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農氏和赤水氏,小夭絕不敢低估馨悅和隆聯手的力量,在神農山他們好歹還有顧忌,出了神農山,只怕就無所顧忌了。小夭說:“唯一安全的地方就是小月頂。我們要麼想辦法回小月頂,要麼堅持到顓頊趕回來。”
天已快亮,出事的消息應該送出去了,兩日兩夜后,顓頊應該能趕回,生與死的距離是——兩日兩夜。
小夭說:“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離開!”
左耳背起小夭時,小夭痛苦地了一聲,左耳擔憂地問:“你能堅持嗎?”
小夭從高空墜落,雖然還活著,但真的傷得非常重,連慣了傷的左耳也擔憂能不能活下去。小夭說:“我可以!別擔心,我的比常人特異。”
左耳鉆出狼,向著小月頂的方向疾馳而去。
一路上,小夭一直四查看,時不時讓左耳采摘點藥草,還讓左耳摘了一把酸酸的果子,兩人分著吃了。后來太過疲憊,小夭支撐不住,在左耳背上昏死過去。
小夭醒來時,發現自己靠著樹,坐在地上。左耳和六個人在纏斗,地上已經有四尸。
左耳終于真正理解了侍衛和殺手的不同,殺手只有不惜一切代價殺死的目標,侍衛卻有了心甘愿守護的對象;殺手要死亡,侍衛卻要生存。左耳必須保證使出每一個招式時,不會有人趁機來殺小夭,他不能再肆意地攻擊,就如同被鏈子束縛住了的野,威力大打了折扣,上已經到都是傷。
小夭看了看風向,一邊咳嗽,一邊抓了一點枯葉,覆蓋在扶桑木上,把早上讓左耳摘的藥草一點點小心地放了進去。
煙霧升起,被風一吹,飄散開,彌漫在四周。
“小心,風里有毒!”
待那幾個殺手發現時已經晚了,他們腳步虛浮,攻擊有了偏差,左耳抓住機會,將他們一一殺死。
左耳好奇地問:“這些是毒藥?”
小夭笑道:“不是毒藥,好的毒藥必須經過煉制,這些藥草只會讓人產生非常短暫的眩暈,我們早上吃的那個又酸又苦的果子恰好能解它的藥。”
左耳想把火滅了,小夭對左耳吩咐:“撿點枝丟到火上。”
左耳毫不猶豫地執行,濃黑的煙霧升起,隔著老遠都能看到。
左耳背起小夭,重新開始逃跑。小夭解釋道:“反正已經暴了,索暴得徹底點。濃煙肯定會引來真正想救我們的侍衛,有了他們在,隆和馨悅的人必定要顧忌收斂一點。而且,我不想讓他們推測出我們怎麼殺的那些人,武如果被猜出來了,就不靈了。”
左耳看小夭臉慘白,神萎靡,說道:“你再睡一會兒。”
小夭說:“好。”卻強打起神,眼睛一直在四搜尋,尋找著能幫左耳療傷的藥草,或者能救他們的毒草。
也許因為小夭的計策起了作用,想殺他們的人有了顧忌,不敢追得太急;也許因為左耳擅長藏匿,邊逃邊將行蹤掩藏得很好,一直到天黑,左耳和小夭都沒有再到截殺他們的人。
雖然小夭一直沒有表現出很痛苦,只在左耳偶爾躥跳得太急促時,會微微一聲,但左耳覺得到小夭很痛苦。
天將黑時,他選擇了一個的地方,讓小夭平躺下休息一會兒。小夭指點他把藥草敷到自己傷口上,左耳問:“沒有找到治療你的藥嗎?”
小夭苦笑:“我的質很特異,小時候吃了無數好東西,傷后比常人的康復速度快。但是凡事有好必有壞,我的很抗藥,一般的靈草、靈藥對我沒用,一旦重傷,必須用最好的靈藥。”
左耳獵殺了一頭小鹿,他可以生吃活吞,卻不知道該怎麼對小夭,如果一點食不補充,小夭會撐不住。左耳問:“周圍無人,要不生火烤一下?”
小夭無力地說:“現在生火太危險,把鹿給我,我吃不下,可以喝一些。”
左耳咬破了的鹿脖子,將傷口湊到小夭邊,溫熱的新鮮鹿涌出,小夭用力地喝著,估著喝了一大碗時,小夭搖了搖手,表示夠了。
左耳蹲到一旁,背對著小夭,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地進食,他還記得當日在船上時,小夭請相柳讓白雕去別進食。
左耳吃飽后,把所有蹤跡掩蓋好,洗干凈手,去背小夭。
小夭說:“現在,我們朝遠離小月頂的方向逃,寧可慢一點,也不要留下任何蹤跡。”
左耳張了一下四周,躍上了樹,打算從樹上走。
小夭對他解釋:“隆和馨悅也知道只有小月頂能給我庇護,我們之前又一直在朝小月頂逃,他們肯定會將人往小月頂的方向調集,竭盡全力截殺我。我們不以卵擊石,我們往人的地方逃,只要拖到顓頊回來,就算顓頊想不到是馨悅和隆,但他一貫謹慎多疑,誰都不會相信,他肯定會把其他人都調出神農山,只用自己的心腹。”
左耳聽氣息紊,說道:“你多休息一下,不用事事和我解釋,我相信你的判斷。”
小夭昏昏沉沉中,眼前浮現過相柳,道:“遲早有一日,你會變得很明厲害,再不需要我,我只是不甘心你的變化中,沒有我的參與,所以趁著還能教導你時,多啰唆幾句吧!”
