸關到什麼地方去了呢?
哎,可憐的丫頭!
鈴蘭見終於消停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立在一旁候命。
跟著主子也不是一天兩天的,見過的達貴人也不,甚至是前三任王妃也有所接。但,貴圈人無數,卻從來沒有一個像雲玄錦這般灑、直率之人。
恨不遮,怒不掩,我行我素。
但該彎腰時絕不站著,直腰板時,絕不委曲求全。時如地獄魔剎,時如可靈,時又如賭氣小孩,時又撒賣萌......如此百變,若非親眼所見,耳聞之時未必信之。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雲玄錦在榻上躺了足足一個時辰,才著自己肚子,有氣無力的道:「鈴蘭,你讓芍藥去端點吃的來,本王妃了!」
鈴蘭頷首,恭敬的退了出去,自己去了廚房。
芍藥擅自做主的事不想說,一來怕雲玄錦覺得膈應,二來也怕芍藥遭到雲玄錦的報復。鈴蘭早知雲玄錦不是一個善茬兒,在王府中又是一個特例的存在,做事向來考慮周全仔細的,當然不會多嚼舌。
沒多一會兒,鈴蘭便提著一個食盒回來了。
將桌椅擺好后,才端出了食盒裏的菜肴和碗筷,「王妃,用膳時間已過,廚房裏都沒有存留吃食。今晚飯菜簡單了些,你先湊合著吃點吧。」
事實上不是廚房沒有預留,而是樓君逸得知雲玄錦砸了整個竹園后,給廚房下了令。而這道命令,自然是不給雲玄錦吃。
鈴蘭不敢據實相告,便扯了個不痛不的小謊。
雲玄錦坐起,掃了一眼桌上僅有的兩道菜:苦瓜炒蛋、白菜豆腐湯,這王妃還真是過得清貧啊!
「本王妃要吃!」
「王妃,你先將就著吃點,明早奴婢就去求......」
「有萬事好商量,沒一切都是屁話。」雲玄錦不依,樓君逸那混蛋卑鄙無恥就算了,竟然如此摳門小氣,真是氣死了!
寶寶要吃!
寶寶要吃!
寶寶要吃啊!
鈴蘭見雲玄錦又要發飆,瞬間頭皮發。連忙收拾好碗筷,轉出去。可剛走到門口,卻又被雲玄錦喚住了。
「王妃,您有何吩咐?」
「筆墨伺候!」
啥玩意兒?
雲玄錦太過跳躍的思維讓鈴蘭有些hold不住,愣了幾秒鐘后,才應了聲,然後跑去找筆墨紙硯去了。
竹園裏的東西都被雲玄錦砸了,筆墨這些東西更是被砸的支離破碎。除了那塊尚且還算完好的硯臺外,其餘的東西都用不了。
鈴蘭就近找回了雲玄錦要的東西,霍霍的拳掌了一番,指著鈴蘭道:「本王妃口述,你執筆!」
「啊?」
「啊什麼啊?快點!」
鈴蘭不知葫蘆里賣的什麼葯,著頭皮坐了下來,執筆而起,苦哈哈的著雲玄錦。
雲玄錦才懶得理,著自己的下,咕嚕嚕的轉著眼珠子道:「爺在上,妾在下,妾思君不見君,半響如三秋之遙遠......」
鈴蘭聞言,執筆的手抖啊抖,鼻尖上的墨如數抖在了宣紙上,如同肆意張揚的花,隨意卻又雅緻。王妃口述的都是些什麼?若真的這般在意王爺,哪兒有事沒事都跟他對著干?
再說了,口述之人非執筆之人,萬一查出來是代筆,王爺會不會砍死自己?想到這裏,鈴蘭莫名的打了一寒。剛換上的宣紙,又被這麼一抖,撒上了墨。
「日夜思君不見君,妾空虛、寂寞、好冷......」
雲玄錦踩著滿地碎片在屋裏深並茂的表演,而執筆的人卻被噁心的想把前三天吃進去的飯菜都吐出來。鈴蘭忍住心翻騰,頭皮更加發麻,這麼麻的信,怎麼下得去手?
「妾知君事務繁忙,是以暖床之事便不勞君費心。因此,妾只有一個要求,盼君首肯——」雲玄錦剛要收尾,卻低頭瞧見鈴蘭面前的宣紙上除了點點墨外,一個字都沒有。
靠,剛長篇累述了那麼多,全都作廢了?
鈴蘭覺察到雲玄錦吃人的目,想要為自己解釋,卻見雲玄錦抬手讓起來,然後自己坐了下來。
雲玄錦原本想換一張宣紙的,可又覺得樓君逸不配看完乾淨的筆跡,一不做二不休,沾了沾墨之後,便在灑有墨的宣紙上落了筆。文思泉湧,洋洋灑灑。
「呼——」
很快,《思君賦》便被寫好了,對著吹了吹后,便折好遞給了鈴蘭,「喏,給樓君逸去。」
待鈴蘭一走,雲玄錦在屋裏倒騰了一番后也溜出了竹園。
書房,樓君逸正在看報,離殤拿著雲玄錦的信走了進來。
「主子,王妃給你的信。」
樓君逸一愣,抬起了手,離殤恭敬的將信遞了上去。閱完報,打開信紙,一目十行。
越往後看越心驚,心中越到噁心,忍住波濤翻滾的噁心看完最後一行,他一把將信拍在了案幾上:盼君首肯,妾要吃。只有吃了,妾才能對抗寂寞空虛冷!
樓君逸深吸了一口氣后,恨不得當即拍死雲玄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