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這偌大的去往下界的隊伍，除了奴仆之流和那些青年才俊外，都是他外祖父和岳丈大人，想要保全的人，所以……

獨孤羨不敢將話說的太明白，生怕在場之人起疑心！

“……好！”

盛梟聞言，扭頭掩下了眸底的不舍，沉聲道。

“……快走吧！傳送陣法維持不了多時間！”

澹臺明德掩在黑袍之下的眸底，也滿是不舍和悲戚，他甚至都不敢看向兒離開的方向，就怕自己忍不住的追上去！

他的兒離開他了！

此一別，就是生死，再見無期！

這對于才剛相認半年多的澹臺明德來說，太殘忍了，殘忍的他下意識的想要逃避……

盛梟也看出了澹臺明德的痛苦，沖著獨孤羨揮了揮手，道，“快追上去吧！傳送陣即便是有澹臺明德靈力支持，也不能保證百分之百的平穩，你還是在邊，我們比較放心！”

在場之人太多了！

而且還都是和喬淺月比較親近的，若是讓他們看出了異常，那就等于讓月丫頭看出了異常！

盛梟對喬淺月還是有些了解的，他知道一旦月丫頭知道了他和澹臺明德的打算，肯定會不管不顧的折返，可是……

他們怎麼可能允許那樣的事發生？

他們付出了這麼多，就是為了能夠保護喬淺月的安全！

雖然，曾幾何時，他們也寄希于喬淺月能夠消弭蠻荒之地的災禍，可是直到發現，即便是喬淺月想要消弭那災難也要付出命的代價后，他們……

就毫不猶豫的改變了主意！

那是他們深的孩子，他們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去死？

不可能的！

他們寧愿死的是他們自己！

“……好！”

獨孤羨聞言，目幽深的看了自家外祖父和岳丈大人一眼，然后轉牽著自己的母親盛萊，邁了傳送陣中。

盛璇等人聽盛梟說這傳送陣還有可能不穩定，哪里肯耽擱，當即毫不猶豫的跟上！

不過片刻，傳送陣前原本烏的一兩萬人，就盡數的消失在了傳送陣的暈中……

待得所有人的影都消失，澹臺明德這才鼓足勇氣，往傳送陣的口看去……

“盛梟，走了！我再也見不到了……”

曾經，他付出了大半的生命時，在等待兒的到來，等待和兒的團聚，如今……

他好不容易和兒團聚了，卻得知了自己當初的所有安排，都了枉然！

蠻荒之地的滅世之災，要用兒的命才能填！

呵呵！

蒼山圣境百姓的命是命，他兒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作為一個父親，他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兒為別人去死？

“是啊！走了！”

盛梟聞言，也忍不住的嘆息了一聲，道，“這次，是真的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此話一出，兩人頓時都有些沉默。

肩負了別人不能肩負的重擔，承著別人不能承的愧疚和自責，兩人現在的心，復雜極了！

他們是保護住了他們最的人，可是……

卻要犧牲整個蒼山圣境！

“自從當了司天閣的掌祭司以后，是那麼的盡心盡責，我能看得出來，是真的這一方土地，這一方土地上生活的人！”

澹臺明德深吸一口氣，緩緩道，“那麼努力的開創出了蒼山圣境前所未有的盛世，可是這盛世卻只是曇花一現，若是知道，付出的所有努力，最后都會在我們手中化為虛無，想來……”

“應該會恨我們的吧？”

“說什麼恨不恨的？”

盛梟聞言，當即冷嗤了一聲，道，“到那個時候，我們早就死的涼了，就算是恨我們，我們也不知道了，不過，以我對的了解，大抵不會恨我們，只會恨自己……”

“恨自己上了我們的當，恨自己被我們欺騙，然后……害死了我們，害死了整個蒼山圣境所有人！”

澹臺明德聞言：“……”

這真的很像是他兒能做出的事，可是……

真到了那個時候，再說這些都于事無補了！

他和盛梟心積慮的安排了這麼久，絕不會允許任何意外發生！

片刻過后，盛梟不愿意在傳送陣前多待，再次嘆息了一聲，道，“等下你接的摧毀這座傳送陣，我啟程去別的城池，幫你摧毀其他的傳送陣……”

僅僅是毀掉盛家后山這一座傳送陣，是遠遠不夠的！

蒼山圣境有好幾傳送陣和下界相連，甚至和其他界面相連，那些陣法的存在，如今都了患！

了……

喬淺月可能會回來的患，也了……

會給其他界面帶來災難的患！

盛梟和澹臺明德早就打定了主意，若是蠻荒之地的真的發，那就始于蒼山圣境也終結于蒼山圣境好了！

如此……

即便是整個蒼山圣境淪陷，也不會殃及下界，不會殃及別的界面！

“……好！”