左耳果然非常聰慧,立即說:“我會變得像相柳?”
小夭迷迷糊糊地說:“我希是邶,不過……都一樣了!反正不管你什麼樣,我都會陪你走完一程……”
小夭又昏死了過去。
天快亮時,左耳停下休息,看到小夭的臉由白轉紅,額頭滾燙。
左耳:“小夭……小夭……”
小夭沒有任何反應,從來不知道什麼害怕的左耳竟然心里有了恐慌,他拿出小夭讓他好好收著的玉髓,全部喂給了小夭。
左耳不敢停留,背起小夭繼續跑。一路之上,他到兩撥搜尋他們的侍衛,左耳靠著靈敏的嗅覺和聽覺,小心地躲開了。
附近沒有人時,左耳不停地:“小夭……小夭……”
背上的小夭沒有毫反應。
夕西斜時,疲力竭的左耳停下了。
他將小夭放在最的草上,小夭的額頭依舊滾燙,左耳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摘了一片碩大的芋艿葉,用力地為小夭扇風;把木槿樹葉卷杯子,盛了水給小夭喂下。
終于,小夭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左耳說:“你再堅持一下,熬過今夜,天一亮,我們就安全了,你堅持住。”
小夭目迷離,好似兒沒看到左耳,含著笑喃喃說:“木槿花。”
不遠有一叢灌木,開滿了的花,想來就是小夭說的木槿花。左耳看小夭喜歡,忙去摘了一大兜,拿給小夭。
小夭的手本抬不起來,左耳撿了一朵最好看的花,放在的掌心。小夭說:“明日如果好,我給你洗頭,你也幫我洗頭……璟,別忘了清晨摘葉子。”
左耳明白小夭已經神志糊涂了,他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一遍遍說:“熬過今夜,天一亮陛下就要來了,你堅持住。”
小夭看著木槿花,一直在微笑。
夕的余暉漸漸消失,天漸漸黑沉。
小夭的眼淚突然滾了下來:“木槿花不見了!璟,我看不見你了!”的眼睛就要慢慢合上,左耳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覺得絕不能讓小夭合上眼睛,否則就會永遠也睜不開了。
左耳急急忙忙拽了幾枯木樁,把扶桑木扔進去,火燃起,左耳說:“你看,木槿花!很多木槿花!”
小夭勉力睜開眼睛,笑看著木槿花。
左耳再顧不上藏行蹤,不停地往火里扔柴,讓火照出木槿花給小夭看,至于火會不會引來殺手,疲力竭的他能否應付,他都沒有去想,就如在死斗場上,他唯一的目的是殺死對手,現在他唯一的目的就是讓小夭看到木槿花,不會閉上眼睛。
所幸,因為相柳暗中了點手腳,顓頊提前得到了消息,比小夭估計的時間早趕了回來,左耳點燃的篝火誤打誤撞,反倒幫了顓頊。
當顓頊循著火趕到,看見的一幕是——熊熊燃燒的火焰旁,衫襤褸、滿污的左耳不停地往火焰里扔枯枝,一片木槿花開得如火如荼,小夭躺在一棵木槿樹下,手上邊全是木槿花。
顓頊跑過木槿花,大道:“小夭!”
小夭凝視著木槿花的視線轉向顓頊,的目迷離,臉頰緋紅,畔含著甜的笑。
自璟去后,顓頊第一次看到小夭笑得這麼甜,一瞬間,顓頊覺得自己好像變了第一次和人幽會的年郎,竟然臉頰發燙,心不爭氣地撲通撲通急跳著。
他快步走到小夭旁,屈膝跪下:“對不起,我回來遲了!”
小夭的目迷離,邊綻放出最的笑:“璟,你終于回來了!”
顓頊愣了一下,臉上的笑容僵住,作卻毫不遲疑,依舊堅定地把小夭輕輕抱起,摟進了懷里:“我們回去。”
顓頊抱著小夭,上了云輦。小夭的子不了,臉卻一直往他前:“璟,我很想你,很想你……你不要離開……不要離開……”
顓頊的手在小夭背心,護住已經很微弱的心脈。
因為晝夜趕路而憔悴疲憊的面孔沒有一表,漆黑的雙眸流著濃濃的哀傷,聲音卻是溫堅定的:“我不離開,小夭,我不離開!我永遠都在!”
小夭聽著顓頊堅實的心跳,終于安心了,璟在!璟就在的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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