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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云初力不行,率先敗下陣來,著氣:“我不行了,跑不了。”
聞玨在后面也跑得很累,見狀松了口氣,連忙加速沖刺。
誰知聞湛回頭停頓了一下,居然準備把陸云初打橫抱起來繼續跑!
聞玨快要崩潰了,阿湛這是怎麼了,是被下蠱了嗎?
他呼哧呼哧大,嘶吼道:“停下!快停下!別跑了,我又不會殺人。”
陸云初也呼哧呼哧大,上氣不接下氣:“不行,他真可能殺人,沾上他咱們倆很可能就完蛋了。”
距離越來越小,聞玨聽到了,再次被激怒,瘋狂加速:“胡說八道!阿湛,你不能信!那是陸云初啊!”
聞湛左右為難。
陸云初也不可能讓聞湛抱著自己跑,這樣怎麼可能跑過聞玨,還不如放棄掙扎。
對聞湛說:“你先跑,我如果能就來找你。”
聞湛皺起眉頭,把拽得的,怎麼都不愿意放開。
這幅畫面跟惡婆婆棒打鴛鴦沒什麼區別了,聞玨心中大呼冤枉,咬牙加速,一把拽住陸云初,三人差點被帶著撲倒在地上滾。
這一刻,聞玨不嘆,人生二十幾載,何時有這麼狼狽過?
當然有,下一刻,陸云初一把踹開他,用最后的力氣嘶吼出來:“別靠近……臭……”
聞玨差點沒吐出一口老,他臭是因為誰?!
聞玨一拐彎,摔倒在一旁,陸云初和聞湛摔一起,抱住一團,很快穩住了。
等三人過氣,這出鬧劇才終于停歇。
聞玨翻起來,自暴自棄地盤坐在地上,指著陸云初,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你跑什麼!”
“因為你在追我啊!”
“你不跑我能追你嗎?”
話不投機半句多,聞玨氣到頭皮冒火了,書中描述為霸道冷峻的面容差點被氣得歪眼斜:“你是故意的嗎?”
陸云初往聞湛后一躲:“那麼兇干嘛。”
這出惡婆婆欺負小白花媳婦兒的戲份還演上癮了是吧?
聞玨一看聞湛那個不贊同的眼神,被氣到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很難形容那種覺。他一輩子順風順水,不氣,一氣就發瘋,也沒過委屈,哪經歷過這種場面。
他坐在地上深呼吸,想著晦機主持給他講的佛法,漸漸平復下來。
他優雅地起,理理狼狽褶皺的裳:“此不是談話的地方,先進城找個客棧,我們好好談一談。”
他緩步過來,陸云初連忙扯住聞湛的腰帶后退:“你別過來,臭!”
聞玨:……無事,無事,莫生氣。
他臉上堆著“友善”的笑容,朝陸云初走近:“別鬧了,心平氣和一點,我們之間沒有深仇大恨,何必針鋒相對?”
陸云初消停了,聞玨還沒來得及笑,聞湛就默默退后了一步,并且因為臭味而微微側頭。
聞玨:……忍不了了!
他一甩袖子:“走吧!”
陸云初和聞湛跟在他后,路過剛才那個小巷子,小聲喊住聞玨:“聞玨,你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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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玨以為是走到這個地方,陸云初終于良心發現,準備道歉了。
他勾起角,回頭,居高臨下地著陸云初。
陸云初覺接下來他要火山發,所以默默地往聞湛后一躲:“你幫我收拾一下腸吧,你把桶踢翻了,腸都掉地下了。”
聞玨:???
“你?”他氣得說話磕磕,“你怎麼不去收拾!憑啥我!”
陸云初了腦袋,一副被他嚇到的模樣:“你反正都臭了嘛……”
聞玨:?!
“陸云初!你有病吧!你是不是有病!”
聞湛拉拉陸云初,對他指指客棧的方向,意思是算了吧,去客棧拿點工過來把腸收拾了。
這不想與聞玨多流的模樣徹底刺傷了他。
他咬牙大罵:“陸云初,你到底背著我做了什麼?”