澹臺明德聞言，沉了一下，點頭。

這陣法，有他的靈力加持，自然需要他來摧毀，可是別的地方的真發，盛梟雖然修為廢了，可是想要毀掉一個傳送陣的能耐還是有的，有他幫忙，確實能以最快的速度切斷蒼山圣境和外界的聯系……

盛梟聞言，當即轉著椅，緩緩往山下走去……

喬淺月走了！

獨孤羨走了！

就連他的六個弟子，還有他們的新婚妻子，甚至盛璇兩口子和不盛家的英年才俊，也都走了！

這對于盛梟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局，起碼……

盛家并不會因為這場災難而徹底的堙滅，盛家的脈，好歹能夠在下界繼續延續，可是……

他是真的孤單啊！

看著盛家這諾大的家宅，看著邊空的再無最親近之人，盛梟的心底前所未有的荒涼……

“老家主，屬下推您回去！”

盛途的影，突兀的出現在盛梟的后，幫他推著椅，往山下走去……

“你？”

盛梟看到盛途，頗為意外，“你是蒼兒的親信，他不是說了要帶你走嗎？你怎麼沒有離開？”

盛蒼當盛家家主的時候，盛途就是他的親信，這一點并沒有因為盛蒼卸任而改變，盛途……

依舊是盛蒼面前最得用的人！

而盛途的名字，原本確實是在跟隨喬淺月一行人去往下界的名單中的……

“二公子是說讓屬下跟著他們一起去下界長長見識的，可是……”

盛途聞言，沉了一下，緩緩道，“屬下的妻兒，屬下的妻兒都在蒼山圣境，不論如何，屬下都是要陪在他們邊的，所以……”

“屬下留了下來！”

盛梟聞言：“！！！”

忍不住的轉頭，往盛途看了一眼，眼中……

滿是審視！

“老家主是要去各傳送陣所在之地，摧毀傳送陣嗎？”

盛途見此，深吸一口氣，緩緩道，“屬下護送老家主過去！”

“你！”

盛梟聞言，心底的猜測得到了印證，頓時就震驚了，“盛途，你知道了什麼？你……”

“屬下什麼都不知道！”

盛途聞言，當即角微勾道，“屬下只知道，屬下姓盛，屬下的孩子也姓盛，屬下生是盛家的人，死是盛家的鬼，定會與老家主共進退！”

說完這話，盛途就沉默不語了。

盛梟：“……”

他知道，盛途肯定知道了些什麼，可是……

他不想說，他也不好追問！

最后，盛途只能道，“蒼兒他……知道嗎？”

如果盛蒼也知道了他和澹臺明德的意圖的話，那月兒……

定會知道！

他們的計劃，就會泡湯！

“二公子若是知道的話，他就不會跟著小姐下界去了！”

這個問題，盛途回答的倒是干脆。

盛蒼是什麼人，盛梟和盛途心知肚明！

他若是知道了真相，知道了師傅讓他跟著小師妹下界，只是為了保全他們，那他……

就算是死，也不會離開蒼山圣境的！

“那就好！那就好……”

盛梟聞言，忍不住的松了口氣，看了盛途一眼，嘆息道，“只是委屈了你們，要跟著我們一起……”

赴死兩個字，盛梟無論如何，都沒能說得出口！

“說什麼委屈不委屈的？上天降下那樣的災禍，本就不是奔著小姐去的，小姐從小就沒有長在蒼山圣境，為什麼要替我們來承擔那一切？”

盛途聞言，輕笑一聲，緩緩道，“老家主不必覺得愧疚，不論結果如何，都是我們作為蒼山圣境人該承的，就算是有那些拎不清的人怪你和太掌祭司大人，我也不會怪你們的！”

盛梟聞言，老臉一片！

不能不！

天知道做出這個決定，他和澹臺明德承了多大的心理力！

畢竟……

他們死不足惜，可是他們卻并沒有把握能夠保下蒼山圣境的萬千黎民，事實上……

蠻荒之地的到底有多可怕，他和澹臺明德比所有人都清楚，一旦那發，頃刻之間就能吞沒整個蒼山圣境……

他和澹臺明德……

本就沒有力挽狂瀾的能力！

人，可以和自己斗，可以和別人斗，可是和天斗……

盛梟年輕氣盛的時候，并不是沒有生出過這樣狂妄的念頭，可是后來他發現……

再狂妄的念頭，也只是狂妄而已！

本改變不了任何現實！

等待他們的……

終究是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