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分鐘！”

“移植的腎臟在再灌注後25分鐘，就產生了尿。”

主刀醫生盯著狒狒的尿袋，兩眼迸出，一臉激地嚷了起來。

一瞬間，所有人都將目投了過去。

原本空空如也的尿袋，此刻已經裝了半袋澄黃的。

這普通人看來多有些噁心的，在現場諸人眼中，卻是如此的賞心悅目，比最麗的花朵還要迷人。

每個人盯著尿袋，都出了迷醉的笑容。

“哈哈哈，終於功了。”杜彪著下，不由老懷欣。

“半個小時都沒有發生急排斥反應，說明免疫抑制得非常功，就看移植以後能活多久了。”

黃勤也舒了口氣，覺自己離最後的功又近了一步。

“對於異種移植，國際上已制定了進臨牀試驗的共識，在非人類靈長類上試驗後，存活6個月以上，且連續功率達到60%。”

劉院長做過相關的功課，對各種標準也是背如流，他樂呵呵地說道。

“你們不是準備了6只豬嗎？只要有4只能功存活半年以上，就能達到臨牀標準呢。”

“這其中有2只的容錯率，覺機率還是蠻高的啊。”

主刀醫生也贊同地點點頭：“對於異種移植來說，腎臟是最理想的了，你們選擇從腎臟開始，做得很對。”

“因爲跟心臟不一樣，如果出現問題，腎臟可以切除，患者可以接析。”

“心臟只有一顆，如果出了問題，恐怕就無法挽救了。”

“另外，胰島移植功率也很高，目前狒狒的免疫系統沒有排斥豬的，也沒有出現移植後大量出的狀況，可見各功能一切正常。”

“稍後會對其全面檢測，看看短期移植是否損，再檢查一下狒狒的胰島素水平。”

“接下來幾天，我們會切監護這隻狒狒，關注它的存活時間，所有檢測結果，都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們。”

“不過，沒有急排斥反應，這是一件好事，但並不意味著慢排斥反應就一定不會發生。”

說到最後，主刀醫生表達了一定程度的擔憂。

“不知道的是，狒狒的免疫系統是否會在幾個月以後攻擊移植的，而且，到時候能否繼續發揮功能，也是一個未知數。”

黃勤若有所思道：“你說得很有道理，希狒狒能夠存活得久一點吧。”

“胰島國外已經有現的例子，移植了基因敲除的豬胰島後，猴子存活了一年，還改善了糖尿病。”

“所以這一塊我並不擔心，只是希能夠降低一下腎臟移植的併發癥吧。”

“哈哈哈~”杜彪在一旁打了個哈哈：“手功已經是大喜事了，至於存活多久，不是現在應該去想的事，我們只需靜觀其變就行。”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還是國首例多異種移植手吧。”

“這可是破了記錄的大新聞呀，我們得好好慶祝一下，再宣傳一下咱們的績。”

“沒錯，老師，這一塊就給你了。回頭召集記者，好好宣傳一下。”

黃勤點點頭，然後衝著後沉默如的8位同學吩咐道。

“你們這幾天就流守在這裡，仔細觀察狒狒手後的狀況，都要一一記錄下來，越詳細越好。”

“知道了！”

學生們齊刷刷地應了下來，一張張稚的小臉上全是抑制不住的喜意。

幸好他們還知道這不是實驗室，而是正經的手室，這纔沒一個個歡呼著跳起來。

這次移植手的功，說明豬的基因改造很功。

只要把狒狒存活的時間和後狀況記錄下來，就將爲本次實驗畫上一個完的句號。

如果存活超過6個月，就不僅僅是破紀錄了，直接創造了一個奇蹟。

才20多歲的學生，人生經歷本就有限，哪裡見識過這種大場面。

此時此刻的他們，個個都跟打了十斤一樣，心臟砰砰疾跳，腎上腺素瘋狂分泌。

一聽到大師兄的吩咐，就如同機人一般，立即答應了下來。

當杜彪和黃勤一起離開後，他們便流值守在手室和培育室，對異種移植後的狒狒進行觀察。

******

“後第1天，雙腎排尿約900ml。”

“狒狒的清酐開始緩慢下降，酐通過腎臟從尿中排出，移植的腎臟開始發揮作用。”

