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許你這麼說我兒子。」裴娜臉一掛:「反正就賴你個老東西!」
陳修百口莫辯:「我那是心疼你,讓你出去跟散散心,替你看著他,總也不能天天看犯人一樣的守著兒子吧。」
「我不管……」裴娜這回再開口,語氣已經有了哽咽:「不管震庭是不是我們的孩子,既然來到我們邊就是有緣分,我們一定要好好待他,引導他,這樣以後見了他的父母也能問心無愧,就當是為咱們不知道在哪裏的兒子祈福了……」
說著,眼底已有淚意,別過頭去。
陳修頓住腳步,心疼的為妻子去眼角的淚痕,長長的嘆一口氣:「我知道,你的意思我知道,我又何嘗不是這樣想,別哭了,讓孩子看見不好,你看,躲巧啊,這醫院就是你當初生下兒子的醫院,故地重遊,也是一種驚喜呀。」
裴娜捂住眼睛,彆扭的一扭,陳修忙輕聲細語的哄,聲音斷斷續續:「當年,你從檢查報告上發現震庭不是我們親生孩子的時候,還企圖騙我,你這個大騙子,還驚喜呢,都是驚嚇。」
「我這不是怕你難過嗎。」陳修苦笑,把裴娜抱在懷裏:「我想等兒子找到了再告訴你,可是沒想到,人海茫茫,難啊。」
當初裴娜生下兒子,本來一家人歡天喜地,共同迎接新生命的到來,可以說是皆大歡喜,卻不想在陳震庭五歲的時候,因為被鄰居的小狗咬了一口,去醫院做檢查,當時陳修就發現這孩子的型完全不是他們兩個能夠生出來的。
親子鑒定結果一出,徹底的懵住了。
陳震庭居然不是他們的親生兒子。
他原本想要瞞住裴娜,任何一個人,十月懷胎,了那樣大的罪之後,卻發現自己的兒子不知所蹤,都是很容易崩潰的,但是紙包不住火,沒多久裴娜就也知道了。
兩個人都是一樣的手足無措,但孩子是無辜的,沒有人把真相告訴給過陳震庭,怕他因此心裏有影,這些年,兩人一邊在明面上跟陳震庭維持著幸福的家庭,其樂融融,一邊暗中尋訪找自己的親生兒子。
可是二十多年過去了,依舊是一無所獲。
眼下,陳修正跟裴娜在一起互相安,那邊陳震庭卻已經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爸媽,你們怎麼來了?」
裴娜忙在陳修的掩護下乾淨眼角,有些匆忙的抬頭:「你這孩子,我讓你不要管小遙的事,你偏不,快跟我們回去,等小遙冷靜下來給道個歉。」
「媽,你不懂,小遙遇到騙子了。」陳震庭言之鑿鑿:「我不能看著墮落。」
「我看你墮落的。」陳修過去拽住陳震庭就往外走:「家裏給你安排了相親,這回你一定要去看看,那孩子長得很不錯的……」
陳家一家三口你一句我一句的,很快離開了醫院。
躲在拐角的肖小遙探出頭來,可算是鬆了一口氣。
剛剛恰好走過來,想看看陳震庭和宗銘說了些什麼,結果剛一過來就看到陳修和裴娜拉拉扯扯的吵架,都是的長輩,從小看著長大的,肖小遙覺得有點尷尬,就暫時等在一邊,沒想到卻差錯的知道了一個令人驚掉眼球的。
陳震庭……不是陳修和裴娜的孩子?
從小跟陳震庭一起長大的肖小遙整個人都懵了,這件事爸媽知道嗎?也許不知道,那現在,了知道這個真相的第三個人,突然覺得渾都彆扭的夠嗆。
這件事要不要跟爸媽講呢,要是告訴了爸媽,爸媽可以幫著找,可是這種人家的私,總不好昭告天下。
另外,如果陳震庭知道了自己的世,會是怎麼樣的反應……
這些事一件一件堆積在肖小遙的腦子裏,讓覺得非常迷又無措,一直走到宗銘的病房門口,才定了定心神,推門進去:「宗銘,你不要把陳震庭的話放在心上,他就是那樣胡說八道的人……」
肖小遙的聲音戛然而止,看到宗銘緩緩轉過頭來,站在窗前的影孤寂又落寞,他轉頭看,眼角眉梢是一片漠然和冰冷。
這樣的眼神,配上他比常人更加清淺的瞳,顯得冷冷,是從未見過的。
心裏不由得咯噔一聲,一不祥的預蔓延開來。
「宗銘……」
「肖小遙。」宗銘的臉上沒有笑意,他一步步走到肖小遙邊,在距離一米遠的地方停下,靜靜的看著,好像第一天看見,目中充滿了戒備和打量:「不,肖小姐。有趣嗎?」
肖小遙覺得很局促,雙手勾在一起,不明白宗銘這是怎麼了,他們之間一直是很和諧,相的很愉快親的,他沒有架子,也沒有包袱,聊不了兩句話就會哈哈大笑,他從來沒用過這麼疏離冷漠的態度對待過。
這是怎麼了?
不明所以,茫然的搖了搖頭。
宗銘笑起來,眼底卻沒有一點笑意,他越笑越大聲,仰起頭,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很有趣吧,把我玩弄在鼓掌之中,騙我你只是我的小,讓我對你掏心掏肺,把什麼都跟你講,結果你的家背景卻都藏得妥妥的,你們有錢人是不是吃飽了撐的,就喜歡玩這種遊戲?你玩的很開心吧,既然如此,現在能放過我了嗎?」
「你在說什麼啊,我騙你什麼了,我真的是你的啊。」肖小遙著了急,上前幾步想要拽住宗銘的手臂,卻被他一閃躲了過去,他看著的眼神裏帶著厭惡:「肖小姐,我只是一個戲子,一個已經過氣的藝人,你的前途似錦,坐擁百億家產,實在是不需要浪費時間跟我這種人廢話,之前耽誤你了,對不起,輕便吧。」
肖小遙張開,半天都沒有合攏。
終於知道陳震庭來找宗銘,都說了些什麼了。
「宗銘,你不要這樣好不好,是不是陳震庭跟你說了我的份?我不是存心要騙你,我只是覺得那沒有必要,真的沒必要,我是誰跟我喜歡你,完全不衝突啊。」再抬起頭的時候,眼底已經有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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