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擔心我哭嗎？我在手機打下幾個字回他：

「我才不會哭。」

13

回到江家時，已經晚上了，我沒告訴任何人。

躡手躡腳回到自己房間，房門口的影把我嚇一跳，我打開手機的燈一看，是江紀。

他把我拉至臺，手了下我的眼睛，嗓音沙啞得厲害：「回來了，怎麼不給我打電話讓我去接你？」

「我一出機場

就遇到了出租，就直接坐回來了。」

江紀的聲音悶悶的：「現在狀態好了嗎？」

我不敢看他，我自己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有多矯，莫名其妙開始 emo。

「狀態好了。」

江紀著我的臉，又舍不得用力，「你是好了，你有能耐，一個電話都不接我的。那你知道這幾天我是怎樣過來的嗎？」

聽著江紀咬牙切齒的聲音我才注意到他的眼睛竟是紅紅的。

我小心問他：「老板，你不會一個人抹眼淚了吧？」

江紀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很認真地看著我：「司檸，下次不要這樣了，難就和我說，你不要高估我的理智，這玩意兒很難戒，我一遇上就廢了。」

江紀看我的眼神里從一開始就藏著執拗，我不知道為什麼他能這般了解我，我與他份相差多，這些我都不想考慮，我此刻只想跟從自己的心。

我鼓足勇氣牽上他的手：「我不會再這樣了。」

我的主瞬間讓江紀像打了，他的眸子都亮了幾分：「你這是想和我在一起了？」

我鄭重點頭：「是的。」

高興不敢大聲喊，江紀像只大狼狗一樣看著我，誰信這是江總裁私下的樣子啊？

我與他在臺親熱了好一會兒，我推開他，怕被家里的人發現，江紀才著氣放開我。

就臺到我房間門口的距離，他非要親自送我，我倆一起被站在我房間門口的影嚇了一大跳。

打開手機燈，是老夫人，拄著拐杖站我門口。

我與江紀牽在一起的手趕忙放開。

老夫人看了我們一眼，了然般開口：「在一起了？」

江紀愣了一下，揚起角承認得坦然：「嗯。」

老夫人慈地看著我：「那就好好地對司檸。」

我僵在原地，老夫人知道我的真名。

「，原來您知道我不是……」

老夫人一臉得意：「江氏集團當年可是我一手撐起來的，我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就你們這點小伎倆我一開始就識破了。還有啊江紀，該有的告白、鮮花、儀式一樣都不能，我盯著你呢。」

江紀眼睛亮亮的：「一定有。」

14

我和江紀明正大地在一起了，但舅媽的一個電話，撕開了我懦弱的過去。

對了，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沒有解決。

舅媽的電話打進了江家，我接聽時，尖厲的聲音從電話那頭響起：

「可以啊司檸，竟然榜上了江家的大。你哪里配得上江啊？我家兒宋蕾和江還合適點，不過被你搶了先而已。不過既然你都當上江的朋友了，就幫你舅舅牽線，讓你舅舅擴大一下生意市場。還有，給我們也換棟別墅，你爸媽的別墅都住膩了。」

無理的要求被說得理直氣壯，是聽聲音都能想象出的臉。

小蘭和小晨拉著我的角，怕我答應的要求，然后他們現在的生活又會被搶走。

我拍了拍他們的手，語氣清冷：「你還真是電線桿上了，你了不起。既然住膩了，就把房子還給我。不然我們就法庭見。」

電話那頭立馬提高了音量：「你敢！真是小白眼狼，你去告呀，你舅舅生意做得這麼大，還怕你？」

我還未說話，老夫人就搶走了手機：「笑死，我們江家還沒有搞不垮的人，法庭見，不來看不起你。」說完就掛斷了電話，讓舅媽討好的話未能說出口。

打司那天，舅舅一家已經破產了，江紀雖然什麼都沒說，但這里面一定有他的手筆。

我爸媽的房子了他們唯一剩下的東西。

江紀想陪我，我拒絕了。懦弱了這麼多年，這一次，我直脊背站在法庭。

面對舅舅一家歇斯底里罵我白眼狼的樣子，我只是眼神清冷地看著他們，對著法將自己滿是煙疤的手顯了出來。

給出證據的同時，我一樁樁講述著舅舅一家的所作所為，這是我懦弱的過往。

但最后，我的語氣平穩有力：「我只有一個訴求，請將我已故父母的全部財產還。」

從法庭出來的時候已經快傍晚了。我一邊數著階梯，一邊步伐輕快地往下走。

階梯的末尾，江紀正倚著車門安靜等待。他懶散地把玩著金屬打火機，點火，又熄滅。

后的路燈亮起，暈肆意地落在了江紀的上，燈將他的影拉長。

似乎有所應，他抬頭，看見是我時，江紀漆黑的眸子有了意。

他微抿的薄張張合合，晚風將他的聲音帶到了我的耳邊，一下又一下叩擊著我的心臟。

他在說：「歡迎凱旋。」

15

其實我未能告訴他，這個故事的開頭并不是他所以為的那般，我與他的故事要開始得更早。

在我 17 歲的時候，為了激勵自己，我孤

一人去參觀了我夢寐以求的大學校園。

這里聚集了全國最優秀的學子，人來人往間，我被一群步伐匆忙的人撞倒在地上，那些人將我扶起，眼睛發亮地告訴我：「對不起啊同學，江紀學長的演講快開始了，我們實在不能錯過，撞到你真的不好意思！」

