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時念雙手撐在馬背上,低著頭急促,馬速不知不覺已經減到很慢,被人控著韁繩,繞賽道不驕不躁地緩緩徐行。
沈延非雙臂摟著,把人圈在懷裏,不時低頭額邊,讓逐步平復,呼出的氣息本來在趨近正常,又突然變得短促,忍無可忍地回過頭憤憤看他:「沈延非……你會講粵語!不是只有上次那一句!」
沈延非難得微怔了一下,沒想到關注重點會落到這裏,不莞爾,接著用粵語說:「上次是哄騙你了,我道歉,所以那句跟你說的話,是我存心的。」
姜時念反倒啞口無言了,那點針對他的衝勁兒膩下來,了從之前到現在一直燒到發的耳垂。
「我好中意你」,原來不是他對複述一句經典港語,是沒想清楚自己之前,他隔著幾千公里,就在給告白,只是不敢信。
還在發的脊背被沈延非手掌安地順過,接下來的時間,沈老闆像什麼越矩惡行都不曾做過,繼續教騎馬,心裏飄著,雖然有些擔憂他的反應有沒有消掉,但也不敢再靠他太近,強行按捺著,就當沒發生。
姜時念拚命集中注意去學馬,然而直到組裏訓練結束,開機錄節目,臉上的酡紅也遲遲褪不掉,在鏡頭裏尤其明顯。
大家只當是練馬的興,導演還在後頭高聲誇著上鏡效果超出意料的好,沒人知道姜時念越被誇,那會兒的畫面和就越鮮明,而不遠鏡頭之外,仍然騎在馬上的沈老闆,邊抬起相機給拍照,邊置事外般揚眉淡笑著,堪稱公然折磨人。
開拍十分鐘后,進行到嘉賓分小組上馬演練的環節,每個人要騎馬過三道簡單障礙才算過關。
姜時念剛才練過,但還不,自己給自己打氣,希一次通過,不要來回返工,教練給牽過來的是沈延非的黑馬,頓了頓,再抬頭仔細一看,才注意到沈延非已經換了之前那匹不太馴服的棗紅馬,這會兒它乖得無比低眉順眼。
姜時念越上馬背,一馬裝淡化了的灼艷,襯得利落颯爽,握韁繩,回憶沈延非教過的作,凝神往前。
但面臨第一個障礙時,難免有一步遲疑,險些要掉節奏,心臟砰砰,恍惚間眼尾餘一閃,看到跟並排幾米之外的另一條賽道上,男人駕馭著馬匹,保持幾乎與完全相同的速度,乾脆地牽繩提馬,跳過路障。
姜時念盯著他,有如被明的線牽心神,下意識依照他的作,百分百復刻,和他步調一致,讓黑馬高高抬蹄,輕鬆躍過障礙,嘉賓席激起一陣歡呼。
忍不住笑,馬還在繼續疾馳,再次向那條沈延非在的賽道,他卻不再往前了,只把手指抵在額邊,有些疏漫懶散地朝敬禮。
姜時念瞳孔里映著他,脈搏震得更快,懼怕不安都收起,馭馬狂奔,順利碾後面的兩道關卡,得到勝利紅牌時,摘掉頭上馬帽高舉,在風裏彎著桃花眼,笑得張揚恣意,歪了歪頭,又把帽子抵在前,也朝遠模糊的那道修長影回禮。
嘉賓團和節目組全員現場目睹全程,互相抱著嗑生嗑死,導演快咬破手絹,暗地指揮跟拍攝像把這些鏡頭都拍下珍藏。
騎馬環節結束后,後面還有兩段遊戲和馬場負責人的採訪,姜時念空出去跟沈延非說:「我應該九點就能結束,但也不排除有意外,你最遲等到九點半,如果還沒好,你就先回酒店,我跟組裏的車回去。」
昨天跟組辦住的時候,酒店就以突發意外為名,給從行政房換到了頂樓的大套房,那時還沒想到是沈老闆本人要來,現在一看都明白了,他早有預謀。
沈延非對的要求不置可否,只是笑笑,姜時念以為他會照做,也就爭分奪秒趕回去。
結果進行到中途,一位嘉賓網上被惡意了黑料,事鬧大,經紀公司的電話番轟炸,耽誤了拍攝進度,九點就能完的任務,一直拖到將近十點半錄製才結束,好在麻煩已經解決,沒有造什麼影響。
姜時念拿到包,第一件事就是看時間,十點二十,沈延非肯定早就走了,於是也就慢吞吞跟著組裏大部隊往停車場去,睫低垂。
本打算今天能早些,和沈延非一起去旺角逛夜市,現在看已經沒可能。
