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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滿》 第 8 節 我是你的人間噩夢

難自控,淚盈于睫:「殿下,奴婢、沒有親人了。」

蕭慎的眸子瞬間溫水。

他甚至有些慌張地撲過來,沒顧份,沒管時宜,直接將我抱進懷里。

我哭得忘乎所以,當然也管不了這些,只把眼淚往他上蹭,甚至哭睡著在他的懷里。

半夜醒來,我迷迷糊糊給蕭慎蓋被子,口中呢喃:「殿下別著涼了,明日我還做白蓮糕給你,對了,香包我也繡好了,可是我不想繡名字上去呢。」

「為何?」蕭慎在黑暗里問我。

我躺到他邊,又藏著小心思:「我能不能只繡朵桃花,陪在殿下邊。」

「好。」

蕭慎側過,把手搭在我腰間。

而我,閉上眼睛繼續睡著。

13

盜匪那兒審到了沈言柏一些問題,但仍不足以讓他死。

我還要繼續等。

每一天都是煎熬。

正當我絞盡腦,想怎麼再把此事拎起來時,沈珠和嘉琬一前一后上門了。

這兩個不久前還掐得你死我活的人,突然同時開始針對我。

原因當然是蕭慎把我藏起來,給予特殊的照顧。

們眼里,我是那個搶走蕭慎的,和們地位的人,活該被們打死。

可我并不稀罕這些。

今天正好蕭慎不在,是們找好的機會,我當然不能讓們失

被丫鬟帶到前廳,我立刻跪到沈珠面前:「大小姐,您來了,我已經聽您吩咐把話說給太子殿下了。」

嘉琬:「???」

大大的眼睛里,是更大的問號。

沈珠自,自然不會跟解釋。

站起來罵我:「賤婢,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放過你。」

掌揮過來,被我及時下趴磕頭躲過。

我抱住,哭求:「大小姐,我已經承認李公子的信是我寫的,殿下也說婚事會如約進行,您一定會為他的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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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瞬間把嘉琬點著了。

眼珠都要立起來:「沈珠,你個險小人。」

武將家的小姐,好脾氣暴,打起人來,格外趁手。

嘉琬從背后來,一腳踹到沈珠后心:「你還騙我,讓我跟你來太子府……你你你就是來辱我的。」

沈珠的丫鬟仆從想幫忙,嘉琬的丫鬟仆從更厲害。

武將家門沒弱兵嘛,一個人就能把沈珠一伙收拾了,何況是一群?

所以,不過半炷香工夫,沈家所有人都鼻青臉腫,趴在地上站不起來。

沈珠的釵環飛,頭發披得到都是。

氣到結:「嘉琬你個賤人,我不會放過你的。」

「你以為我會放過你。」

沈珠只會狠,現在到一個手狠的。

所以又清清脆脆挨了幾個耳,牙都掉了兩顆,比打我時可有勁多了。

我早就嚇傻了,只管在角落里發抖。

如果嘉琬停下來,我就連滾帶爬地去看沈珠:「小姐,小姐您沒事吧,太子殿下很快就回來了,他一定不容許有人這麼欺負您的。」

嘉琬「嗷」一聲就沖過來,繼續對拳打腳踢。

打累了,要休息時,我抱著腦袋去拉沈珠:「小姐,我們走,我們先離開這里,如果太子殿下真嫁不了,您還有李公子,他那麼溫……」

「沈珠你個賤人!」

嘉琬也開始說臟話了:「你一邊跟太子哥哥議親,一邊還在外面有人,我……看我今天怎麼把你打死。」

……

14

太子是一個時辰后回來的。

帶著嘉琬的一品軍侯爹,和沈珠的丞相爹。

那時太子府的廳堂已經快被拆完。

沈珠帶來的家仆,包括自己全部趴在地上,除了呼吸連罵人都罵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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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全嚇傻,瑟在角落里,除了哭,什麼也做不了。

至于太子府

的下人們……我在進廳堂前,因要「保」沈家大小姐的名聲,早把他們都支開了。

三人站在廳堂門口,看著里面橫七豎八的人,還有氣勢洶洶的嘉琬,一時都愣在原地。

沈言柏甚至沒認出自己的兒,拱手向蕭慎行禮:「殿下還有家事忙,老臣今日就不打擾了。」

披頭散發,滿臉是,一只胳膊還骨折的沈珠「哇哇」著向他爹爬來。

嘉琬比快,以燕投林的姿勢,已經撲進嘉軍侯懷里:「爹,他們欺負我。」

兩個朝中大員的兒,趁太子不在,闖他家廳堂,大打出手,摔壞了太子府數件花瓶、茶盞,撕毀書畫,毀掉綠植花朵。

這罪要怎麼判?

