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一說，大家又開始頭接耳。

但沒一個人表態，誰也不愿意接這個鍋。

這時，辦公室的門突然推開了。

上午來的那位客戶，又回來了：

「請問，誰是葉沐？」

10

所有人一愣，我納悶地走了過去：「我是，您有什麼事？」

對方微微一笑，很和藹地對我說：

「張總對您的策劃書很滿意，他說這麼優秀的一份策劃書，不應該白送給我們，所以派我來和您簽合同。」

沒等我開口，陳建一步過了我，激地握住對方的手：

「太好了，之前都是誤會，以后我們一定注意。」

對方直接把手回來，出厭惡的表：「張總有一個要求。」

陳建笑容諂：「別說一個，十個都行。」

他指了指我：「張總的要求是：以后只和一個人合作。」

「……」

簽完字，除了陳建和黃晶晶，其他人都喜氣洋洋。

「沐沐，多虧你了，要不是你，這個月獎金就沒了。

「這就是好人有好報，你想把做完的策劃書送給客戶，沒想到把對方了。」

我微微一笑：「我現在就等陳經理的大紅包了。」

說完，大家齊刷刷地看著他。

陳建面皮一抖，表都扭曲了。

他咬著牙，當面給我轉了五千塊錢。

讓渣男吐錢，我比簽下大單還開心。

黃晶晶從我旁邊路過，不爽地哼

了一聲，怪氣：

「得意，銷冠又怎麼樣？馬上區經理巡店，你就會明白，業績在關系面前，一無是。」

11

三天后，是區域經理季度巡店的日子。

區經理巡店，對公司來說，是頭等大事，我們準備了三天，就差凈水潑街，黃土墊道。

陳建讓我們每個人都準備一份自己的業績數據，因為現場沒準會查誰的數據。

等著區經理來的時候，陳建帶著黃晶晶走到我面前。

陳建笑容可掬地看著我：「沐沐，給我看看你的數據唄！」

我沒多想，直接把數據遞給他。

他捧著這張數據表，滿意地點點頭：

「真不錯啊！不愧是銷冠。」

然后，他把這份報表轉手遞給了黃晶晶：

「晶晶，給你！」

黃晶晶哼了一聲，看都不看一眼，拿著我的報表，走了。

我一愣，但旋即就反應過來了。

黃晶晶自己業績不夠，又想在區經面前邀功，就串通陳建搶我的功勞。

我鄙睨地掃了陳建一眼：「有意思嗎！直接搶功？」

陳建不敢直視著我的眼睛，訕訕一笑：「你和晶晶不一樣，區經理知道，點名想見呢！的業績你也知道，你就幫幫唄！」

我環抱著雙臂：「不行！你現在把數據給我要回來，要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陳建一變，聲音也提高了幾度：