人來人往的街上,太丟人了,陸云初連忙跟著聞湛走了。
男主臉皮厚,不在乎天下人的目,但他們小老百姓不同,小老百姓要臉。
最后一番折騰,陸云初還是把腸收拾回了客棧,并在后院用鹽、醋、面、酒翻來覆去清洗了一遍,確定腸做出來沒有腥臊味。
腸中端部分的油脂被扯得很干凈,盡量讓腸保持薄薄的狀態,這樣做出來的紅燒腸會浸潤油湯,味的同時又不油膩。
陸云初借了客棧的廚房做腸,聞湛在旁邊陪著,做完以后一出來,就在大堂見到了聞
玨。
他正在和手下商量什麼,看上去清清爽爽的,應該洗過澡了。
他手下點頭,把東西往客棧二層的房間搬,看上去是聞玨要搬過來的樣子。
陸云初走近,先吸了吸鼻子,確定他不臭了,才靠近跟他說話。
聞玨回頭就見小心翼翼嗅探的樣子,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怒火又上來了。
“陸云初!”
陸云初已經習慣了,覺得自己一年被喊的次數都沒有聞玨一天喊喊得多。
一副無可奈何地模樣,像是聞玨在無理取鬧一般,完全不理會他,自顧自地問:“你怎麼來這個客棧了?”
聞玨見到陸云初就想開杠:“我不能來?”
陸云初無語地看著他。
聞玨也意識到了這樣的自己不夠理智,便道:“我得過來看著你。我不知道你把阿湛帶走想要做什麼、有何企圖,但我告訴你,休想!”
陸云初翻了個白眼:“我們夫妻倆要干什麼,得到你來管?”
聞玨啞了。
他開合無數次,終究沒有找到反駁的話語,假裝剛才那句話沒有聽到,繼續說:“你讓侍衛給我遞信兒,我快馬加鞭趕到這里,就是為了理此事。既然遇到你了,便正好問個明白。”
這話聽起來還算有點良心,是小說里那個人模人樣的男主。
陸云初道:“行吧。對了,柳知許呢?”
聞玨噎了一下:“跟在后面的,馬上就到。”
陸云初點點頭,盯著他這幅奇奇怪怪的表,忽然問:“你剛才那個樣子被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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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止是看見了,還被聞見了,還被嫌棄地后退幾步躲開了。但聞玨自然是不可能告訴陸云初的,他咬牙切齒地笑道:“不該你問的別多問。”
嘖嘖嘖,這就是古早霸道男主嘛,好可怕哦。
陸云初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氣得聞玨青筋直冒,讓腦里不自覺地冒出一個想法:沒法殺了男主,但如果把男主氣死了,是不是劇世界也崩塌了。
若是聞玨知道此刻的想法,可能真的會被氣死過去。
沒一會兒,柳知許就來了。兩人互相打了招呼,寒暄了一番,柳知許便上樓收拾行李了。
時候差不多了,陸云初的腸還燜在鍋里呢,米飯也蒸好了,便回廚房把剩下的腸炒和干煸了兩盤小菜。
等一切準備好后,腸大餐便可以上桌了。
熱氣騰騰蓬松噴香的白米飯,面上浮著紅潤亮油的紅燒腸,一道干煸腸,一道炒腸,是把腸做出了三種花樣。
聞湛和陸云初相挨著坐下,準備吃飯。
聞湛并不會因為剛才見過腸的真面目而喪失胃口,他胃口好,來者不拒,吃什麼都吃得歡。
陸云初更不會了,是聞著腸獨特的油潤香味就流口水。
唯一會對腸表達強烈不滿的,當然只有聞玨了。
“你們怎麼可以吃這個!”他從樓梯上跑下來,難以置信地看著陸云初,“你平常就給他吃這些東西?”
陸云初理都不想理他。倒是柳知許連忙跟著跑下來,攔住了聞玨,勸了幾句。
陸云初對柳知許還是很友善的:“柳姑娘了嗎,不如坐下來一起吃點?”