“後第3天，狒狒的空腹糖水平顯著下降，檢出源胰島素的分泌，極大地增強了糖控制。”

“後第5天，對左腎進行活檢，腎小管和腎小球正常。”

“沒有皮損傷，纖維蛋白栓，也沒有發生免疫排斥的證據。”

“每日樣分析顯示，豬源病毒均呈現。”

“也就是說狒狒中沒有檢測到不該有的豬病毒衍生。”

“同時，由於免疫排斥反應跡象暫無，免疫抑制劑也開始逐漸減量。”

“至此，接異種移植的狒狒，已經健健康康地存活了7天。”

“雖然還不能排斥慢免疫排斥反應，但短時間，這隻狒狒生存下來，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

黃勤逐行逐句地念著電腦上的報告，又盯著屏幕上活蹦跳的狒狒照片看了好一會，這纔開懷大笑起來。

“老師，看來我們這次的異種移植實驗是真的功了。”

“做科研要謹記戒驕戒躁，這纔是第一步，狒狒能活7天不算什麼，能活70天才行，能活上700天，纔算真正達到目標。”

杜彪站在後，看著屏幕上的數據，頓時也深欣。

他原本想習慣地告誡一下，但看到大弟子笑得如此開心，也就只是小小地提醒了一下，隨即一起暢快地笑了起來。

“不過這次大家確實做得不錯，我這張老臉也跟著沾了。”

“過兩個月狒狒如果還活著，你可以寫一篇自己的論文，發在《nature》或者《生命》上應該沒有問題。”

想到這裡，杜彪頓時激起來，這可是頂刊啊，自己名下終於有了一篇頂刊論文，以後誰還敢他水牛教授？

只要這篇論文發出去，他就能狠狠地打一波臉，把網上那些噴子的囂之聲全都打回去。

再說了，沒有頂刊論文，怎麼能評傑青呢？

等他作爲通訊作者，登上頂刊的封面，今年的傑青評選也就沒有了懸念。

杜彪越想越是興，笑得合不攏，臉上的法令紋都舒展了許多。

“沒錯，這段時間我先寫個初稿，等後面的數據出來，再一起放進去，修一遍就可以發表了。”

黃勤隨口說道，手中噼裡啪啦不停，已經新建了一個word文檔。

《36種基因改造豬的腎臟和胰島早期移植報告》

通訊作者：杜彪

作者：黃勤

他稍作停頓，很快就在自己的名字後面加上了其他8個學生的名字。

杜彪看著這一幕，心中暗自點頭，小黃這人是真的不錯，這麼一篇重磅論文，學生們不論親疏遠近，不管貢獻高低，人人都有份。

小高作爲唯一功培育出基因豬胚胎的學生，獲得了第二作者的份。

雖然第二作者含金量差一點，比不上第一作者，但認可度還是比較高的，尤其是頂刊論文，對他來說，可謂是意義重大。

不但能評獎，也可以算作他的研究果。

考慮到異種移植這一領域的前景，他又在項目中有著較高的參與度，畢業以後很有可能爲獨當一面的人才。

至於其他的學生，哪怕胚胎培育失敗了，在項目中沒有什麼重要貢獻。

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獲得論文三作，四作，一直到九作的署名權，那也是應有之義。

只不過貢獻度，肯定就沒有前面的人高了，獲得的認可也比較有限。

但考慮到這幫學生裡，最差的也發表了五篇SCI/CSCD論文，已經了完全滿足了研究生的畢業要求。

杜彪不由得考慮起了另一個現實問題來。

他沉片刻，斟酌著開口道。

“小黃啊，等你這篇論文發表，應該也該研3了吧。”

“對啊。”黃勤一邊寫下自己的思路，一邊隨口道。

“那你有沒有考慮過，提前畢業？”

“嗯？”黃勤驀然回頭，看著導師，瞪大了眼睛。

杜彪以爲他不瞭解，便詳細解釋起來。

“你看你研一完了所有課程，績都很好。”

“研一下半年就確定了研究方向，研二寫完論文初稿，就已經完了畢業考覈要求，。”

“今年下半年，也就是研三的時候，把論文一發表，年底再完畢業論文答辯。”

“直接就可以畢業了。”

