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鶯歌眼淚垂落,聲音凄厲,“可本就不你,我和從小一起長大,親口和我說過,這世上最討厭的人就是你。”
楚鶯歌傷心絕,心之人,上了旁人,在眼里,年錦書還不如,何嘗甘心。
“你若上一個比我好的人,我也就罷了,可憑什麼是年錦書,天資愚鈍,人也愚笨,總是闖禍,若不是出生于宛平城,早就泯于眾人,平平無奇。憑什麼能得到你的心,又痛恨你,你憑什麼要對深義重,不愿意回頭看看我。”
是真傷心,眼淚不斷,全是不甘心。
“因為是年錦書。”
年時,年錦書只是玉雪可的小妹妹,他也說不清這份兄妹誼何時變了質,可等他回來時,再想要克制已難自。
這世上他所親近之人,或,大多不得善終。
不夜都大變那年,苦悲大師給他批過命,天煞孤星,一生孤苦。在他娘瘋魔的那幾年,甚至把他當克死父親的元兇。
他心也一直都有心結,若非他墜落魔界,他爹就不會進冰墻。
不冰墻,他就不會喪命。
因果循環,萬般皆命。
在他孤立無援,悲哀荒誕的那幾年里,這世上僅有一個年錦書,嬉笑怒罵,鮮活靈,是他的長明燈。
漸漸的,了他的執念,他的心魔,他難自的因與果。
“可并不你,甚至恨你,和你說的話,都是虛假意。”楚鶯歌徒勞無功地嘶吼著,悲痛到失態。
“你為什麼還愿意娶?為什麼?”
“我愿意!”雁回平靜地看著,“你不懂。”
他年錦書,在不需要他時,他退守一旁,不給帶來厄運和別離。
可在需要時,哪怕知道不夜都是一個火坑,明槍暗箭難防,他也愿意圈出一片凈土,為遮風擋雨。
他為征戰沙場,不必知曉。
雁回轉離開,他殺心漸消,是在楚鶯歌上看到曾經的自己,他也曾不甘,也曾憤怒,也曾悲痛,明明知道蕭長楓并非良人,卻一頭扎進去,他也難過,他也絕。
所謂同,大抵如此!
可楚鶯歌與他不同。
楚鶯歌抹去眼淚,咬牙切齒地看著雁回離去的方向,“你會后悔的!”
傍晚,年家張燈結彩,低調又熱鬧,雖然不能大肆宴客,年凌霄還是邀請了東林堡的薛浩然,和年家附屬仙門的幾名宗主,宴席辦得很熱鬧。
東林堡門主薛浩然,認真說來算是仙門二代,可父母渡劫雙亡,薛浩然扛起了東林堡,他比年君姚大六歲,可比年凌霄也就小十歲,年凌霄和先年夫人因特殊緣故,親較早,在整個仙門中都算是早婚早育。
此人在仙門中人緣極好,長袖善舞,能和年凌霄稱兄道弟,也能和年君姚打一片,可謂神人。
東林堡薛浩然在人才輩出的二代中不算矚目,甚至比不上弟弟薛嵐,可卻靠著自己的人脈撐起了搖搖墜的東林堡。
這份心和手段也不是常人所及。
薛嵐和年君姚,年錦書從小一起長大,甚篤,所以東林堡和宛平城一直好。
楚鶯歌的小院,一片暗沉。
楚若雪作為當家夫人,已在前廳宴客,楚鶯歌盤坐在地上,穿著一襲白,如墨長發披在后,神蒼白如紙,一抹剪影在窗紙上搖曳。
漸漸的,一影雙。
房間,又多了一道影子,那人模樣和楚鶯歌長得一模一樣,穿著一襲玄長,長上繡著一朵栩栩如生的天星魔芋花。
的,凄艷的,一黑一白,宛若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