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咯啦咯啦咯啦咯
……
還在土耳其當差時,我經常喜歡搭上游艇,在馬爾馬拉海上泛舟,以求一覽君士坦丁堡的宏偉壯觀,以及座落在其中的大蘇丹的瓊樓玉宇。一天早晨,天晴和,我正在欣賞良辰景,冷不防發覺在半空里,飄著一個像彈子球那麼大小的回東西,下面還懸掛著個什麼似的。我連忙取下那最好最長的鳥槍,因為沒有它,我寧可不出門一步,更不用說去旅行了,我把子彈裝好,然后對著空中那滾圓的勞什子,開始點火擊;可惜沒有命中。我于是發了第二顆,結果仍然落空。直到第三顆,第四顆,甚至打了第五顆,方始從旁打破了個窟窿,終于把那東西擊落了下來。你們不難想象,我這一驚非同小可,原來那是一輛致的鎏金小車,就掉落在離我小艇兩克拉夫特開外的海面上,它被吊在一個巨大的氣球下面,至于那氣球的幅員,要遠遠超過最大教堂的穹頂。車里端坐著一位男子,還有半腔好像烤的羊,我驚魂稍定,就偕同我的侍從人員把這些罕見的事團團圍住。
那漢子看來像個法國人,這且不管它了,而在他的每個口袋里,都掛著好幾條貴重的表鏈,上面的表墜,據我所知,一定描著有名的夫人老爺的頭像。他的鈕扣孔,個個都佩著金質勛章,估計價錢很貴,每個至在一百個杜卡登以上,所有的手指上,也都戴著價值連城的鉆石戒。上裝口袋里的錢幣,裝得又滿又沉,幾乎把他本人也拖垮在地。“我的老天爺,”我尋思道,“這家伙肯定掌管著人世......逸出。除非氣球燃燒,或者由于燃燒而炸,那麼就像穆罕默德與世長辭那樣,它永遠飄游在天地之間。”他這時顯得很闊氣,把輛小車送給坐在后面舵邊的那位水手。半腔烤羊則投了大海之中。至于那個氣球,在它被我打穿過后,還沒來得及掉到地下,卻已炸個碎骨了。
我的先生們,我們還有辰,一起來喝完這一瓶清涼的酒,我呢,也要給你們講些其他曠世罕見的事跡,這些事跡,還是我上次回歐洲之前好幾個月遇見的。
我與大蘇丹相識,是經過羅馬、俄羅斯帝國等使節的從中介紹,由于法國使節的大力推薦,所以大蘇丹就委托我專程到大開羅去,為他辦一件非常重要的大事,而且要求我把那件大事,辦得為一個永遠的。
我離國啟程的時候,儀式非常隆重,還有不知其數的侍從前呼后擁。途中,我只要有機會,就把些十分得力的人員招納進來,以擴充我的侍從隊伍。離君士坦丁堡沒幾公里,就見到一個瘦骨嶙峋的矮子,他風馳電掣般地從田野里跑來,盡管如此,在這矮人的每條上,還系著近五十磅重的一個鉛球。看到這副形狀,我不勝詫異,便招呼著問他道:“哪兒去,我的朋友,跑得這麼快?為什麼系了這些重量,使你想跑也跑不快?”
“我從維也納來,”那個步行者回答說,“已經跑了半個小時了,我本在維也納一個高貴的老爺那兒當差。今天我辭職不干了。打算到君士坦丁堡找份差使干干。現在沒人要我跑得這麼快,就在上加了些分量,可以減低速度;因為我的老師從前教導我:‘生活有度,人生添壽’。”這位飛很投合我的心意;我便問他道,他可愿意在我的手下當差,他卻立即表示同意。我們從這兒繼續日夜兼程,走過了不城市,不村莊。離大路不遠的綠草如茵......的阡陌上,靜悄悄地躺著一個漢子,他仿佛像是睡著了似的。然而他并沒有睡,卻是把個耳朵伏在地面上,是在聚會神地諦聽,不知那十八層地獄里的居民到底在干些什麼。
“你在那兒聽什麼,我的朋友?”
