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禮就只有我這一個通房，不過我仍需要站在他旁邊，不能座。

剛開席，藍卿卿向我拋了一個眼神，表示一切都準備妥當。

盛澤拉著舞姬的手翹首以盼，想要一睹三公主的真容，其間不打趣我：

「怪不得大哥金屋藏，這小娘子長得的確明，看著人心里敞亮。

「小娘子？你到底會什麼花樣啊，教教我的通房唄？」

我忍著他上下打量的目和下流的挑逗，著封建時代對低賤者的殘忍。

盛禮不悅地皺皺眉，可依舊安靜地喝著茶，聲音低沉平淡：

「不過是會一些廚藝而已，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哪里能比得上弟弟的通房，還是不要開這玩笑了。」

媽的，我不氣，我不氣，祝你以后小孩沒屁眼。

你才普通，你全家都普通！

我在這里氣急敗壞，外面卻傳來小廝的通報。

一聲主客駕到，三公主一來，宰相和藍卿卿忙去迎接，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藍卿卿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如今卻要裝得像個婆婆一樣挽著宰相奉承。

「三公主的到來真是令寒舍蓬蓽生輝，老臣特設上座恭迎，還請三公主莫要嫌棄。」

態婀娜，蓮步優雅，一明黃的宮裝長曳地，妖艷奪目，得不可方。

「宰相大人我小媱就好了，本宮怎會嫌棄，一踏進來便覺親切，阿禮的家果然如我想象中那般溫馨，可能我有些，竟然會覺得想要流淚。」

「這麼，你不要命啦！」

藍卿卿把這輩子最痛苦的事都想了一遍，仍然沒能憋住，慌地解釋：

「臣婦的意思是，公主是好事，代表善良……」

我：……

17

這已經不知是今晚多次，我撞到三公主向盛禮那漉漉的眼神了。

看到我后，眼神立馬變得傲慢，臺下舞樂聲極大，我拿了些糕點想去充充。

盛禮無奈地懟了一句：「真是麻煩。」

見我腸轆轆可憐，才言語舒緩些：

「去吧，早點回來。」

得嘞！

我剛跑出殿外沒吃幾口，正想再去小廚房尋些糕點，三公主就帶著婢攔在了我前面，像審問犯人似的讓我跪下。

月亮高高掛在枝頭，也照著我的尊嚴無可逃。

「你就是阿禮最寵的通房？」

的眼中流出了傲慢和冷峻，里說一些輕蔑的話：

「看著也不怎麼樣啊。」

啊對對對。

媽的，公主了不起啊。

像我這樣為龍的傳人，擁有碩士學位證以及教師資格證、英語四六級證書的人面前，你不過就是一個弟弟。

公主上媱高高地揚起了頭顱，著為尊上者的自信和榮華，像勝利者一樣大搖大擺地離開，只留下后婢諂的話。

「通房而已，等公主過門后若是不喜歡，隨便找個理由讓人牙子發賣了就好，公主不必介懷。」

……

18

等我懷著沉重的心再回到殿，恰好到小蓮上場。

心布置的場地，再穿上我按照的尺寸設計的紅羅群，小蓮跳起舞來搖曳人，千百。

雪白的在月下愈顯晶瑩，細腰盈盈一握，出的秀若若現。

的出現，甚至蓋過了三公主上媱的風頭。

濃妝艷抹，尤，這與前幾日淡雅樸素的小蓮形了強烈的反差。

果然不出我所料，盛澤被得雙眼直勾勾地盯著看，不自地上前接住的眼。

一切拿得剛剛好，我甚至已經開始幻想小蓮承寵后賞我一籮筐金銀的場景了。

俗話說樂極生悲，極必反。

小蓮剛剛還眼如，轉瞬之間就變得兇狠，從袖口掏出一把匕首，上前就要捅宰相。

盛澤躲閃不及跌落在地，唯有盛禮會些武功，輕跳到宰相面前。

明晃晃的刀眼看就要刺盛禮的心臟，所有人都害怕地向后退，只有我焦急地往前躥。

天呢，我可不想守寡。

