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姜意沒有聽明白祁闌這話。
周赫能奪了永王的封地,怎麼就威脅到祁闌了呢?
祁闌和永王的關系又不好。
可琢磨一下,品出來里面的意思,氣的姜意一下坐起來,“皇上有病嗎?他是覺得你心疼這江山,舍不得生靈涂炭,所以用江山社稷的安穩來威脅你?
你若妥協,他就不讓周赫奪了永王的封地,那封地那邊的百姓就太太平平。
你若是不聽話,他就制造戰?”
怎麼會有如此厚無恥之人!
祁闌角帶著無奈的笑,“就是這樣一個厚無恥之人,但他坐高位,特權,執掌生死,游戲人命。”
祁闌這二十年過得不人不鬼,都是拜這麼個東西所賜。
姜意氣的不行,“就沒有辦法對付他嗎?”
祁闌道:“有皇室宗親擁護他,有保皇黨的幾位老臣擁護他,這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朝廷這麼多年來子爛了,從里爛到尾,上上下下都是爛的。
他是皇帝,那些人就這麼一日日的過著,可他若不是皇帝了,有人造反登基了,那必定會八方大。”
這話姜意能聽明白。
也是第一次真正的明白祁闌的難。
所以當時莫太妃作,他沒敢趁直接要了皇上的命。
殺了皇上容易,平定京都容易,可京都以外的地方,他未必就聽朝廷的話。
到時候祁闌如果要上下整頓,那底下的人慣了行兇逞惡貪贓枉法,怎麼會聽祁闌的話,到時候一定會出無數子。
而京都這邊,那些皇室宗親,保皇黨的舊臣,就會趁機謀求利益。
一環扣一環,哪一環沒有穩住都是問題。
別看祁闌在京都大刀闊斧殺了那麼多人,朝局還沒,那是因為殺了上面的人,沒有直接影響到下面人的既得利益。
下面的那些人,才是最為本的群。
位不起眼,卻無法忽略的重要。
姜意看著祁闌,心里酸疼,沒忍住,湊過去,在他臉頰親了一下,“都會好的,你這麼厲害,肯定都能解決好,我賠你呢、”
多好的氣氛啊。
要是能侍寢就更好了。
祁闌笑著姜意的臉,“嗯,有你陪著呢。”
“對了,那些東西拉回溫泉別院那邊的室,你想怎麼理?”姜意問:“當年那些東西怎麼會藏到靜心庵呢?”
祁闌吁了口氣。
“我唯一能推測的線索,也只有簫譽,簫譽比我大不了多,大五歲,那上面卻有他的名字,如果是他本人親自落上去的名字,那這石碑的締結,應該不會太久遠。”
太久遠,簫譽自己都是個孩子呢。
祁闌看向姜意。
“十年前,你爹娘出事,這個石碑的締結,我們可以最早訂到十年前,那時候,簫譽也就十五六,他家也剛出事沒多久。
你母親和他母親是義結金蘭。”
姜意的母親,也出現在這個石碑上。
姜意忽然愣了一下,然后猛地看向祁闌,“你說,十年前,我爹娘出事,其實會不會本就不是靖安伯府得手?”
祁闌揚眉。
姜意道:“也許我爹娘早就有安排,正好靖安伯府下手,所以他們就順水推舟?”
祁闌一下心口疼了一下。
那時候姜意已經三四歲了。
若是順水推舟,就這麼不管姜意了?
人還活著,就任由姜意在靖安伯府吃苦?
祁闌的眼神太真,姜意一下看出他心里想什麼,頓時扯苦笑,“咱倆真是一對兒小可憐兒。”
一句打趣,倒是讓祁闌心疼的表略略不那麼凝重,親了親姜意,“以后不可憐了,孤疼你。”
祁闌忽然就豁然開朗。
“沒必要拘泥于這些過去的,你說的對,我們過得是當下。”
兩口子蓋著棉被純聊天。
當然,把心都聊的不那麼郁悶了,也干了點人事兒。
半個時辰后。
祁闌翻下地,“怎麼那麼氣,換個姿勢就要喊疼。”
姜意抱著被子躺在床榻上,“我把你摁床榻上弄半個時辰,你試試?”
祁闌震驚的看著他小王妃,這葷話怎麼說的這麼溜!
姜意一眼給他瞪回去,“我了!”
祁闌哭笑不得,“遵命,給你弄吃的去。”
“我要吃蝦餃。”
祁闌瞬間拒絕,“不行,那里破了,不能吃發。”
姜意:......嚶!
最終姜意也沒吃到心心念念的蝦餃,更沒吃到烤了一半沒吃上的烤羊,被幾個翅打發了。
才吃了飯,宮中來了消息,說皇上的意思,念祁闌最近平定京都混,閉門思過就免了。
如兒戲一樣的君言。
祁闌一笑而過,沒說別的。
但是翌日一早的早朝,他沒去,稱病了。
第二天也沒去,第三天也沒去。
倒是趙韞姝,每天從驛館燉了各種湯湯水水提過來,其實都進了姜意的肚子里,但是落到皇上耳中,那就了不得了的事。
“趙韞姝還在給闌兒送湯?”下了早朝,回書房的路上,皇上沉著臉問侍總管,“太醫去瞧了嗎?他到底什麼病?”
侍總管跟在一側,“南國的公主是每天都去,太醫那邊,說是瞧了,說,說,說太子殿下沒病。”
皇上氣的不行,“沒病讓他早朝!”
侍總管就沒說話。
畢竟兩天前,皇上就發話了,讓祁闌回來早朝。
但是祁闌就是一口咬定自己病了來不了,連門都沒出。
侍總管不說話,皇上皺眉朝他看過去,“怎麼?”
侍總管就低了低頭,“太子殿下怕是在鬧什麼子,許是為了上次靜心庵的事。”
皇上沒好氣道:“這是朕的江山,他鬧什麼子!他要鬧子,也好,你去二皇子來,告訴他,從明兒起,讓他監國。”
侍總管沒料到皇上說出這種話,震驚的看過去。
皇上冷笑,“朕倒要看看太子是不是還坐得住。”
侍總管:......
牛還是你牛。
這種蠢事......別人用腳后跟也想不出來,你還真是,信手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