「葉沐，你不要忘了爸是誰，和斗，沒好果子吃！」

這時候，黃尊正好從旁邊路過，笑瞇瞇地看著我們：

「吵什麼呢？」

12

陳建看到他，松了口氣，好像終于有能制我的人了。

他聳了聳肩膀，雙手一攤：「你自己和黃總說吧！」

黃尊笑呵呵地走過來：「要和我說什麼？」

我看著他的眼睛：「你兒要拿著我的業績數據，去和區經理邀功。」

黃尊扭了扭脖子，皮笑不笑：「嗨!我當什麼事呢！被我慣壞了，那你就搶回來唄！」

這條老狐貍得很，說得很好，和沒說一樣。

黃尊出現以后，陳建也松了口氣，他拍拍我的肩膀：

「你聽見了吧！我們就是一打工的，把領導哄高興了，我們才有好日子過。」

我嗤笑：「奴才！」

陳建臉一變：「你別和我來勁，有本事你自己搶回來。」

我面無表點點頭：「好。」

13

區經理到了，像眾星捧月一般被迎了進來。

黃晶晶被安排在最前面，負責向他獻花。

獻完花，陳建主把給區經理介紹：

「領導，這是黃晶晶，公司來的新人，但業績能力特別強，晶晶，把數據給領導看看！」

黃晶晶脯一，正要把我這份數據拿出來，被我住了：

「等等。」

我笑容可掬地走過去：「晶晶，你把我的數據拿走了，這才是你的數據。」

沒等回過神，我已經把報表搶回了，然后塞給一份文件袋。

一切發生得太快，所有人都沒想到。

陳建眼睛猛然一睜，滿臉難以置信。

黃晶晶先是一愣，驚惶無措地點點頭：「哦，謝……謝謝你。」

攥著這份報表，遲遲不敢打開。

區經理一臉期待：「快給我看看你的業績！我聽老黃和我夸你很久了。」

他再三催促，黃晶晶才著頭皮打開了文件袋。

「咦？怎麼是一張白紙？」

黃晶晶愕然地看著我：「你是不是拿錯了？」

我微微一笑：「沒錯！你的業績……

「本來就是零。」

14

區經理走了以后，黃晶晶在辦公室沖我大發雷霆：

「葉沐！你敢在區經面前故意搞我！你不想干了吧？」

我眼皮子都沒抬一下：「是你不想干了吧？公司規定，三個月不開單，直接走人，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黃晶晶被懟得說不出話，渾微微直抖。