皇帝都難住了,問站在金殿下的三人。

蕭慎一臉怒容,咬牙不說話。

嘉軍侯先告狀:「臣聽說,今天是沈大小姐約嘉琬去太子府的,居心如此險惡,請陛下細察。」

沈言柏要氣死了,立刻跪地:「陛下,小都是被嘉琬郡主打的傷,手臂也不能,臉……」

臉被嘉琬拿瓷片劃傷了。

如果不出意外,會毀容。

這個太子妃的位置,再與沈珠無緣。

如果沈言柏不甘心,可能會再找個替

畢竟相府這種人養了很多,但估計他得冒險再讓蕭慎傻一次。

因為不傻的太子,再相似的替,他也是能分辨出真假。

的最后,糊涂皇帝判了個不罰不賞,讓兩家一同出銀子,把太子府的損失賠出來,算完事。

蕭慎跟我說起這個時,自己都苦笑了:「父皇真是糊涂了,無論多重要的事,在他那里永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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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個弱子,當然不了解朝堂上的是非。

只能安他:「殿下不必憂心,這不是還有你嗎,在我們窮人家,子弱父撐家,到父親年邁,子也長大人,便接替他撐住家……可惜,我的弟弟,我的家人,都不在了。」

我垂下頭的瞬間,蕭慎已變了語氣:「以后太子府便是你的家。」

我潸然淚下,怯怯地住他一手指:「殿下能允我留在您邊,奴婢已經萬分激。」

「以后不必再以奴婢自稱,你曾經給我一段最無憂的時,我應該照顧你。」

我松開他的手,面悵然若失:「原來殿下只是為了這個……,您不必如此的,我隨沈家大小姐來,本就是照顧您的,這都是奴婢應該做的。」

我的手被他一把反握回去:「真的有沈家大小姐嗎?」

他的目太過凌厲、較真,把我嚇得說不出話:「有、有啊……」

「有什麼?你當真以為我不知,那三個月太子府里只有你一個?」

我捂住,瞪大眼,無辜又驚訝:「殿下怎麼知道?」

15

蕭慎沒有說他一直裝傻。

只是告訴我,太子府的人不瞎,所有人都看得出來沈珠與我的區別。

他還說:「我與從無親近,反而是你,我看到的第一眼便心生歡喜。」

謊言。

他看到我的第一眼,已經判斷我是假的,接下來是漫長的試探。

從我這里試探沈言柏的用意。

真正改變對我的態度,大概是因為他真的在我這里打聽不到什麼,而我又是真心照顧他。

太子尊貴,邊從不缺人伺候。

但那些人也會牢牢把握住尺度,不會僭越半分,所以他的寢殿很大,卻很冷清。

他心里裝著許多事,卻沒有一個人會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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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變,正好從我這里找了個宣泄口。