從他們崇拜的眼神中，我大概知道了他們所說的江紀應當是位非常優秀的人。

鬼使神差，我跟了上去。

禮堂人滿為患，卻在聚燈亮起的那一瞬間安靜。江紀拿著稿子走了上去。

明明只是簡單的白 T，但那肆意與張揚好像是從骨子里出來的。

江紀的表懶散而又漫不經心，他微微彎腰，指節輕點了下話筒。一時間周遭安靜，而他的聲音好聽得過分。

「大家好，我是江紀。」

我和眾多仰他的人一樣站在臺下，我愣愣地捂住心口。那一刻，我忘不掉心里的喧囂和沸騰。

臺上的江紀還在說著，那是林清玄所寫的話。

「縱使太和星月都冷了，群山和草木都衰盡了，香爐的微還在記憶的最初，在任何可見和不可知的角落，溫暖地燃燒著。」

那一年我記得很清楚，是盛夏，蟬鳴聒噪，但花開正好。

正文完。

番外：江紀篇

1

我江紀，是了司檸兩輩子的江紀。

我沒有告訴司檸，其實我與的故事比所知道的要開始得更早。

沒錯，我上輩子就見過，只不過上輩子的司檸是主出現在我的生命里的。

那天的天氣格外好，一向死氣沉沉的家里突然有了笑聲，讓剛進門的我愣了一瞬。

棉城的人都說我這種人應該會孤獨終老，因為我天生就是個冷的商人，向來只會用利益來衡量。

可那一天呢，我明明一眼就看出是個騙子，可下的笑得明而真誠，實在太吸引我。

所以那天，我沒有拆穿，我看到了躲閃的目，但我默認了的存在。

我不相信一見鐘，所以我給自己別扭地找著理由：一個騙子而已，老人開心就好，反正我有的是錢。

2

其實我早該看清自己的心思的，但我太慫了，不敢上前也不會主，只默默地祈禱上天眷顧我，全然沒有了商場上的果斷。

我忽略著自己心里的異樣，和的相禮貌而疏離。公事公辦和冷冰冰的態度讓我錯過了很多時間。

我明明是很想了解的。

但很幸運，小姑娘要比我勇敢得多。

那天，穿著禮服，忐忑地對我說著喜歡。

小心地道著歉：「對不起啊，我實在是憋不住，但我不會給你造困擾的。我知道你只會是我的哥哥，我只會是你的妹妹。」

我沒有說話，等逃走后，我才敢抬手上自己的口，我的心跳在不控制地狂跳，那是我從沒有過的覺。

我不敢告訴司檸，從初見開始我便對有了不該有的心思。我這樣的人，大家都怕我，但卻說著喜歡。

3

我家的司檸啊，是一個明明手腕上全是煙疤，卻依然可以笑著說早就不疼的傻子。

是一個每天想著該怎樣讓弟弟和妹妹吃飽穿暖卻從不考慮自己的傻子。

是一個整天變著花樣討歡心想要報答這份恩的傻子。

是一個為來公司看我卻死在小混混手里的傻子……

足足 10 刀，一定特別疼。

那一天，地上散落的飯菜被我撿起來吃了個干凈。

旁邊的助理小心地告訴我：「江總，這些飯菜已經臟了。」

我不聽勸阻，將飯菜往里塞：「得吃，這是司檸給我做的。」

我的司檸死了，還未能聽見我說喜歡就死了。

我的周遭又安靜了下來，我一如既往地上班，卻在黑夜里原形畢。

它越發地疊加，最后一腦地砸向了我。一時間，我的生活好像只剩下。

往后的所有時間里，乃至閉眼的那一刻，我竟都在思念，像魚思念水一般。

我的司檸啊，很善良。因為連我這樣差勁的人，也愿意喜歡。

雖然我不知道是何時開始喜歡我的。

4（重生）

黑暗的房間里，柜子上的香薰還在散發著香氣。

我從床上醒來，眸子里帶著幾許茫然。

有人拉開了旁邊的窗簾，一時間天大亮。刺眼的進來打在我凌的頭發上，好溫暖。

悉得不能再悉的聲音響起：「還睡呢？我死之前你能給我找到我小孫嗎？」

我坐在床上微愣了一下，看向說話的人，是我的。我不敢置信地看著日歷，生怕一眨眼這就變了一場夢。

我重生了，竟然回到了故事的開頭。一時間，失而復得的

緒一下子占據了我的所有思想。

此時的司檸與我還并不認識，但我迫不及待地想向靠近。

我最先做的，便是理了那一群小混混，我不會原諒他們，他們這樣失去人的壞人應該嘗嘗我所經歷的黑暗。

困住自由的方寸牢籠才最適合他們。

5（新的開始）

我設想過好多個我與司檸的開始，最終我派人將一張招聘信息送到了的視線。

我坐在車里看著拿著手機撥通我的電話。

鈴聲響起的時候，我的心跳了好多拍。我抖著手點了接通，張張合合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喂？」

我心心念念的聲音響起：「您好……」

再一次聽到的聲音，我的心臟好像才重新有了生命。此時的好像都偏幾分，眉眼彎彎的樣子好看得不真實，那是我所思所念的啊。

小姑娘認真地向我介紹著自己，而我卻在看不到的地方貪婪地看著的影。

突然，我唐突地打斷：「你回頭。」

司檸轉過，我下了車。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我小心了的名字：「司檸。」

「先生您說。」

我揚起角：「你被錄用了，我江紀，你扮演角的親哥哥。」

其實呢，我是想說：司檸啊，以后的一切都由江紀給你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