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江省一路往北,挨著的便是北江市。
北江市位于全國南北通樞紐線上,除了產富些,倒也沒有其他特別之。
然而這個初夏,全國的目都聚焦到了這個普通的城市。
因為北江突然發了嚴重的病毒疫。與一般季節流病毒不同,這種新的病毒有耐高溫、長潛伏、超強傳染力、超快傳播速度、超高病亡率等特點。而且,可用于一般流的抗病毒藥和疫苗,在治療這種新病毒上,療效極低。
疫發一周之后,北江市政府在諸多力之下,宣布封城計劃,北江所有車輛、人員只進不出。
一場舉世矚目的抗疫之戰,猝不及防地展開了。
北江市之外,其他城市也不能幸免,慢慢有疫擴散。雖然沒有北江那麼嚴重,卻也人人自危。公共通紛紛停止運營,許多單位開始居家辦公,口罩、藥品、超市貨架一搶而空。
遠在古竹村的珠璦館,也停止了日常接診。
幾位老大夫時時守著電視新聞,據報道出來的只言片語,討論著治療流的相關醫案。
一時之間,氣氛極其凝重。
可能是為了控制局勢,避免更大的恐慌,相關部門切斷了北江市民對外通訊的網絡。
王老輾轉好幾道關系,好不容易跟在北江的老友聯系上。
那位老友名為時昌,也是中醫世家出。時家子孫輩無一例外,都在臨床第一線。這一次疫發之后,他們也第一時間加了醫療志愿隊。得益于此,時老大夫對北江市當下的疫況,了解得比一般人還要清楚。
王老等人事無巨細地問清疫病發的病癥征兆、脈象變化、病程發展、用藥療效……幾位老大夫隔空會診,連夜討論出好幾種應對方案。
第二天他們就把方案發給時老大夫,時老大夫卻只嘆氣搖頭,說道:“你們不必費心了,這病毒潛伏期雖長,病程發展卻很快,有些病患從發病開始,只一周不到,就呼吸衰竭了……就是擅長治快病的西醫都無可奈何,更別說我們這些慢郎中了……就是我能想到辦法把這些藥方遞上去,他們也不會重視的。”
他話里話外,十分消極。
幾位老大夫急得氣飆升,口像燒著一把火似的,躁得吃睡不安。
安老大夫第一個坐不住了,第二天,他就隨便收拾了幾件,背著個背包,說要去支援北江。
其他老大夫見狀,怔了片刻,竟也不勸,只沉著臉道:“我跟你一起去。”
他們在首都的時候,也沒參加抗災醫療志愿隊,對這樣急的醫療支援,有種義不容辭的責任。
“要不要跟星星講一聲?”
袁老大夫直接搖頭:“不能講!那孩子知道了,能讓我們去?”
想及儲星洲平常對待他們幾個老骨頭,各方面又謹慎,像護崽似的,幾位老大夫暗忖,是不能知道。
然而轉頭就威脅司尚等人:“我們要走的事,你們不準告訴你家師父!”
魚開心都快急哭了:“老師,師父出門前,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們照顧好你們。你們走了,師父知道了肯定要罵死我們了!”
袁老虎著臉,語速快速又篤定:“孩子,別哭,也別勸。我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可是,這病毒,西醫都不管用……就算您幾位去了,能管用麼?”
“喏,平時你們不總抱怨病人不信任咱們中醫麼?你現在怎麼也一樣質疑起來了?西醫不管用,我們就一定更差麼?”
魚開心怔在原地,啞口無言,“對不起……”
“好了,沒關系,回去吧。我們幾個拼了半輩子,才在聲聲質疑中,為中醫拼得方寸之地,此時更是不能退。”
王老哈哈笑了,“是這個理兒。小魚兒,要是我們幾個老骨頭管用的話,你以后可不能像外邊那些人一樣咯。”
魚開心臉都紅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一心只想把人攔住,說話便沒過腦子。此時說了錯話,只能無助地看向司尚。
然而他們哪能攔住幾個固執的老頭兒?
司尚無奈,只得跟著收拾東西,一聲不吭地進駕駛座。
魚開心有樣學樣,也爬進了另一輛車。
北江不遠,從古竹村出發,自駕只需要四五個小時。
當在南江生醫藥研究所的儲星洲得知此事時,司尚二人帶著幾位老大夫已經進北江市了。
對于幾位老人家的先斬后奏,又氣又急,把司尚罵了個狗淋頭。
第一次見發這麼大脾氣,車里安靜了兩三分鐘,幾個心虛的老人家鵪鶉似的埋著腦袋,呼吸都不敢放重。
“你們幾個,到了北江,立即聯系景氏派去北江支援的志愿隊,每天定時定點給我打電話,匯報相關況,知道沒?”
幾位老人家終于敢氣了,紛紛乖巧應聲。
“知道了,星星。”
“我們一定聽話,星星。”
“別生氣了哈,星星。”
“你在實驗室也記得注意休息啊,星星。”
新聞出來之前,為南江生醫藥研究院院長的儲星洲,就知道了疫的相關況。
那時,病毒還未大范圍擴散,卻接到了左陶的電話。
這個男人,甚至一上來就直接挑明了:“你就是doctorx對吧?”
儲星洲沉默兩秒,“怎麼?”
沒問他是怎麼知道的。畢竟這半年來,并沒有刻意掩藏馬甲,普通人不好查,但特殊部門一查一個準。
左陶每次執行完任務,休假時都會回到古竹村呆一段時間,從未聽他談起相關的事。這一次刻意挑明,肯定有特殊的原因。
“近來北江市醫院上報了一種不明病毒,傳染力和病亡率都十分驚人,現在有關部門已經介防控了。在事態變壞之前,我們需要研發相關藥和疫苗。儲大夫,我們可以給你國最好的資源和團隊,你有信心盡快完研發嗎?”
儲星洲在記憶中搜尋一番,上輩子沒日沒夜地呆在自己的實驗室里,這個時間點,似乎隔壁的研究組確實被政府急召集過一次。難道就是這個不明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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