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淺很淺的一縷，沈羲和微微轉過頭，目追了片刻余郎的影，才確定自己沒有聞錯。

舍救祖母，孝天啊。

誰又能想到這只是一場自導自演的戲呢？

就連行兇者此刻只怕也已經毒發亡，想要追查都未必能查到痕跡。

觀音蓮白以及從葉脈上滴下的水都有毒，過量會致人死亡，鮮為人知。

方才那人明顯服用了觀音蓮，分量還不，定然是他將老夫人推池塘，他也定然不知，他拼了命相助之人，早就哄了他喝了毒藥。

不過這又與有何干？

沈羲和面不改，帶著紫玉和碧玉離開了薦福寺。

既然應下了護國寺的阇提華香，沈羲和也就用了心，其實這次的阇提華香之所以如此質地醇厚，是因為沈羲和在里面加了一點仙人绦。

舍不得將仙人绦給護國寺。

“也不知此可否培育。”沈羲和想要培育出仙人绦，卻無從下手。

“我打聽清楚了，昨日在薦福寺落水的是平遙侯府老夫人，那位救人的郎閨明桑寧。”

支起的窗戶傳來紫玉的聲音，紫玉人不聰明，卻是個好奇寶寶，來了京都之后整日打聽外面的新鮮事兒，平遙侯府的事京現下是都茶余飯后的熱議。

原因是平遙候當年求娶平遙侯夫人的事跡至今令人樂道，娶妻之時更是在婚宴之上承諾，此生絕無庶出子，這些年也確實沒有，羨煞了多人。

可沒有想到啊，前些日子平遙侯府不聲不響從外面帶回了個庶——余桑寧。

佳話變假話，曾經艷羨平遙侯夫人的人能放過這個說酸話的機會？

沈羲和估著調制佛香需要的分量，割了玉扳指大小一圈，心疼得不行。

仙人绦割了之后，切口會有一層干枯，卻不會影響整。

現在香料不夠，還得等的人從外面才買回來。

“郡主，東宮曹侍衛又來了，帶了食盒。”沈羲和剛收好仙人绦，紅玉的聲音就在外響起。

紫玉早就奔向曹天圓，一聽到食盒，紫玉就控制不住自己。

上次的幾道點心現在都還沒有吃，現在對東宮的吃食都快比對主子上心。

只不過紫玉這次失了，蕭華雍送來的并不是食，而是滿滿的一食盒葡萄。

“郡主，殿下說多謝您昨日去探他，這是殿下在東宮自己種下的葡萄，最先的一些，最是清甜，不是貴重之，郡主不棄。”天圓將葡萄遞上來。

沈羲和喜歡吃好吃的東西，還喜歡吃水靈靈的水果，所有果子都。

紫如水晶，飽滿滴的葡萄，散發著屬于葡萄的香氣，十分人。

在紫玉眼的目下，沈羲和頷首收下：“替我謝過太子殿下。”

人家送來的名義是謝探，再尋常不過的理由，自己也想吃，為何要拒絕？

天圓眉開眼笑地離開。

“郡主，如此會不會不好……”碧玉還是擔心。

“何不好？”沈羲和讓紫玉去清晰一串出來。

“太子殿下總是送東西……”碧玉也說不出什麼來，畢竟每次都是食盒，一些吃食，還上升不到私相授的地步。

可東宮侍衛每日往沈府送食盒，食盒不貴重，卻又帶著一種平凡的親昵。

“旁人如何作想，與我何干？”沈羲和從不為旁人的眼委屈自己。

“太子殿下也會多想。”碧玉急聲道。

“多想什麼？”沈羲和輕笑，“太子殿下不會天真到以為我收下食盒，便是對他另眼相待。我知道太子殿下想娶我，我亦有嫁他之心，便先往來著。”

不曾拒還迎，也沒有吊著蕭華雍著旁人。

蕭華雍第一次見，就將他和祐寧帝的關系晦點名，名存實亡的皇太子。

世人眼里，他可是盡帝寵的皇太子呢。

這是蕭華雍的誠意，待到那一日覺著蕭華雍不適合為婿，亦會挑明，至于蕭華雍會不會惱怒，接招便是。

既然自家郡主什麼都懂，碧玉也就不再多言，服侍著沈羲和吃葡萄。

“這葡萄清甜多，你們都嘗嘗。”不得不說，蕭華雍的東宮真是風水寶地，種出來的葡萄竟然比吃到的西域貢品都要好上些許。

奈何脾胃弱，吃了五顆就不敢吃，全部分給了紫玉們。

次日一早，謝韞懷便上門，他是來給沈羲和復診，察覺沈羲和的并無起，卻也沒有再惡化的趨勢，他覺著此法有效。

再一次看到沈羲和服藥疼得面無人，渾痙攣，謝韞懷眉頭皺。

回了京郊的院子，一進門他就看到一人背對著他長而立，負在后的手轉著一枚黑子。

“的子如何？”蕭華雍出聲問。

謝韞懷不可能不認識太子殿下：“骨丹確有奇效，郡主如此吞服下去，待到丹藥服盡，應能調好五臟六腑，健如常人。”

“此藥可有妨害？”蕭華雍又問。

“丹藥火極重，郡主寒且弱，每每服藥必要經歷一次刮骨割之痛。”謝韞懷如實回答。

蕭華雍轉黑子的手指停了，他緩緩轉過，那張華異常的俊臉從黑暗之中轉過來，似拉開了夜幕點亮了人的雙瞳：“多久？”

“約半個時辰。”

蕭華雍的眼瞳華深藏，眸微涼：“無法遏制？”

謝韞懷沉片刻道：“這些日子我擬了一道湯浴方子，若是了，郡主浸泡在湯浴之中服藥，可免疼痛。”

“有阻礙？”

“其中一味藥便是極寒的天山雪蓮，試過幾道方子，發現尋常雪蓮品質不行。”謝韞懷將方子取出來遞給了蕭華雍，“需得極品天山雪蓮，這等雪蓮非雪山之巔不綻，我已懸賞著人去取。”

沈羲和現在這里不能離開他三日一診脈，他擔心骨丹會有意外，需得等沈羲和的婢珍珠回來，他才能親自去一趟。

似乎看穿了謝韞懷的打算，蕭華雍銀輝凝聚的黑瞳盯著他：“，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