說到這裡，他忍不住慨起來。

“兩年半啊，你就能直博畢業了，我這輩子都沒帶過這樣的學生。”

“別人還沒確定研究方向，你就已經發表論文了，別人還在學著做實驗，你就已經完畢業答辯了，別人還在愁論文開題，你就已經做出了世界的研究果。”

“小高他們都你大師兄，你確實擔得起這個名頭。”

“以後你就是我們這一系的大師兄了，等師弟師妹們步工作崗位，你也得多照應他們一點。”

黃勤聽著老師這一番話，有些吃驚地問道。

“這個，我不是五年的直博嗎？”

“竟然可以提前這麼久畢業？”

“都沒有最低畢業年限嗎？”

杜彪沒好氣地說道：“人家博士都是延畢的，能提前畢業的，就已經是優秀學生了。”

“別人提前畢業也就提前個一年半載，哪有像你這樣的。”

“不過也沒有辦法，誰你太能幹了呢，博士又不是工作合同，非要幹滿五年，你達到了畢業要求，就可以畢業呀。”

“我又不是那種榨學生的導師，怎麼會卡你畢業。”

“其實2年半拿個博士本來不太合規，直博最低也要4年，但你又不是一般人。”

“你都能代替我當博導了，還在學校裡假充學生幹嘛？好玩嗎？”

“你要實在不想畢業也行，那也隨便你，就再在校園裡當兩年好學生唄。”

這話聽得黃勤喜上眉梢，連連點頭。

“我錯了，都是老師教導得好，給了我足夠的尊重和自由，纔有我自由發揮的餘地，才能提前畢業。”

“您放心，以後師弟師妹們畢業了，我肯定會罩著他們的。”

“想來三清工作也可以，想去其他實驗室，我都會大力推薦。”

杜彪又想了想，又補充道。

“其實你雖然是2年半畢業，但只是完論文答辯，要拿到學位證和畢業證，還得等幾個月，估計到手也差不多是3年。”

“主要你以前，還有現在，都寫了好幾篇博士論文了，本來科研水平就有博士的水準。”

“這樣一來，獲得博士頭銜的最大難題，對論文的要求就迎刃而解了。所以也不算單獨爲你破例。”

“我記得國外就有一位阿克塞爾羅德的諾獎得主，工作多年果碩，但是爲了另立門戶，必須要獲得一個理學博士頭銜。”

“於是他在42歲高齡去讀了個博士，也是跟你一樣，邊工作邊學習。”

“不過他是以前工作的時候就讀了個碩士，而且也發表了很多博士水平的論文，所以只花了1年就完了博士學業。”

“你這樣算起來，跟他差不多，2年碩士畢業，加1年博士畢業，總來說就非常合合理了。”

黃勤聽得一愣一愣的：“怎麼科學家另立門戶，還必須要博士頭銜嗎？”

杜彪輕咳一聲，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既然你問起來了，那我要告訴你，這差不多是學界默認的規則。”

“對科研機構來說，必須要有博士頭銜，才能爲實驗室負責人。”

“高校評職稱也差不多，比如要當教授，博導，或者傑青，就必須是最終學位，也就是博士才行。”

“當然，對產業界就沒這個要求了，企業願意請個碩士或者本科當研發負責人，那也是老闆自己的事。”

聽得黃勤不口而出：“特麼這不是學歷歧視嗎？”

話音剛落，他就尷尬地笑了起來：“老師，我說錯話了。”

杜彪呵呵一笑：“你現在也是博士了，可不興這麼說。”

“總之，像你一樣對學有追求的人，還是讀個博士比較好。”

“三清爲你們爭取了這麼好的直博條件，想來也是鼓勵你們學習向上的。”

“明白，明白，我也就隨便這麼一說。”

黃勤嘿嘿一笑，心裡頓時對薛珅多了幾分激之。

要不是薛珅當年無意中的一席話，激起了他的上進之心，他還真想不到來讀博呢。

就連這麼有前途的異種移植項目，也有薛珅的牽線之功。

“回頭得請老薛吃頓大餐，好好謝謝他。”他心裡暗暗下定了決心。

“以後他要是得了絕癥，需要移植個什麼的，老子一定第一時間給他來個大全套。”

“什麼豬心豬肺豬肝豬腎，一整套都給他安排上，想移植哪個就移植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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