若是盛禮死了，那我豈不是要麼陪葬，要麼再次被發賣……

嗚嗚嗚，刺我，刺我！我不想活了！

大堂之上，唯見我慷慨赴死，擋在盛禮面前，而小蓮卻來不及撤刀，慌地扎向了我的腹部……

初始不覺疼，我還有力氣對盛禮講價：

「這得加錢啊……」

后來拔出了刀子，剎那間我覺多了一個窟窿，鮮瘋狂地噴而出。

這是我第一次見盛禮發狂，他以前總是一副淡定的樣子。

他張地著我的名字，雙目都開始漸漸赤紅，手抖得不停去捂我的傷口。

「岑漾，我你別死，聽見沒有……你快醒過來，你提什麼要求我都滿足，快醒醒，不要睡……」

藍卿卿更是慌張地托著我的頭，帶著哭腔哽咽：

「嗚嗚嗚，岑漾我想起來了，小蓮就是主角啊，的名字李若蓮……」

呵，可真是小刀拉屁，開眼了。

19

古代皇朝更迭，小說的世界也不例外。

上家的皇位是奪來的，奪的就是李家。

李若蓮的父皇在位時，側只有一位皇后，兩人恩非常，孕育出李若蓮一位公主。

古代醫療條件極差，皇后生的那年險些難產去世，因此落下了病，再無法生育。

李氏皇帝癡不已，就算無法孕育子嗣，也不愿選秀納妃，隨著年歲漸長，李家皇位也不再牢固。

太子之位遲遲沒有定下，上家瞅準時機挾天子以令諸侯，得李氏皇帝頒布詔令退位讓賢，只求保得們母平安。

盛家首當其沖倒戈新皇，為邀功獻出計策，狡兔死走狗烹，趕盡殺絕。

一場大雨，無數殺手集結宮。

一場大雨，也讓李若蓮親眼看著最疼自己的父皇母后慘死門前。

若不是忠心的老太監拼死將送出宮外，恐怕李氏脈再無一尚存人間。

世間善惡都有因果，上家也因此到詛咒，皇嗣皆為公主，任憑新皇如何耕耘，偌大的后宮沒有一位皇子。

巧的是李若蓮知道憑自己一己之力無法復國，也想遵從言忘記仇恨，相夫教子，偏偏盛澤出現了。

的丈夫本老老實實，兩人過著男耕織的生活，卻被盛澤設計引到賭場，被得賣了。

盛澤再一副良人的模樣出現，救于水火。

只可惜這些伎倆，逃不過自小在宮里長大的李若蓮。

仇恨的種子破土而出，就算殺不了上家的人，可殺了盛晃也算不枉此生。

只是盛澤玩膩得有些快，沒等往上爬，就厭棄了。

最后為了爭寵，又找上了我……

20

多了個口子就是不一樣，不知昏迷了多久，醒來的時候還覺得自己回到了現代。

剛睜開眼便看到盛禮趴在我床邊，大手握著我的小手，清瘦的臉龐泛著病態的蒼白.

見我醒了，他張地拿起床前的藥喂我喝。

起猛了……竟然看到大爺伺候我。

「還疼嗎？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嗎？嗎？」

這靈魂三問讓我頓時覺得自己魂穿主了。

要不是小腹被了個，恐怕我現在都已經下達來三個男寵伺候的命令了。

只可惜我十分清醒地認識到，我不過是個通房。

我弱地說了一句奴婢沒事，盛禮才放下心去上朝。

臨走時不忘親了親我的額頭，恰如清風拂面，伏在我耳邊輕語：

「乖乖等我回來。」

我準備小憩片刻，盛禮前腳剛走，后腳的小廝來報說三公主來了。

門被推開，上媱帶了許多上好的補品，不過態度依舊趾高氣揚。

也的確，要換我是公主，我估計比還裝杯杯。

「你有兩個選擇，一是我賞你千金，你離開盛府；二是我讓阿禮抬你為小妾，可你要知道等我進門后，你的日子一定不會怎麼好過。

「本宮勸你好好考慮，畢竟本宮還有半月就要和阿禮親了，你不過是個卑賤的通房。本宮如果想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有的是法子。其實本宮原本不必這樣大費周章，可你救了阿禮，在他心里，你已經有了超過通房的分量，你的孩子未必不會為我的阻礙，岑漾，你若是聽話，就乖乖地離開盛府。」

