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菟站在原地,看著他步伐沉沉轉過拐角,消失在視野中。

“看,我剛才怎麽說的？”遲方同不知什麽時候跟了出來,走到邊。

語氣中帶著幾分幸災樂禍。

於菟抿了一下,沒有說話，抬腳剛要離開,卻突然被抓住。

遲方同抓著的手腕,勸道：“遲樓跟你不合適,他是為了報複我,才會和你在一起的。難道就算這樣了,你還不想離開他？”

低著頭沒有說話，遲方同上前一步，聲音了下來。

“於菟,我一直在等你。”

說著,一邊抬起手，輕輕放在頭上。

指尖剛到發梢，於菟微微偏頭避開了他的作。

掙開他的手,抬頭看他。

“你說遲樓是撿你不要的，那你現在呢？”

遲方同愣了一秒。“我和他當然不一樣，我給你的那封信，你都忘記了嗎？”

“你不要說了！”

於菟微微睜大眼睛,眉心皺得更，迅速打斷他的話。

“那些信都已經過去了，你不要再提了。”

如果知道那個從郵筒中把的信拿走的人是遲方同,是絕對不會去探究的。

如果知道遲方同這樣的人，當初拿到看到他送來的那封信，也絕對不會答應和他在一起。

如果他們沒有在一起過，遲樓就不會……

於菟暗暗攥拳，快步朝遲樓離開的方向走去。

傍晚時分，獨自來到渡口酒吧。

一推門進去，見徐慶他們果然在這裏。

幾人正在小聲說著話，一看到，都站了起來，笑著走過來。

“哎？遲樓沒有來嗎？”

於菟搖了搖頭。“我是自己過來的，我有件事想要問你們。”

徐慶和路明齊刷刷地轉過頭來，笑著道：“什麽事？你說，我們要是知道，肯定告訴你。”

“對啊，對啊，我們也不能不告訴不是？不然樓哥非揍死我。”

於菟輕輕拉了一下書包帶，攥，開口道：“遲樓他，為什麽和我在一起？”

“啊？”

就連蘇風也跟著轉過頭來，疑地看著。

“哎喲。”徐慶抬了抬眉，笑容猥瑣。“這還能有為什麽？當然是那啥那啥啊，我可單純了，我都不好意思說。”

“我是問，遲樓之前都不認識，怎麽會突然……”

聞言，徐慶笑得更加得意了。

“認識！怎麽不認識？還不是因為遲方同那個混蛋……”

一聽到這個名字，青心頭一抖。

嘭！

徐慶才剛開口，就被路明踹了一腳，高腳椅了出去。

他差點一屁摔下去，罵罵咧咧地爬起來。

“你踢我幹什麽？我本來就知道，你們不是也清楚嗎？”

他們都知道？

於菟的視線落在幾人上。

路明了鼻子，道：“知道，我們知道，不過這件事，你直接去問遲樓比較好。”

於菟心頭一抖。

他們都知道？

“是和遲方同有關係嗎？”

“關係可大了去了。”徐慶誇張地擺了一下手。

於菟緩緩鬆開了攥著書包帶的手，視線緩緩落在地上。

“那我知道了。你們別跟遲樓說我來過……”

“好，好，沒問題。”

徐慶忙不迭地點頭。

目送於菟離開，他還踮腳張。

“不知道打掃是不是去問樓哥了，要是我在現場就好了，樓哥一說，大嫂還不得壞了，到時候幹柴烈火的……不行，我跟上去看看，這麽好的戲不能錯過了。”

說著，徐慶雙落地，剛要起，就被路明反手一掌拍在後腦勺。

“去什麽去？你要是說就等死吧！”

“嘶——”

徐慶捂著後腦勺轉過頭來。“說了還不好？我早就看不下去了，樓哥多委屈啊。”

路明瞪了他一眼。

“你要是敢說出去，遲樓非打死你，你信不信？樓哥自己有打算，要你在這兒多。”

“誰說不是都一樣嗎？”

見他還是一臉不解，路明氣得又踹了他一覺。“所以你單，學著點吧！單狗！”

徐慶迅速躲閃。

“說歸說，別人攻擊啊！”

說完，奪過路明手裏的酒，屁顛屁顛地跑到另一邊躲了起來。

於菟離開酒吧，思緒有些恍惚，等回過神已經站在了公站。

一抬頭，公車正緩緩駛過來。

自從住在遲樓家之後，每天上學和放學，都是坐遲樓的車。

這輛公車隻有最開始去應聘的時候坐過幾次而已。

那個時候就有些懷疑。

哪兒有這麽巧的事，自己從宿舍門口撿到的宣傳單，剛好就是遲樓。

哪兒有隻印刷一張的宣傳單？

分明就是算好了，專門送來給的。

然後於菟就會再把自己送過去……

微微閃神，看到公車在路邊停了下來，司機正偏頭看。

“同學，你上來嗎？”