如此而已。

但我此時,怯地歪倒在他懷里,到落淚,只怪自己出卑賤,配不上他的深

祈求只要留在他邊,能日日看到他,一生伺候他,我便心滿意足。

16

沈珠是沈言柏的缺口。

讓他與嘉軍侯的對立從暗走到明,兩人都想扳倒對方,自是鉚足了勁找對方的不是。

正好這一年,南面遭了澇災,皇帝要派人下去。

軍侯請命前往,拉了沈言柏一起,說他是人,只會維持不讓暴發生,如何安民,還得沈相出馬。

畢竟沈相在朝堂都能一言安天下,何況南邊一些小小的災民。

沈言柏不去,以年齡大為由推辭。

皇帝還在為難,蕭慎已經悄悄諫言:「沈相今年不過四十,還沒嘉軍侯年歲長,以年邁推辭賑災,大概是想向您討要些什麼?」

「他相府快比得上國庫了,有什麼想要的?」

「黃白之,丞相自是不稀罕,但或許有其他呢?父皇不如讓他去賑災,然后許他一個愿,待他回來,各自兌現,這樣,賑災的事解決了,丞相的心病也解決了,豈不兩全其。」

皇帝:「妙啊!」

次日早朝,皇帝難得果斷一次,迅速敲定賑災事項,不給沈言柏說話的機會,便立刻退朝。

賑災隊伍是四月出的京城,到七月,才分批從南邊回來。

這期間,沈相府守得像鐵桶一樣,倒沒出什麼事。

只有一件傳了出來:沈大小姐的臉不行了。

的臉從左眉到左頰,留了兩寸長的疤,一邊眉還被削去半截,翻出紅乎乎的

原本的京城人,現在小孩兒看了都會嚇哭。

沈珠接不了新的自己,大白天從相府出來,要找嘉琬算賬。

結果剛跑出街,就被自家人又逮回去,只把最丑的一面留給別人,自由評說。

……

嘉軍侯京時,鬢角蒼白,淚流滿面。

他從城門開始,一路哭到金殿上,搞得皇帝以為他全軍覆沒了。

結果,他一聲長嘆,跪在大殿之上:「陛下,是臣無能,沒照顧好沈相。」

皇帝:「啊?沈相怎麼了?他沒跟你一同回來,他不會是……沒了吧?」

眾臣:「……」

嘉軍侯掉淚:「陛下,沈相還活著,就是生了些病,也不敢快馬加鞭往回趕,只能乘轎慢慢走,可能要晚一個月才能京。」

大家都舒了一口氣,表示理解。

畢竟文臣是比不了武將的。

可災賑了,沈言柏沒回。

這一個月里,朝堂注定會風起云涌,變化多端。

17

最早是沈家的一個養馬場被查。

養馬場在京城十里外的山中,本來無人會去那個地方。

但我得蕭慎喜歡,又因父母兄弟之死,郁郁寡歡。

他思慮過后,說帶我出城散心,一來看看我父母最后的停留地,了卻心愿;二來,出去走,舒緩心結。

我們去了那片山。

我因勞累,從山坡下,滾到一個低洼里。

蕭慎趕來時,為我摘的果子撒了一地,而我面前,赫然擺著一個人頭骨。

我完全傻了,連害怕都忘記了。

蕭慎用手捂住我的眼睛,把我抱起來,快速離開這里,然后命人順著我滾下去的地方下挖。

然后,他們在方圓數里,挖出多人骨。

山的背面,就是沈言柏的馬場。

所以應天府查人骨的時候,在蕭慎的示意下,順便把馬場也查了。

這一查才知,沈言柏在這里養了一千多匹良駒,馬場里隨可見的小伙計都有武在

除了這些,在各種審問下,還從馬場地下,挖出金銀珠寶無數。

說沈言柏沒異心,皇帝都不信。

幸好現在他人不在京城,皇帝下令嚴查。

那些沈言柏的門生們,依附他本就為了升發財,現在一看皇帝來的,沈相要靠不住了,立刻轉頭倒戈。

18

沈言柏還沒到京城,蕭慎便親自去接他了。

告訴他兩件事:沈家被查封抄家;沈言柏貪贓枉法,死罪。

那天是我跟他一起去的。

蕭慎對著轎子里的沈言柏念圣旨時,我就坐在旁邊的馬車里。

從轎簾的隙,我可以清楚地看到沈言柏一點沒慌。

他慢吞吞地從出一塊龍紋金牌:「殿下想殺老臣,老臣明白,但殿下應該認得這個。」

蕭慎的臉瞬間難看。

沈言柏卻笑了:「賑災前,陛下答應臣,無論將來如何,他都會留臣一條命,讓臣安度晚年,這些殿下出來時,陛下沒跟你說嗎?」

蕭慎萬沒想到,會被自己的父親背刺。

竹在地來,卻在沈言柏這里遭到一通奚落,眼睜睜看他逍遙法外。

這局已定。

我放下車簾,等蕭慎回來。

他氣得很,對自己的親爹,還有對他自己。

看到我,愧疚又讓他更加不安。

「桃桃,你有什麼好辦法?」

我搖頭,比他還可憐:「天要助他,我們能如何?就當我的父母兄弟白死了吧。」

蕭慎的拳頭再次捶到車墊上。

太過傷心,回程的車上,我一直呈半昏迷狀態,靜靜聽著周遭的一切靜。

蕭慎為了照顧我,馬車行得格外慢。

當天晚上,沒法回城,我們只能找個驛站落腳。

夜半,孤星冷寒,半明半暗掩在薄云之下。

我拴好門,從屋頂離開,逆行尋找沈言柏的蹤跡。

他教過我那麼多尋人追蹤,殺人無形的方法,不用到他上真的會可惜。

當然,他也同樣狡猾,竟然沒有順著回京的路走,而是折路往東而去。

沈言柏大概以為,他只要活著,早晚還有機會東山再起。

可惜,我找到了他。

19

