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我給你發了很多消息,你都沒回,我才先去找了酒店的人。」
我完全沒有力因為這種事去責怪他:「總之今天的事……我要謝謝你,改天找個機會,我請你吃飯。」
11
聽說江璟來鬧事,陳晨大晚上殺到派出所,抓著我仔仔細細地看,又對岑長冬連聲道謝。
「我是真不知
道這狗東西這麼瘋,不然肯定讓你住我家了!」
我終于意識到了一不對勁。
是啊,為什麼不讓我和以前一樣住家?
我把拉到一旁:「如果你這時候還有什麼小算盤,我真的會很失的。」
陳晨趕賠笑臉:「哪兒呢,你這話說的,我做什麼,不都是為你好嗎?」
「所以你圖的是什麼?跟……」我看了一眼在車旁等候的岑長冬:「岑師兄有關系?」
「那你都知道了。」陳晨對我揶揄般笑了笑:「長冬以前就喜歡你,全世界都知道,就你自己天天守著江璟那狗東西,還真當塊寶了。怎麼樣,現在他馬腳出來了吧?
「要我說,還是長冬……」
「等等。」我趕打斷:「你說岑師兄喜歡我?」
陳晨很不可置信:「多新鮮吶!你二十出頭的時候看不出來也就算了,要是現在還看不出來,我真要懷疑你怎麼進的學校了。我一聽說你離婚,立刻就告訴他了,結果人家執行力滿分,連工作都不管了,馬上回國來見你,這次退休宴都是他牽頭的,要不我們這麼多人,還真不一定能都聚起來。」
陳晨說得上頭,拉著我的手,語重心長:「要我說,只要你能看得清,他哪方面都甩江璟十條街!正好你恢復自由,真正的這不就來了嗎?」
我卻聽得心煩意,抬手捂住的:「別說了,我當沒聽過,你也當你什麼都沒說。」
陳晨腦子活,瞬間明白了況:「岑長冬還沒跟你說過呢?」
我搖頭。
陳晨「哎喲」一聲,往自己上拍了兩下:「說了。」
現在是看見岑長冬,我都覺得有點沉重。
我自己的都一攤爛泥,哪有心思去接別人的?
陳晨卻還在嘗試撮合我們:「不過說真的,你覺得呢?你覺得長冬怎麼樣?」
我往回走:「別說了,我不知道。」
12
因為沒有造實質的傷害,而且我和他之間的婚姻還存續著,江璟最后只是被批評教育了。
張律師聽說之后,立刻取證,第二天就趕在法院下班之前提起了離婚訴訟。
而因為陳晨的話,我現在極力避免跟岑長冬接,甚至為了不坐在他邊,特地找人換了座位。
岑長冬何其聰明,他大約是察覺到了。
但這一次,他沒有地放過我。
散席的時候,岑長冬跟了出來:「回 A 市的話,我們一起走吧,就當帶我這個老同學參觀一下。」
我停下腳步,仰頭問他:「A 大的 Offer 是真的嗎?」
岑長冬幾乎沒有停頓:「是陳晨跟你說的嗎?其實他們的確有空閑的職位,我們正在通,進展很順利。思妍,我會去 A 大的,只是這個好消息被提前分了而已。」
「我擔心的不是這個。」
我這兩天想了很多,卻也沒想到怎麼理這件事才能讓他沒那麼難。
話在嚨里不上不下,被吞回去重構一次又一次。
我的手機又在這時候響了。
江璟的聲音聽起來醉醺醺的,說話十分含混,語氣卻很著急:「阿妍,阿妍,別掛電話。」
「你喝酒了。」
江璟酒過敏,喝這樣恐怕要進醫院了。
他也沒接我的話,可能真的很不清醒:「我不能失去你……阿妍,求你了,你回到我邊好不好?我什麼都給你,求你了……我再也不會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
「小小只是像你……有時候真的很像你,阿妍,我真的只你……
「是不是因為那個男的?我哪點比不上他……你要為了他拋棄我嗎?阿妍,不要這麼狠心好不好?」
江璟的聲音不小,手機聽筒沒那麼隔音,我怕岑長冬聽見,迅速打斷他:「這不是能討價還價的事,江璟,我不管你現在是不是清醒的,我最后說一次,我們絕對、絕對回不去了,你親手毀掉了我們的未來。」
我掛了電話,給他的書發了消息,讓送他去醫院。
岑長冬還在我邊,他說:「我認識一位很擅長離婚訴訟的律師,如果你需要。」
他一貫如此的好,是我無法回應的。所以他越是這樣,我就越是煩躁:「師兄,不要再幫我了。」
「你這麼完的人,為什麼要讓自己的被困在我上?你應該去找真正能你的人,」
岑長冬好像有一點慌張,但很快,他又用笑容掩蓋了:「……似乎不是那麼好控制的,至對我來說是這樣的。」
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錯,我從他的笑容中看到了勉強。
「我也不是一直都在等你回頭看我,思妍,別太往心里去,我也談過的。」
我沒有穿他的好心,自己卻心酸得不得了,直泛到眼睛上,掉下眼淚來。
陳晨這些年間一直
在向我岑長冬的八卦,他的所謂一共三次,最長也只持續了不到三個月。
他遞了張紙巾:「就算是朋友,在這種時候互相支持,不也是應該的嗎?