臨近馬場出口時,導演通知明天出發時間延遲到中午,上午可以多休息,姜時念振了振神,腳步稍快了些,剛一邁進停車場範圍,就看到一輛黑越野車停在節目組小的旁邊,後排一側車門敞開著,男人坐在裏面,長彎折,筆記本電腦墊在膝上,側臉被夜裏晦暗的影半著。
姜時念一頓,手指抓了包,匆忙跟大家打一聲招呼,就迎著風,朝打開的車門輕聲跑過去。
全組都看見了眼前場面,仗著自己是姜老師娘家這邊的,壯起膽子在沈老闆面前造次,不約而同開始起鬨歡呼,姜時念無奈,邊帶笑,只管往車邊沖,裏面的人比更快些,電腦隨便擱到一邊,手到車門外一把將人握住,帶進車裏。
車門關閉前,他不吝嗇地藉著停車場的燈,攬著老婆朝節目組淡笑示意,換來更大聲,司機適時下去,給大家安排了今晚全程買單的港娛樂購項目。
車門隔絕了外面聲音,姜時念還沒在座位上坐穩,就被拉到上,急著問:「你怎麼還沒走,這都等幾個小時了。」
說起這個,停不住,又繼續追究:「何況不是預計三五天才能來香港嗎,怎麼第二天就到了,你手上肯定還有沒理完的工作,又要佔用休息時間。」
沈延非不正面答,只是問:「姜穗穗,想不想見我。」
「不管今天在劍擊館,還是剛剛車裏,」他跟靜靜對視,「想看到我嗎。」
姜時念冷靜了幾秒,垂下頭,乖乖坐著他,側環住他腰,循著溫度拱進他頸窩裏,用鼻尖下親昵磨蹭。
聽不答,沈延非俯首,親親涼潤的眼簾,真假莫測地笑道:「不管你想或者不想,我想,我忍不住,你就當我是剛開始的高中生,一夜不見,我可能都要去翻牆敲你窗口。」
聽他主提起高中,姜時念醞釀著想多問幾句,還沒想好第一句該怎麼說,車就已經啟,沈延非散開的長發:「想帶你去旺角逛夜市,就是今天有點晚了,只能趕上個結尾,不過——」
他手掌向下,了平坦緻的小腹:「讓你吃飽沒什麼問題,晚飯就沒怎麼吃,不?」
姜時念所有話一時間都堵在舌下,怕逮著機會就刨問底是不是會破壞氣氛,也怕哪句問錯,會讓他意興闌珊,可能最怕的,是自己想太多,他對並沒有那麼長時間的深。
以前不知道自己是這麼貪心的人,貪圖他現在的,竟然還在不能啟齒的,憑一些直覺和預,貪圖他的過去。
從沙田馬場到旺角,開車要一個小時,姜時念盤算著時間,約知道夜市是十二點徹底打烊,跟他現在趕過去,只能搭上一個尾,可明天後天,節目組要去的更遠,行程更,再沒有什麼機會能出來玩。
姜時念嫌側坐跟他不夠近,就過他膝蓋,面對面把自己伏下,被他打開襟包住,藏進他懷裏。
抱他,他料下脊背上的紗布,奔波一天的困意上涌,有些沉溺地意識迷離,漸漸靠著他頸邊睡著,想等接近旺角的時候再起來。
等姜時念再次睜開眼,還保持著跟睡前相同的姿勢,男人的手拂在頭上,輕緩。
車是停著的,極度安靜,好像司機不在車裏,外面街道也悄無聲息。
姜時念怔了幾秒,忽然一凜,猛的直起,撐著沈延非肩膀穩住,著急地先找手機看時間,還沒等按亮屏幕,目就掃過車窗外。
做過攻略,認出標誌建築和牌匾,知道現在眼裏看見的方向就是旺角夜市口,但放眼一,街道空曠,攤位都撤掉了,門店關閉,只剩幾排街燈疏冷,照著整條街層疊高低的繁招牌。
這時候屏幕也亮起,顯示凌晨十二點十五。
一直睡到了這個時候,沈延非的車停在夜市外,也沒有醒。
姜時念注視他問:「為什麼不喊我?」
沈延非提起旁邊座位上的大號紙袋,裏面分門別類裝了七八種還冒熱氣的港區特小吃,都是攻略里依次畫過重點的,還特意標註了一定要在旺角夜市嘗到,看來車早就到了,他已經人進去買過,而且看熱度,應該才打烊不久。
姜時念心口酸地堵著,明明他也想和逛,明明他犧牲工作休息特意從北城趕過來,不是看在車上睡覺的!他幹嘛毫無要求,這有什麼好縱容的,既然到了,抓把拎起來不是才對嗎?!
