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樓的聲音很低,嗡嗡的隔著服。

“對不起……”

如果他不來,其他人就不會說出這麽難聽的話。

“我習慣了。”於菟道。

如果不是實在沒有地方去,是不會回來這裏的。

各種厚厚的冬裝,過了好幾秒,後背才傳來對方暖烘烘的溫度，不算太熱,於菟卻總有一種後背要被燙傷的覺。

微微上前半步,掙對方的雙手。

“你剛才和他們手,那些人可不會就這麽罷休,徐慶才剛走不久,還能打電話他，你要回去嗎？”

“不回。”

於菟沒有再勸。“你自己找地方住，我房間的椅子不能睡人。”

說完,轉走了。

遲樓一點也不在意,找了一個靠著於菟臥室的房間，隨便整理一下，就把自己的東西都搬了進去。

他打定主意不想走,一留，就留了好幾天。

可能是因為第一天和其他人手的時候，大家都看出他不好欺負，這幾日下來,竟然也一直沒人上門找茬，路上說閑話的人也了。

於菟雖然沒有直接把人敢走，但這幾天一直冷冷淡淡,希遲樓能覺到的決心和態度，盡快離開。

可是隨著年關將至，遲樓卻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就連徐慶這個平時總說自己被家裏罰閉的人，最近也被抓了回去準備拜年，遲樓卻不慌不忙，也不曾見到遲家的人打電話過來詢問。

從徐慶的話來看，他們那天應該是臨時起意，沒有告訴家人直接過來的，消失這麽長時間，他們怎麽一點消息也沒有。

於菟看著手機上的通訊錄，按下了遲方同的電話。

已接通，對麵鬧哄哄的，似乎十分熱鬧。

“沒想到你竟然會給我打電話。”

於菟聽著他說話時從那邊傳來的說話聲，高興的氣氛似乎並沒有因為遲樓不在而到影響。

“我聽他們說，遲樓好像沒有回去，你們不去找他嗎？”

遲方同並不在意。“可能又是跑到什麽地方去了吧，他自己的事，自己會理。”

聞言，於菟微微皺起眉，聲音遲疑。

“可你們不是已經在準備過年了嗎？不找他回來？”

遲方同卻笑了一聲。

“你不知道遲樓從來不和我們家過年嗎？”

這句話讓於菟愣住了，從遲方同的口吻裏，像是本沒有把遲樓當做遲家的人看待。

小心翼翼詢問道：“以前從來都沒有過？”

“嗯。”遲方同不在意地應了一聲，“你不會還和遲樓有聯係吧？學校論壇上那個帖子你看過了嗎？”

“……”

“我說過，我之前就和你說過遲樓是什麽樣的人，能離多遠就離多遠。”

於菟皺起眉，這些話已經不是第一次從對方口中聽說了。

明顯嫌惡的態度讓心裏不覺有些生氣，沉沉道：“遲方同，遲樓不是你哥哥嗎？”

“我倒希不是。”他嗤笑一聲，補充道：“我們全家都希不是。”

於菟抿著，沒有說話。

想起前兩天遲樓說過，遲家人都不希他回去，剛開始還有些不相信，可是現在從遲方同口中聽到這些話，卻有些疑，遲樓在遲家到底是什麽樣的存在。

正想著，遲方同道：“你如果聯係得上遲樓，讓他走了就別回來影響我們的心。”

說完，就直接掛了電話。

於菟看著手機上掛斷的畫麵，腦海中一直都是遲方同說的話，遲遲沒有作。

過了會兒，才起走出去，見遲樓正在院子裏。

於菟提著手裏的小籃子，小聲開口：

“遲樓，你要和我一起去買年貨嗎？”

正在玩手機的遲樓作停頓了一下，回頭看來，眼裏明顯出幾分驚喜。

這幾天於菟一直不同意他留下，想盡辦法趕他走，是遲樓厚著臉皮才留下來，牛皮糖似的跟在邊。

現在於菟讓他一起去買年貨，明顯是鬆了口。

遲樓迅速起，鬱結了幾天的臉上出一淺笑，上前接過於菟手裏的籃子。

“好。”

於菟心裏鬆了一口氣，抬腳先朝外麵走去。

年關將近，外出買年貨的人暴增，街上人流擁，肩接踵。

剛開始還鬆散些，等買完東西準備離開，於菟就發現口已經滿了人，自己都快被人群淹沒了。

看著眼前湧的人群，於菟正有些猶豫，一隻手從後了過來，撥開人群。

遲樓斜一步繞過於菟，強行開辟出一條路，將護在邊。

“跟著我。”

他雖然用手護著於菟，卻小心地沒到，虛隔著一層空氣。

但就算這樣，於菟也像是靠在他懷裏似的。

再加上兩人的距離本就很近，周圍太吵了。

鬧哄哄的。

遲樓說話的時候微微彎腰湊在他耳邊，聲音有些低啞，灑在於菟的耳廓上，讓一下子有些不適應。

張得渾繃起來，僵地跟著他朝前麵走去。

遲樓卻像是本沒有察覺的異樣，皺著雙眉，眉心隆起幾條褶皺，舉目四，尋找可以立足的地方。

他的高人群中看起來十分醒目，表嚴肅地帶著人朝前麵走去，神十分認真。

於菟的視線早就被人流擋住了，本看不到路，隻能被地跟著他的步伐。

就算是在這麽擁的況下，遲樓的手也維持著不到於菟的狀態，護著往前走。

順著手臂抬頭看去，能看到遲樓線條朗堅毅的下，五廓分明，天氣很冷，額頭卻帶著細細的汗珠，眉心更是皺著，表格外認真。

這時，走在前麵的人突然後退，撞了過來。

於菟猝不及防被推了一下，踉蹌幾步離了遲樓的保護圈，才剛錯開，就被周圍湧的人群散。

眼看就要消失在人群中——

“別跑。”

一隻手突然穿過人群，迅速抓住的手腕。

於菟有些張的心瞬間落了下來。

順著那隻手看去，遲樓正撥開人群走過來，眉心皺得更了些，有些埋怨地將的手放在自己外套口袋裏。

叮囑：“拉著我的服，我帶你出去。”

說完，隔著服握住上口袋裏於菟的手，擰著眉朝前麵走去。

手掌炙熱的溫度隔著服傳到手上，猝不及防的，一腦地湧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