陳建沉下臉，雙眼噴火地看著我：「葉沐，就算你不高興，也不能當著區經理的面拆臺啊！」

他深吸了口氣：「這次巡店，咱店在全區倒數第一，你知道原因嗎？」

我點點頭：「知道，因為你沒能力，管理無方。」

「……」

黃晶晶這時候緩過來，惡狠狠地瞪著我：「早晚讓我爸開了你！」

我笑了笑，指了指手表：「現在離月底，還幾天，沒準你走我前面。」

黃晶晶五猙獰地點點頭：「好！從今開始，你的每一單，我都要搶。」

15

黃晶晶現在急得像熱鍋上

的螞蟻。

我們公司有規定，職后三個月之業績不達標，就決不錄取。

現在留給的時間不多了。

每天像狼似的盯著我，恰好這時候，我又接了一個客戶。

黃晶晶拉著陳建跑來找我，氣勢洶洶：「這個客戶讓給我。」

我氣笑了：「算了吧！我怕你一努力，對公司的損失更大。」

「你……」

陳建現在有點怕我，在中間和稀泥：

「要不這樣，這個客戶你們一起跟，各做一份策劃，能者居之！」

黃晶晶咬著牙點點頭：「好！你敢不敢？」

我眼皮都沒抬一下：「有什麼不敢的？」

黃晶晶冷哼了一聲：「阿建，我們走，去你辦公室做 PPT！」

從這之后，黃晶晶每天都泡在陳建的辦公室里。

活兒都給陳建干，就負責吃吃水果，喝喝闊樂。

明天就要和客戶匯報了。

我今天特意早到，想把 PPT 再檢查一遍。

可沒想到，已經有人在等我了。

16

黃尊正坐在我的位子上，笑瞇瞇地看著我：

「小葉啊！來得這麼早啊！」

我笑了笑：「黃總，現在就咱們兩人，您有什麼事直接說吧！」

他臉上的笑容逐漸加深：

「那好，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明天你和晶晶競標客戶，我希你能讓著。」

我一笑，果然是為了這件事來的。

「為什麼？」

他推了下眼鏡，聲細語地說：

「晶晶來公司馬上三個月了，明天是最后期限，要是簽不下來，就只能離職。

「我知道你們倆之間有些過節，但出來上班嘛！和同事之間，有點矛盾是難免的。」

他頓了頓，似笑非笑地說：

「我聽說你想要 A，只要你肯幫我，這個沒問題，陳建鐵定沒法升職了，明年我讓你坐他的職位，職場嘛！就是你幫我，我幫你。」

蕪湖！

領導的大餅語錄又更新了。

見我不說話，他眼神冷了下來，話鋒一轉，語氣暗含著幾分威脅：

「當然，你是個聰明人，幫我就能得到好，不幫我的后果你應該也能明白，想讓你走，很容易。」

我點點頭：「我懂！請領導放心，我一定拿出真正的實力，讓你兒走得明明白白。」

黃尊臉一變：「你！」

他還想說什麼，但已經有同事陸陸續續來了。

「你別不識抬舉！」

他走到我邊冷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17

客戶被眾星捧月迎進了辦公室。

總部很重視，特意派了幾位經理級別的陪同。

按照定好的流程，黃晶晶第一個上臺。

我氣定神閑地在臺下候場。

結果陳建在介紹出場人的時候，目從黃晶晶上越過，落在了我的臉上。

「第一個有請，葉沐給大家做策劃介紹。」

他話音剛落，黃晶晶就第一個帶頭鼓掌。

嗯？

搞我心態？

想多了！

掌聲中，我迅速調整了一下狀態，踩著高跟鞋從容上臺。

看臺下，黃晶晶眼神惡毒地瞪著我，笑容也有些詭異。

我穩定了下緒，打開筆記本電腦，我卻愣住了。

18

我的 PPT 空空如也。

PPT 怎麼空了？

我難以置信地盯著電腦，今早看一切還正常。

這時候，陳建催我快點開始：

「葉沐，別磨磨嘰嘰的，快點，客戶等著呢！」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

他目有些飄忽，不敢和我對視。

我嘆了口氣。

明白了，肯定是他搞的鬼，只有這家伙知道我的電腦碼。

應該趁我剛才下樓買咖啡時的手腳。

臺下已經開始竊竊私語。

我點點頭，緩緩合上了筆記本電腦。

干凈利落地把長發扎起來，自信一笑：

「算了，不看 PPT 了，我今天給大家稿闡述。」

所有人都驚呆了。

大家面面相覷，客戶豎起大拇指，連連稱贊：

「好！我很欣賞你的勇氣，非常期待。」

19

從我稿開始，客戶就一直在點頭，表很滿意。

其他人也于震驚當中。

稿可不是開玩笑的。

萬一玩砸了，足以被釘在恥辱柱上。

但當我講完以后，他們的表逐漸從震驚變了欽佩、欣賞。

整個會議室掌聲如雷，但黃晶晶

的臉不大好看。

著頭皮，扭扭地走上臺。

看我不下去，滿臉問號。

我笑瞇瞇地看著：「你要不要也試試稿？」

黃晶晶瞳孔地震，神一下子變得極為難看：

「我……不不……」

抖著開口，但被客戶興地手：

「我很期待你的稿表演。」

黃晶晶：「……」

但五分鐘后，顧客就后悔了。

客戶很同地看了一眼：「算了，你還是別稿了。」

總部同事也不理解，悄悄地在下面問陳建：

「葉沐明明志在必得，你干嘛還把晶晶拉來襯托啊？」

「……」

20

我喜氣洋洋和客戶簽完合同，黃晶晶正在收拾東西。

來公司三個月，業績為零，試用期不通過，被當場辭退。

走之前，狠狠瞪了我一眼：

「別得意，以后有你苦頭吃。」

我無所謂地聳聳肩，但陳建臉卻難看得不行。

他走到我面前，言又止。

我瞪了他一眼：「有屁快放！」

「你這又是何必呢？」

我冷笑了幾聲：「你把我 PPT 洗了，這筆賬我還沒和你算呢！」

他眼神頓時飄忽起來：「這……這事我不知道，弄不好是你自己不小心刪掉了。

「不和你說了，我得去把考評上去。」

說完，他腳底抹油趕溜了。

21

黃晶晶走了，陳建把 A 給到了我，但我波瀾不驚。

因為本來就是我的。

但最終評分下來以后，我竟然是 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