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齊和魏因這一傷昏迷,就在病床上躺了足足兩天。
顧氏是上市公司,顧齊的傷自然不能被外界知道,否則很容易影響到價。
顧長明派了人守在VIP病房門口,把消息得死死的。
至于公司事務,這兩天都是他在全權理。
接到父母清醒過來的醫院電話,是第三天的下午,顧長明剛結束一場高層會議,回到辦公室就接到這通電話,聞言愣了下。
“好,我知道了。”
語氣平靜,聽不出什麼歡喜和慶幸。
等掛掉電話,他走到高層落地玻璃前,回想起這兩天一人決策集團所有事務的大權在握,覺得沉溺又憾。
但他也很清楚,以顧氏現在的狀況,本不是他能把控得過來的,這兩天看似平穩度過,實則里洶涌,無數人都在打探著顧齊的消息。
所以,還需要時間。
隨后顧長明沒有急著趕去醫院,轉坐回辦公桌,將需要理的文件都理了。
等從公司地下車庫出發,已經是一小時,抵達醫院更是離電話打來足足過去了一個半小時。
醫生護士們見狀,忍不住在背后嘆了幾句:果真豪門無親!
顧長明對此仍是不知。
不過就算知道了,他大概也不會在意。
因為魏因所在的病房更靠前,他就很自然地選擇先走進這間,結果發現魏因正雙眼閉,并沒有醒過來。
聽醫生說,好像是清醒的時間不長,便又昏睡過去了。
再走到隔壁呢,顧齊倒是端正坐在病床上,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大概是他的底子比魏因好,所以清醒過來后,除了頭上包扎的紗布,其余的看起來沒有什麼大礙。
“爸。”
顧長明喊了聲,走上前去,順手給顧齊倒了杯溫水,遞到他面前。
顧齊回過頭來,視線先是落在顧長明的手上,隨后慢慢往上移,一點點觀察著顧長明的狀態。
良久,他對著顧長明出一個欣的笑,帶著歷經千帆的滄桑,就連那渾上下的傲慢和尖銳都被收了起來。
可以說,此刻的顧齊氣質變得極其溫和,與以前那個總是高高在上、試圖掌握一切的上位者截然不同。
倒像是經歷了生死,幡然醒悟……
顧長明手一抖,玻璃杯從掌心下,清水盡數灑出,很快就浸了一大塊被面。
若按照顧齊從前的格,必然會不滿呵斥一句,問顧長明怎麼笨手笨腳的。
而現在,他僅僅是掀開掉的被子,了自己的病號服。
“還好沒有。”
他笑呵呵的,那張向來威嚴肅穆的臉,竟然變得格外慈祥親切,連對顧長明的叮囑都是溫聲細語的,
“下次小心些。”
……緒穩定得簡直不像是顧齊!
電石火間,一個猜測浮現在顧長明腦海里。
是的,既然有重生這回事,那機會便不可能僅僅局限在他上。
就像是他猜測明黛也已經重生了,那麼,父親顧齊極有可能……同樣重生了。
顧長明先是不可置信,隨后又覺得唏噓可笑。
好像前世未盡的恩怨恨,又在這一世得到了延續。
顧長明瞬間冷下臉。
對著沒有重生的顧齊,他暫且能夠制怨氣和怒意,不與他爭鋒相向。
可是,一旦想到眼前的顧齊,是前世那個將他辛苦賺來的汗錢都拿去投資、結果賠得本無歸,父子倆連出租屋都沒得去的顧齊……顧長明就恨之骨!連多余的眼神都懶得給他!
顧長明轉就走!
“長明,是爸對不起你。”
顧齊輕嘆著住他,那張臉上涌著的,是屬于一個父親的慈、憾和后悔,真切得顧長明竟一時分辨不出真假!
顧長明怔然地看著顧齊。
盡管從小就為長子被父親看重,但顧齊對他更多的是嚴厲苛刻的要求,鮮流出這樣溫父的一面。
時,偶爾看到同學或朋友與他們的父親相,不會見面就訓斥、批評、表達不滿,而是會對他們溫和大笑,以及將他們撈著舉過頭頂……那時候,顧長明是羨慕的,未必沒有為自己憧憬過。
后來……他覺得自己不會再羨慕了。
因為那些同學、朋友的和藹父親,沒有一個跟他父親這樣位高權重、財富加。
于是他讓自己崇拜父親、為父親這樣的強者。
至在前世顧家破產、父子倆所有驕傲都被現實敲碎前是這樣的。
但是現在,為什麼顧長明以為自己已經對顧齊的任何行為都心如鐵了……就聽見顧齊喊了他一聲、道了句歉,他的心就開始搖了呢?
難道說,時孺慕父親、父的小男孩,始終在他心里,沒有長過?
顧長明頓住腳步,將臉偏開,毫不留嘲笑:
“沒想到上天也會給你這種爛人機會,命運果真是太公平了!不要這樣我,既然你回來了,那應該有思路去解決公司的危機,我希你能做到,保護好我們現在的生活。”
“該我做的,我當然會去做。但是長明,爸也是真的覺得對不起你,以前我們吵得很厲害,我心其實很痛苦……”
顧齊放低了語氣,近乎卑微。
顧長明一震,視線終于落在顧齊臉上,覺得如此的不可思議。
“你……為什麼突然這麼大變化?”
猶記得重生前,顧齊仍然天酗酒如爛泥!
就一朝重生,他就一下子想通了?
顧齊長嘆。
“我只是覺得命運可貴,這樣的機會,以后可能不會再有第二次了。我要珍惜它,彌補前世那些憾,就像是……你的妹妹。”
提及妹妹二字,顧長明的第一反應早已不是顧靈思,而是明黛。
前世的確也是,他們父子倆爭吵起來的很大原因,就是為了各自曾經對待明黛的殘忍,他們瘋狂互相指責、唾罵,唯一共同點就是后悔。
顧長明有所容:“所以你也……”
話沒說完,有人突然闖進病房。
“黛黛呢?我的黛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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