柳知許也沒推,道謝后便坐下了。
留下聞玨在那漲紅了臉,支支吾吾道:“你可知道這是什麼?這可是……這可是……”最后也沒說出那些回憶起來就惡心的詞匯。
他嘆了口氣,在剩下的那個位置坐下,決定先和陸云初商議一番,畢竟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不容耽擱。
于是陸云初便和他一邊說,一邊吃飯。
紅燒腸不辣,麻度適中,表面那層紅亮的澤更多的是豆瓣醬和紅醬的功勞,腸裹上紅亮的油,抖起來巍巍的,往白米飯上一放,紅白襯托,頓時讓人口舌生津。
陸云初給聞湛倒了碗溫水,讓他涮涮油再吃。
聞湛點頭,率先品嘗了第一口腸。
紅燒腸的腸部油脂被扯得干干凈凈就,口顯得十分輕盈。下鍋前用大料焯水去腥,又用各種辛香料鹵制味,配上清淡不過辣的茱萸油,口一腥味也沒有了。
腸十分有彈,表皮而輕薄,嚼起來卻韌十足,久嚼不爛,越嚼油香味越濃厚。
沒有人可以拒絕脂肪帶來的快樂,聞湛更是十分喜歡這種覺。他吃慣了清淡的,如今子好了一點,便撒開歡了獨碳水和脂肪。
他埋頭飛速地吃起來,一口接一口,作麻利,白米飯眼可見地消減。
陸云初正在和聞玨說話,沒管他,倒是聞玨眼皮直跳,心不斷在問怎麼回事。
他覺得這一幕有點心酸,不忍直視,挪開目,然后就看到了同樣埋頭狂吃的柳知許。安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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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的腸久煮不爛,越煮得越有滋味,即使是經過了十八般武藝似的香料熏陶,仍舊保留了其的脂香味,同不同,腸的脂肪香氣更加的厚,更加的潤,散布在齒之間久久不散,回味還帶著溫潤的的回甘。
豬下水的魅力就在于此,喜歡的人會無比喜歡,每吃一口全上下的細胞都恨不得隨纏綿腸的油香舞。
腸韌韌、香糯糯,配著米飯口吃更能襯托其濃厚的鹵香,越吃越上癮。
聞玨覺得自己是個好人,所以決定還是不要告訴柳知許這個東西是什麼了。
他輕咳一聲,對陸云初繼續說:“看來這群人的目的不簡單,我已,咕嘟,做好防范——”他的話卡住了,太尷尬了,他真的沒有饞,他怎麼可能饞,但是這香味實在是太勾人太有迷了。
所幸陸云初忙著干飯,沒有注意到他,要不是一定要嘲笑他一番。
他松了口氣,繼續道:“待我抓住他們,絕不會心慈手。”
“啪”,陸云初按住聞湛的手:“別吃這麼急,油乎乎的,不是你涮一涮嗎?”
聞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副不小心忘記的模樣,抿著角看陸云初,怕生氣。
如果聞玨會說“臥槽”,那他此時此刻一定會臥了個大槽,但他不會,所以他只能在心中驚嘆一聲“嗚呼!”。
不,這不是我認識的阿湛!
陸云初對他這樣的表發不出脾氣,只能絮絮叨叨道:“我這是為了誰好?”
夾起一小塊兒干煸腸:“這個也不錯,油香更重,你試試。”
聞湛眼睛還盯著紅燒腸呢,頭已經側過來了,看都不用看,張就接過了。
這投喂的姿勢太悉了點吧!
聞玨又連著“嗚呼”幾聲。
干煸腸保留了腸壁部的脂肪,同的不一樣,腸的油節被煸得實,嚼起來韌不爛。外殼焦脆,每嚼一口都能嚼出濃厚醇香的油脂。
鮮香麻的干料藏在腸褶皺里,被腸冒出的滋滋油分炸出了香味兒,嚼起來又香又麻,活生香。
聞湛眼前一亮,果斷轉移目標,專攻干煸腸。
柳知許不自覺被吸引,嘗了一口,做出同樣的表,連忙朝干煸腸筷子。
而聞玨已經移開了目,正在努力找回剛才未說完的話題。
想到百姓們的生命,想到膽敢挑釁他的險之人,想到若是沒發現會面對的后果,他起,沉聲道:“沒想到差點被鼠輩算計,真是奇恥大辱。來日我定當悉數討回,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后悔當初如此輕看我,膽敢在我地盤上撒野!我,聞玨,在此立下誓言,定當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一番激昂霸氣的演講落幕,他閉上眼睛,平復下沸騰的熱,又恢復了那個意氣風發的男主形象。
他轉頭,臉上不自主帶上了邪魅的笑容,想必他們一定被他的氣勢震撼得——
“嘎嘎嘎。”嚼干煸腸的。
“呼呼呼。”刨飯的。
“鐺鐺鐺”瘋狂夾菜以至于筷子不斷到瓷碗壁的。
一陣風吹過,吹來的是腸的香味,吹不散的,是聞玨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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