沈言柏借住在一家農戶里。

夜深人靜,農戶家的人早已睡

他坐在窗前燈下,筆疾書寫信。

大致都是寫給朝中臣子,以及他在外勾結的人。

我站在他后許久,他才突然察覺不對,快速起回頭。

一把紙薄的柳葉刀,在他轉的瞬間,已經準地進他的管。

順著刀流出來,都沒噴。

看來他真的老了,連脖子上的都沒了激

我走近,站在下,認真地問他:「沈相,這樣應該是不疼的吧?」

他的眼睛瞪大,人往后退。

但他的已經失去控制,一下倒在桌子邊。

我在他口踩了一腳,讓流得更快一些。

「皇帝不能殺你,我來,不過還是太便宜你了,這麼快死,讓我沒有報仇的快。」

再踩一腳。

他脖子上的已經漫過桌角,快速往外流去。

「所以我想了想,能用到你上的手段,還是不能浪費,你死了,那就給沈大小姐用吧。」

他瞪著眼,直手,想抓我。

可惜,手到一半就垂了下去。

我怕他死得太快,趕把后面的話也說了:「還有,你養在青石巷的小兒子,我也會去關照的。」

「噗!」

沈言柏的口中突然噴出一口,灑了他自己一臉。

他的眼睛瞪得很圓,卻連一呼吸也沒了。

我快速把屋子收拾好,卷走沈言柏的書信和一些沒用的紙,連同我上的夜行一起,拿到農家外的野地里,挖坑一把火燒了。

燒完又把坑封住。

回到驛站外,我的屋里卻亮著燈。

20

我撓頭發,在臉上抹上灰,把從沈言柏拿的紙幾張在手里,暈倒在驛站外的影里。

躺了大概半個時辰,我聽到蕭慎急急的聲音:「去找。」

一大片人,「嘩啦」一聲在驛站外散開。

火把的很快照到我的臉上。

蕭慎應聲而來,心疼得無以復加。

他把我抱在懷里,抹走我臉上的泥水和灰:「桃桃,是我不好,我知道你傷心,我應該陪著你的。」

那些我曾經在他面前認過的錯,說過的話,現在被他重新絮叨回來。

我安靜聽著,淚水順著眼角流進頭發里。

……

京城的人很快便知道沈言柏死了。

沈家敗了。

我去將要發賣的收容所里看沈珠時,神癲狂,撲騰著要過來殺我。

我好心地幫疏解心結:「大小姐,你殺了我有什麼用,你今天能這樣不是我害的呀。

「你當初如果跟李公子走了,現在肯定過著非常幸福的生活,我那時替您去太子府,也是想您幸福的,可惜……」

我冷然看落淚:「可惜,沈相不是這麼想的,哎!你真的可憐,明明是沈相的親兒,從小如珠如寶護著長大,卻還不如他一個私生子。」

「你說什麼?」

沈珠一下子跳起來,眼睛幾乎要噴

我趕:「你還不知道嗎?不會吧, 沈相竟然連你這個親兒都不說?看來他真的是打算把整個相府都毀掉,也要護那個孩子周全。」

……

夜的收容所看守又累又乏, 喝了一些酒便沉沉睡去。

沈珠著腳從里面跑出來,一路往青石巷奔去。

見到了那個孩子, 八九歲的樣子, 跟沈言柏有七八分相似。

沈珠沒等孩子和的母親反應過來,便一刀捅了下去。

府很快趕來。

罪奴私逃, 室殺人, 沈珠從收容所被關大牢。

21

一個月后,死在牢里。

從始至終, 我沒手指頭,但別人就不好說了。

囂張的沈家大小姐, 風正盛時, 可沒得罪人。

只不過死的那天, 正好是原定與太子婚的日子。

蕭慎跟我說的消息時, 毫沒想起這事, 只是問我:「桃桃,嫁來太子府吧, 從此你是這里的主人,想做什麼都可以,誰也不會再攔你。」

我當然念他的厚, 且滿臉。

我告訴,要嫁人的子,是不可以住在夫家的。

蕭慎當下命人給我買了宅子,家仆侍衛更是拔去不

他問我:「你什麼時候同意, 我讓母后給你封個新份,讓父皇給我們賜婚。」

我鬧紅了臉,低著頭不敢看他:「我父母不在,婚嫁這麼大的事,我也是要考慮的。」

他喜出外:「你要考慮多久。」

「一、一個月。」

「好。」

我告

訴他, 這一個月我要安安靜靜,先把自己和過去做個了解,才能安心嫁他。

所以, 這段時間我不但不能見人,連下人也不要。

「殿下擔心我, 可以讓人在院子外守著。」

蕭慎皺眉,卻不住我輕輕勾他的手指。

22

他的人在外守了一個月。

而我,在第三天便離開京城。

走前我挖走了弟弟的尸骨, 燒了丞相府。

我回了一趟父母口中的故鄉, 卻再也找不到他們說的屋舍與田地。

三人的尸骨只能埋在最近的一個小山里。

我換掉衫,了姓名,為行走方便,還簡單易了容, 變了一個四十歲的瘦小婦人。

我在山下鎮子上開了一家繡品店。

每日靠給別人做些繡活維生。

我的丈夫, 出征在邊關,每年會托人捎些銀兩給我,但他自己從未回來過。

次年春,新帝繼位, 娶了嘉軍侯的兒為正妃,同時進門的還有兩位側妃,和幾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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