“為了排遣寂寞,我在聽聽草的靜,它們到底是怎樣長的。”
“你能夠聽到嗎?”
“噢,這是區區小事!”
“那麼你就來我這兒當差吧,我的朋友,反正從今往后,我這兒有用得著你的地方。”
那家伙一骨碌爬了起來,跟著我就走。跑不了多遠,只見一個獵人站在小丘上,手中端了支上膛的長槍,對著碧藍如洗的天空,砰地放了一槍。
“但愿你百發百中,獵人先生!不過你在打什麼來著?除去藍的晴空,我什麼也沒瞧見。”
“唔,我要試驗一下這支最時髦的庫羅伊特的長槍。現在有只麻雀,它正停在斯特拉斯堡大教堂的頂上,我這一槍,要把它不偏不倚地打落下來。”打獵和擊,原是個高尚的活,我是酷癖,誰要是知道這個底細的話,那他眼下見到我跟那位神槍手很快地擁抱起來,也就不會到意外。我毫不猶豫,立即把他拉到了我的麾下,這在大家是容易理解的。我們繼續進發,又過了不的城市和村莊,最后來到了黎山前。卻見在一座黑沉沉的杉木林子面前,站著一個壯的大漢,他正把索子套住了那座林子,用力在拉。“你在拉什麼呀,我的朋友?”我問那家伙。
“噢,我蓋房子要用木料,卻把我的斧子丟在家里了。現在我必須想方設法,把這些木料運回家去。”說著,他用力一拉,那一公里見方的整座林子,好像一片蘆葦似的。噼里啪啦地在我面前統統倒下。我干任何事,都是很干脆的。這家伙說什麼我......也不放走他的,即使要我付出很高的代價,我也非把他雇傭下來不可。我們于是又上路了,終于來到了埃及地界,忽然狂風大作,我很擔心,害怕這風會把我和我的車輛、馬匹以及侍從人員一古腦兒卷了去,一直送到半空里。這時在我們大道的左邊,卻有七架風車,它們并排站著,車翼沿著軸心飛快地轉,恰像一個技藝嫻的紡紗工,在捻的紗錠那樣。離這些風車不遠的右方,還站著一個腰大十圍的胖子,正用食指撳著個右鼻孔。這家伙見到我們在這狂風之中,走投無路,焦急萬狀,就連忙把他的子往半邊一偏,然后跑到我們的跟前,好像士兵見到他的上校長那樣,畢恭畢敬地對我去帽子。這時候,狂風陡然平息,連那七架風車,也頓時停止不了。這事的發生,看來完全是人為的。我為此驚詫不置,就對那丑漢嚷道:“你這家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是魔鬼耽在你的肚子里了,還是你本就是個魔鬼?”
“請你原諒,閣下,”那人回答我說,“我只是為了我的主人,就是那位磨坊老板,在這兒吹些風罷了;我剛才所以撳住一個鼻孔,就怕把這七架風車一齊吹倒。”
哎,他真是個了不起的人!我暗自尋思道:我今后回到了故里,想把普天下的奇事,不管是陸地上的,或者是海洋上的,都要談個周詳,萬一在不過氣來的時候,他就可以助我一臂之力了。因而我們雙方很快就達了一筆易。那吹風手撇下了他的磨坊,跟著我就走。
眼下,我們畢竟抵達了大開羅。我在這兒總算天從人愿地完了任務,而且跟那群碌碌無能的侍從告別,我也覺得心快,唯獨幾位新招的有用之材,我卻當作自己的親隨,跟他們一同取路回家。這時,天氣晴和,舉世聞名的尼羅河上,人的景,妙到非筆墨所能形容的......地步,所以我很想租賃一艘小艇,從水路直發亞歷山大海港。在開頭的兩天當中,旅途的風,真是旖旎無比。。
地步,所以我很想租賃一艘小艇,從水路直發亞歷山大海港。在開頭的兩天當中,旅途的風,真是旖旎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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