「不管怎麼說,我至是你的朋友。」
這一瞬間,我心里所有的委屈都被釋放了出來。
我甚至沒有辦法分清楚,我到底是在為他委屈,還是在為自己委屈。
明明知道一份沒有結果, 他為什麼還要堅持?
我呢?
明明已經徹底失,為什麼還是為過去的時悵然若失, 為什麼要反過來拒絕所有人真誠的?
我明明擁有朋友的、家人的,還有……岑長冬那份沉重到我如今無論如何, 也擔負不起的。
我站在酒店門口放聲大哭, 岑長冬的手臂幾次出又回,最后才輕輕地在我肩膀上拍了拍。
在崩碎的理智之間, 我聽見他的一聲嘆息。
13
那天之后, 江璟沒有再聯系我。
我聽說他每天都加班到很晚,而林小小知道我們在打離婚司之后, 常常大搖大擺地到公司去見他。
一開始,江璟是見的, 而且見得很頻繁。
后來……
他的書說, 江璟對著林小小我的名字。
林小小大鬧了一頓。
等再低下頭去哄江璟的時候, 連公司的門都進不去了。
我聽到的時候覺得好諷刺。
在我邊的時候, 江璟去找林小小。而當他能明正大地跟在一起的時候, 又了我的替。
真是可笑。
在法庭上見到他的時候,江璟憔悴得很夸張, 瘦了很多,也許有十幾斤。
他大多數時間一言不發,眼神中藏著偏執, 時而看我,時而看向坐在旁聽區域的岑長冬。
對方的律師在搜集證據這一點上同樣不余力,證人了一個又一個,雙方的證據加在一起估計能有十幾斤重。
這場庭審冗長到必須要有個中場休息。
但我卻覺得并不是那麼難以忍。
畢竟十一年糾纏的, 即便是單在質上厘清,也總要花些時間的。
剛完懶腰,我就聽見一聲輕笑。
岑長冬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出來了,他手了我的頭,我也沒躲。
「等這件事結束, 你還欠我的一頓飯就該還了。」
我笑了笑:「師兄對我那麼好,十頓飯都行。」
「別忘記我還是很喜歡你的,你說這種話, 我會誤會的。」
再回到法庭上的時候,江璟的態度像雪崩一樣猝不及防地松了, 承認了每一項對他不利的證據。
張律師沒有放過他,把財產分割變了一場單方面的掠奪。
到最后,真的像私家偵探一開始說的那樣, 除了他自己公司的份之外, 他是凈出戶的。
14
岑長冬和我極度默契地將在 C 市時說的話深藏心底,彼此之間,真的像是多年未見的老友一樣,藏不住的悉中帶著刻意的生分。
但就像是江璟背叛時的蓋彌彰, 我依然每時每刻都能到岑長冬的意。
像溫熱的水, 像肆意生長的藤蔓。
侵略著,包容著。
我只能努力忽視,等它消失。
畢竟人的,總是不會太長久的。
但也許有一天, 我心中的空缺、裂,會被填滿,會被補。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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