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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相思》 第八章 多情卻似總無情

在上百萬鐵騎的擁護下,顓頊以強的姿態,為了高辛的帝王。

軒轅和高辛的戰爭徹底結束,兩國合并,共尊黑帝為君。

自此,整個大荒幾乎都在黑帝的統治下。

但,為高辛的帝王并不是一個勝利的結束,而只是一個艱難的開始。以前只中原氏族和軒轅老氏族就矛盾不斷,如今再加上高辛氏族,三方勢力相爭,更是大小沖突頻起;大臣不僅彼此針鋒相對,還會和顓頊針鋒相對,政令的實施遭遇困難。

不過,顓頊的帝王路一直都風雨不斷,從小到大,所有的磨難錘煉出了他今日的格——平和寬容、堅忍智慧。他以博大的襟去容納所有的反對質疑,以堅忍智慧去化解一個又一個危機。對于打敗過軒轅大軍的蓐收,顓頊不但沒有毫刁難,反而厚待尊重,私底下兩人過從甚;對于曾經反對他繼位的臣子,顓頊也沒有打迫害,在理政事時,顓頊依舊會聆聽和采納他們的建議;對于數心懷惡意,四煽風點火,企圖以謀利的臣子,顓頊則是毫不留地鎮

在俊帝和黃帝的幫助下,顓頊扛過了繼位后最艱難的日子,讓臣子和百姓都意識到,他們的帝王真的是黑帝了。

顓頊的婚禮后,小夭在五神山又住了一段日子,主要是確定俊帝的無礙。

也許因為這一年來的忙碌讓父王無暇去做噩夢,俊帝的有所好轉,但要想全好,則必須靜心休養。眼前顯然不可能,只能等顓頊的帝位穩固,俊帝將一切事都真正放下,遷到軒轅山后,才有可能靜心療傷。

看俊帝已無大礙,小夭沒有等顓頊,決定隨璟先回中原。

回到神農山,神農山依舊是老樣子,五神山的歡喜并沒有傳到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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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夭悄悄問黃帝:“馨悅沒有反對嗎?”

黃帝漫不經心地說:“肯定很不高興,但是個聰明人,知道無力阻止,也知道這事于并無影響,總比顓頊把阿念娶回神農山好。”

小夭想想也是,阿念居于遙遠的五神山,也就這幾年顓頊要多花些時間在高辛,待一切穩定,絕大部分時間顓頊都在神農山,可以說阿念只擁有五神山和王后的名分,不行使任何王后的權力,不會搶走馨悅已經擁有的一切。

小夭道:“父王真的很睿智,他知道放棄才能讓阿念真正安穩一生。”

黃帝面容一肅:“能看清天下大勢的人不多,看清了又能甘心舍棄、順應的人寥寥無幾,我以前小瞧了他的襟和氣魄,可惜你娘先遇見了……”黃帝悠悠一嘆,未再多言。

小夭拿出一個玉蠶袋,遞給黃帝:“這是顓頊讓我帶給你的。他說他沒時間琢磨這東西,讓爺爺看著辦。”

黃帝打開袋子,里面是半枚像鴨蛋的玉卵,黃帝拿出自己的半枚,合在一起,變了一枚完整的玉卵。

黃帝悠悠一嘆,幾百年后,河圖書終于完整。傳聞說得到它就能得到天下,可其實是得到了天下,才能得到它。難怪蚩尤、顓頊都不稀罕!

小夭好奇地問:“這里面究竟藏著什麼?”

黃帝說:“我研究了幾百年,已經有些頭緒,很快就能知道。”

黃帝閉起雙目,將靈力探玉卵,半晌后,他睜開了眼睛,笑著嘆了口氣。

小夭問:“外爺,看到了嗎?”

黃帝說:“里面有大荒的地圖,記載了很多陣法,可以變幻出各種氣候地勢,還有一段盤古大帝的筆記。”

“看來這東西真的是盤古大帝的,他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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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些稼穡筆記,記錄著什麼氣候適宜種植什麼,有點像炎帝留下的醫筆記,是盤古大帝還未完的東西。那些陣法,并不是用來行兵打仗,而是用來模擬各地氣候,研究如何種植作。”

小夭想了想,明白了:“炎帝想去除天下萬民的病痛,盤古大帝想讓天下萬民再無。”

黃帝點了點頭,嘆道:“如何得到天下從來不是,讓天下萬民免于,免于痛苦,自然就能得到天下!”