姜時念莫名瘀著一口氣,從沈延非上下來,隨意挽了挽頭髮,抓起手機就推門下車,既然已經到了,總不能一眼都不看看。
攏著外套領口,在沁涼夜風裏深呼吸幾下,周圍大片店面,只剩對面街角一個傳統手工飾品的店還亮燈,其他都已經關門,又往前多走了一段,約聽到有人朝這邊小跑,抬頭一看竟然是司機。
司機手裏小心提著一杯熱茶,一見姜時念就愣住,本能地往後藏。
姜時念迷茫了片刻,扭頭看一眼車的位置,從後排應該看不到此刻站的這裏,有個念頭在腦中電火石,不口問:「……夜市是不是早就打烊了?」
司機沒辦法,吞吞吐吐說:「到的時候就打烊了,這兩個月遊客,就關的早,十一點結束的,沈總就找全港味道正宗,24小時營業的店,讓人抓做好送到附近,我再一樣一樣去拿回來,裝作剛在夜市裏買到。」
......為什麼。
搖醒告訴,或者直接回酒店,不可以嗎。
何必要大費周章?
司機不敢多,掙扎片刻,還是小聲道:「我覺得沈總不想讓你醒了埋怨自己工作結束太晚,才耽誤了機會,又連累他時間,也不想你來玩一次,想吃的都沒吃到,所以就……讓你都怪他,埋怨他,是他故意沒你的。」
姜時念把茶接過來,報複式地連喝了幾口,很燙很香,又酸得嗓子裏收,拎著紙杯,不想回車裏,迎頭直接進了那家飾品店。
老夫妻經營的小店,賣各種手工福袋和玉牌,看到滿牆祝禱詞,最後選了一枚刻著「得償所願」的,買下來攥在手心裏。
阿婆笑瞇瞇用粵語講:「這是牌,祝對方得償所願,如果他所願是你,你送他,就等於將自己給他,給完不能反悔。」
姜時念聽得一知半解,輕聲點頭稱是。
攥著牌子踏出店門,沈延非就在門口幾米外,月和路燈纏,斜灑在他平直肩上。
姜時念問:「你出來幹什麼。」
「找你。」
「這地方就這麼大,我走再遠也一會兒就回去了,丟不了。」
沈延非自嘲地翹了下,低低答:「但是我怕。」
姜時念不解:「怕什麼?」
沈老闆會怕什麼,他哪裏用得上這個字。
沈延非形在地上投出疏散頎長的影子,夜風一衝,吹了滿寒涼:「你不醒的時候,怕你跟自己較勁過不去,你醒了,怕你失難過,你下車走,怕你不願意回來,更怕你真對我生氣。」
「你生我氣這件事……」他眉心攏了攏,月輝下一雙勾外翹的黑瞳直直,「我沒正面經歷過,以為還行,結果等你摔門走了我才確定,我不太能承。」
姜時念聽他說一句,心口就往深一下,等他說完最後一個字,在原地已然停不下去,跑到他面前踮起腳重重摟住,額頭在他青筋浮起的頸側,悶聲問:「沈延非,你這哪是喜歡我,你是不是上我了。」
以為他會否認,至模稜兩可,怎麼能正面回答。
沈延非卻並不遲疑,咽震,溢出一抹摻著凜凜碎音的「嗯」,被風扯裂,刀刃般刮開姜時念敏的耳。
怔怔確認:「你說什麼?"
沈延非抬手弄泛涼的臉頰,扣著尖俏下頜抬高,眼底晦,微哂著,盯問:「姜穗穗,我你這句話,你到現在還不敢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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