“不用了。”

於菟擺了一下手，迅速轉離開。

一直走到宿舍樓下，看了看裏麵的門設施，又停下了腳步，轉來到旁邊的服務中心。

剛五點，幾個老師正在收拾東西，似乎準備下班了，於菟連忙進去，找到當初幫重新注冊注信息的老師。

“老師。”

“什麽事？”老師頭也不抬地收拾東西。

於菟嚐試著詢問道：“我是來拿住宿許可的，不知道辦好了沒有。”

聞言，老師抬頭仔細打量了一會兒，突然回想起來。

“啊，你是之前被取消住宿的於菟吧！早就辦好了，我已經通知你了啊，你一直不來取。”

“通知過了？”

於菟驚訝地抬起眉。

上次過來辦理的時候，老師說需要一段時間才能通過申請，權衡之下才會住進遲樓家。

這麽長時間，從來沒有收到了學校的住宿通知，以為還沒有辦下來。

沒想到，老師通知過了？

什麽時候？

“是的啊。”老師翻了翻手中的記事本，一邊道：“你看嘛，我給你發消息，你說你已經找到住了，暫時不回學校，我才幫你留著的。”

“我沒有收到過啊……”

於菟疑地拿出手機，翻了翻上麵的記錄，沒有找到任何一條通知。

老師直接把記事本遞到麵前，了上麵的字。

“我發了，就在這兒，肯定是你的手機出問題了，我怎麽能不發呢？”

於菟湊上前，順著指的方向看去，上麵確實寫著於菟的信息，而且通知過不止一次。

聯係方式：186XXXXXXXX

一看清這串數字，於菟微微一震。

這不是的電話號碼。

……

是遲樓的。

這上麵的聯係方式什麽時候變了遲樓？

他是什麽時候改的？

所以這幾次老師通知的人都是他？

遲樓不僅沒有告訴，還拒絕了學校的宿舍。

於菟心頭發，視線一直盯著上麵的電話號。

“老師，好像是我的手機壞了，收不到訊息，現在拿可以嗎？”

“可以啊，我一直備著呢。”

老師拉開屜，從裏麵翻出一張磁卡，笑著道：“你不是找到新住了嗎？”

於菟接過磁卡，輕輕了上麵細細的灰塵，小心地放進錢包裏。

“嗯，我想搬回來了。”

上次搬走太過匆忙，於菟隻帶了一些服和小毯子，被子和其他都還放在宿舍裏。

特意請室友幫忙打掃，一推門進去，床鋪都還好好的，被子卷了起來，免得落灰。

正在玩遊戲的室友回頭瞥見，驚訝地探過頭。

“你怎麽回來了？”

於菟走到自己的床鋪邊，了桌子，上麵幹幹淨淨，應該是室友幫忙打掃過。

隨手放在書包。

“住宿卡重新申請下來了啊。”

“不是……”室友一臉震驚，見自己控的英雄死在了戰場上，幹脆把手機一丟，趴在床上湊上前。“你這段時間不是住在遲樓家嗎？”

其他人不知道，但他們宿舍的人卻十分清楚，於菟之前沒地方住的時候，被遲樓接走了，三個人羨慕壞了。

“現在宿舍能住了，我總不能一直住在這邊吧。”於菟小聲說著，拉開椅子坐下。

從書包裏翻出幾本練習冊，這些都是這兩天老師布置的功課。

以往老師布置，當天就完了。

現在卻堆積了兩天，竟然一直沒有過。

於菟伏案寫了兩道題，心裏卻一片，拿出手機看了看，聊天界麵停留在和遲樓的對話框上。

最後一條是今天中午比賽的時候，和遲樓說要給他一個禮。

那個禮……

於菟的視線在書包上掃了一眼，手指在在對話框輕輕點了一下，彈出鍵盤。

低著頭，慢慢敲一行字：

“你對我這麽好，是為了報複遲方同嗎？”

才剛打完，“報複”兩個字像針似的，在心頭刺了一下。

於菟迅速全部刪除，又緩緩輸幾個字：

“你以後不要來找我了……”

他們現在連分手都不算。

這樣發，遲樓應該就會明白了吧？

於菟盯著上麵的字，腦海中漸漸變得空白，卻遲遲按不下“發送”。

“於菟！”

這時候，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

於菟渾一，食指在“發送”兩個字上，剛剛打好的字跳了出去。

盯著屏幕上的消息，微微睜大眼睛。

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室友拉起來。

“你好不容易回來了，咱們一起去吃飯吧，快走。”

於菟看著發出去的信息眨了眨眼睛，把手機放回口袋裏。

“好，我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