黃帝看向窗外山坡上的一塊塊田地,若有所思。

小夭笑,外爺又有事要忙了。外爺不但想完炎帝的愿,還想完盤古的愿,授民稼穡,足食。

黃帝回過神來,收起了玉卵:“你笑什麼?”

小夭彎下子行了一禮,說道:“黃帝陛下,您把天下人的疾苦都裝在了心上,天下人也會把您真正放進心里,千秋萬代后,您會像炎帝一樣,被萬民祭祀敬仰。”

黃帝笑搖搖頭:“我現在倒不在乎這些,只想盡力做些惠及黎民的事。”

一年多后,俊帝移居軒轅山,住朝云峰的朝云殿,廢俊帝之稱,改稱白帝。白帝這麼做的原因連顓頊也猜不,也許只是因為他想徹底擺過去的噩夢,也許是因為他想告訴天下從此再無高辛國君。3青龍、羲和兩部隨白帝遷往軒轅山。顓頊將軒轅山附近原本屬于軒轅王族的沃土地封賜給了青龍、羲和兩部,除了土地,還有無數其他賞賜,十分厚,讓原本因為背井離鄉而心低落的兩部看到賞賜,都目瞪口呆,忘記了低落。

全部落遷居新地,必須要有大的祭祀活。在用伏羲甲卜算時,青龍部的祭司卜出不吉,青龍部得白帝準許后,請黑帝為他們改名。顓頊賜名青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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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眾人也沒多想,后來才得知這是黑帝大伯的名字,青曾是軒轅黃帝最鐘的兒子,也是軒轅王族都敬的一位大英雄。聽聞鎮守軒轅城的大將軍應龍就十分尊崇青,黑帝在賜名前不僅詢問了白帝和黃帝的意思,還問過應龍。兩部都明白了,“青”這個部落名代表了軒轅王族對他們的尊重,也代表了大將軍應龍的認可。有了應龍的照應,不管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到什麼麻煩,想來都不會為真正的麻煩。

最嘲諷的是,黑帝雖然將原屬于青、羲和兩部的大部分土地賜給了常曦、白虎兩部,卻讓蓐收為了大將軍,率兵鎮守常曦和白虎的封地,蓐收可是天下皆知的青部子弟。

雖然黑帝此舉的確狠辣,但所有人也不得不佩服黑帝的襟氣魄,他竟然就如此放心地把五十萬大軍給了蓐收,沒有猜忌、沒有打,連監軍都沒有派一個。

黑帝又任命句芒為大將軍,統領原屬于俊帝的五神軍,鎮守五神山。句芒和蓐收都是白帝的徒弟,彼此很好,顯然,黑帝對蓐收和句芒完全信任,不怕他們“私下勾結、意圖不軌”。

、羲和兩部真正到了黑帝對他們的與眾不同。

不管這種看重是因為想補償他們遠離故土,還是因為黑帝對白帝的,反正黑帝對他們比對早早歸順了他的白虎、常曦兩部要好很多,青、羲和兩部本來的幾分不甘和郁悒也就漸漸地消失了。

整個大荒幾乎都在黑帝的統治下,不再有以前的諸國紛爭和壁壘。各國珍藏的醫書都能收集到一起翻看閱覽,印證對錯,增補各自不足。

以前,各國的優秀醫師害怕醫外傳,互不流,如今在黃帝的傳召下,匯聚到小月頂,一起討論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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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他們還是說五分、留五分,當小夭毫不藏私地將整理好的《神農本草經》分給他們時,他們捧著天下至寶,震驚到難以置信。

小夭說:“各位都是大荒最好的醫師,翻閱一遍自然知道這本書是真是假。我不想多解釋為何失傳的《神農本草經》會再次出現,我只想給各位講一段我的小故事。”