然而這些威脅的言論，我聽到的就是：

【@$#@#$@我賞你千金，你離開盛府@#￥##%#￥……￥%*&*……#￥#￥%#￥#%#￥%@#￥@#￥@@#%@#%￥%……￥%￥@￥……&**……&】

真的好聒噪，還要廢話那麼多，聽得我想睡覺。

已經準備好了與我打一場持久戰，畢竟就算是黃金萬兩，也比不上為盛禮的人。

可我只是淡定地了耳朵，不不慢地談條件：

「那個公主，能加個價嗎，你也知道如今生意很難做啊，再賜我些田地籍契，我或許會滾得更快。」

上媱：？？？

21

藍卿卿來看我時，府里已經開始掛起了紅綢緞。

了，我真是盛府的福星啊，從我魂穿這個通房開始，紅綢緞就沒斷過。

還是不解地問：「為何要離開？在這不愁吃喝豈不哉？」

「的是你，你是正妻，可我就算留下來，最多也就是個小妾，在這四方的天等著盛禮來寵我，甚至正妻未門前，我侍寢后都要喝涼藥避子。卿卿，你知道通房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我將永遠沒有資格喚他為阿禮。有時候我也會忘記，甚至覺得他縱容我坐在他大上都是榮幸，這很悲哀，卿卿，悲哀的是我覺得我真的只是一個低賤的下人。」

安地我的頭，頭一次這麼正經。

「我懂，就是替你到宮寒。」

……

謝謝姐，有沒有一種可能那是心寒。

22

大婚定在下個月的十五，月圓之夜，是個良辰吉日。

養傷這期間，藍卿卿以忠心護主的由頭，贈了我好些金銀珠寶，加上公主承諾的地契銀兩，夠我尋個有山有水的地方安靜地生活一輩子了。

盛禮倒是日日都來，可晚間他會離開。

我和他默契地只字不提關于娶妻的事，只聊一下風花雪月，茶藝詩集。

直至大婚前的那個晚上，鼻尖近我的脖頸，他將我擁在懷里。

「岑漾，等我大婚后，就會扶你側室，我一定會護你周全。」

了。

都準備跑路了，結果又升職加薪了，媽的，真給爺整笑了。

或許這是他為我在這封建的皇權時代爭取到的最高利益，但我并不樂意。

某種意義上講，盛禮和三公主有些相似，他們都覺得我弱可欺，離開盛府就是等死。

所以像我這樣卑賤的通房，給我一些小恩小惠就值得讓我對他們死心塌地，恩戴德。

切，姐要的是自由，獨立與尊重。

我依舊什麼都沒有說，像告別一樣地擁住了他，任憑他抓住我的手腕，隔著那層薄薄的衫，地吻向了我的。

他的手指穿過我烏黑的發，雙手像火焰一樣點燃我的。

「又勾引我。」

他無奈地笑笑，聲音沙啞克制。

一個男人不玩兩遍，姐可以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23

跑路的那天風和日麗，和煦，耳邊響起貫徹天空的鞭炮聲，沒想到最后來送我的人，是藍卿卿的忠犬猛男。

一想到我曾撞見他們，我只想對他說句：

「報一……」

回頭這偌大的盛府，昨夜纏綿之人已娶他人為妻，一時間還真有種是人非的惆悵。

忠犬問我是否還有話留給盛禮，我想了半天，聽著外面吹鑼打鼓的聲音，淡淡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