在所有醫師專注的目中,小夭娓娓道來:“我剛開始接不是為了救人,而是為了殺人,我殺的人遠比我救的人多。那時候,我從不覺得醫者值得尊敬,也從不覺得《神農本草經》有多麼珍貴,直到有一日,我遭遇了痛苦,對所有事都心灰意懶,我的外祖父、黃帝陛下領著我走進醫祖炎帝曾住過的屋子。在那個屋子里,有半箱炎帝的手札。你們肯定都聽說過炎帝以試藥,嘗百草中毒亡,那些手札記錄的就是炎帝從毒發到逝世前的所有用藥和反應。”

小夭的表很凝重,所有醫師的表也都很凝重。

“說的是百草,可單一本《神農本草經》就何止百草?你們是醫師,應該能想象萬毒齊發的痛苦,但就在那麼巨大的痛苦中,炎帝不僅要理國事,還堅持著記錄下他所用的每一種藥。我從沒見過炎帝,但在炎帝的手札時,我邊看邊哭,看了一夜也哭了一夜。在炎帝承的痛苦前,我不能說自己的痛苦就變輕了,畢竟炎帝是炎帝,我是我,可因為到了一位偉大帝王的襟和懷,我看待事的眼界發生了變化。我為自己曾經輕視《神農本草經》而愧,更為自己懷寶卻未惠及他人而愧。從那一刻起,我才立志要學習醫,我一邊學醫一邊行醫,醫館沒什麼名氣,來看病的都是普通人,但正因為接了他們,我才開始理解一個醫者帶給別人的是什麼,不僅僅是解除的痛苦,他給予的還是一個人,甚至一個家庭的喜樂安寧。因為我治好了一個小姑娘的父親,小姑娘不用再被賣掉,每日都和弟弟把采摘的野果放在我的門口。從那時起,我才真正開始用醫者的心去學習醫。諸位都是名聞天下的醫師,你們可還記得自己最初想學習醫的原因?”

小夭的目清如水,從他們面上一一掃過。

“為了學習醫,我請求黑帝陛下派了個老師給我,就是陛下用的醫師鄞,我們經常一起流學習醫。我是有小小的私心的,我只是一個人,不管醫再好,都能力有限,所以希鄞的醫更好,能更好地照顧陛下的。我的外祖父黃帝陛下看到我和鄞時不時為了一種藥草、一個藥方爭執,當外祖父聽我說《神農本草經》中記載的藥草多生長于中原,很多海里的藥《神農本草經》中就沒有記載,外祖父突然生了一個念頭,想集天下醫師之力共同整理編纂出一套醫書,補《神農本草經》之不足,讓更多的藥草和藥方能惠及世人。”

所有醫師震驚地看著小夭,瘋狂,太瘋狂了!竟然有人想比《神農本草經》做得更多?

小夭平靜地說:“當時,我也覺得不可能!這個念頭很瘋狂,全天下估計也只有黃帝陛下敢想、敢做。我沒有外祖父的氣魄,本不相信能編纂出一套記錄全大荒藥方和醫的醫書,只是覺得能收集一點是一點,我雖比不上炎帝以試藥的,但只要盡了全力,至問心無愧。可沒想到,竟然真有這一日,全大荒的優秀醫師匯聚在小月頂,大荒各地還有外祖父派出去深民間、搜集整理藥方的小醫師們,我想,外祖父的心愿有希了!”

小夭誠懇地說:“我們每個人學習醫的原因各不相同,在座諸位都是大醫師,醫給諸位帶來了名和利,但名和利終不過死就散。這世間無數人來了又走了,不過飛鴻飄絮、爪影不留,有幾人能為后世留下點什麼?又有幾人能為千秋萬代留下點什麼?外祖父給諸位的不僅僅是彼此流和提高醫的一個機會,還是讓各位能影響千秋萬代的機會。很久很久后,恢宏雄偉的城池坍塌了,一代又一代的帝王死了,無數的英雄傳奇湮滅了,可我堅信,你們所編撰的醫書依舊會在世間流傳,依舊會讓無數的父親康復、無數的兒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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