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斗拉著邵璟要走:“那咱們這就走吧去得遲了,只怕姑娘和二爺著急呢”
邵璟俯撿了個滿是銹斑的銅酒樽,待他:“稍后這樣”
阿斗表示懷疑:“這樣能行”
邵璟淡淡地瞥他一眼:“不行又如何我自己的錢,我想怎麼花就怎麼花。”
“”阿斗表示服氣,人家自己的歲錢,當然是想怎麼花就怎麼花咯,反正收禮的也不是他,隨便吧。
邵璟走出去,伙計正和一個凸肚的大主顧吹得唾沫橫飛,都沒空理睬他。
邵璟上前,怯生生地扯扯伙計的角,睜著黑亮的眼睛,小聲道:“小哥,這個銅酒樽怎麼賣”
伙計隨意瞟一眼,贊道:“客好眼力這可是先古時候的好東西啊世上有,很值錢的”
邵璟害地笑:“我也覺得它很好。”
伙計臉厚心黑:“十兩銀子”
邵璟嚇得臉都白了,急急忙忙將銅酒樽放在柜臺上:“買不起,太貴了,阿斗我們走”
伙計忙道:“別呀,可以談價嘛”
邵璟抖抖索索地倒空錢袋,慢慢細數里頭的銀錢,鼻尖浸出一層細汗,絕地看著伙計,打著哭腔道:“我的錢太了,肯定不夠的,我還要去買一新服,還要給我娘抓藥呢”
阿斗看他演得真像,跟著道:“還有回家的路費爺別忘了還有住店的錢和飯錢”
邵璟一驚,慌慌忙忙往里收錢:“太貴了,我不要了”
伙計道:“十個銀錢,十個銀錢”
邵璟左思右想,巍巍出兩個手指:“兩個”
“不行,你走”伙計作勢收起銅酒樽。
阿斗去拉邵璟:“爺是傻了麼,那玩意兒瞧著就不值錢,被家里知道你被騙,帶累我挨罵。”
“你罵誰不值錢呢騙誰了”伙計一看冤大頭要跑,不干了,攔住去路虛張聲勢,不準他二人走。
雙方拉拉扯扯,邵璟漲紅了臉出三手指:“三個銀錢,再不能多了,加上這本書”
伙計一看,又是一本不值錢的破書,本想再熬點價,奈何大主顧在催他,便不耐煩地揮揮手:“拿走,拿走”
邵璟付了錢,拉著阿斗就往外走,出了大門就拔狂奔。
阿斗跑得莫名其妙:“爺,我們又沒做賊”
邵璟不想和他說話,繼續往前跑,確定安全了才停下來,平定氣息之后走到一家專賣禮盒的鋪子,花一個銀錢買了個錦盒,仔仔細細將那本破書收拾一番,放盒中。
阿斗道:“爺,還差一個禮盒”
他指的是那個銅酒樽,邵璟頭也不抬地道:“送你了。”
阿斗:“”他要它何用
“將來娶媳婦用。”邵璟小心抱了禮盒,張一笑,出兩個才長出來的大白牙和另外兩個小黑。
“噗”阿斗笑得前仰后合。
邵璟也笑:“我覺得你將來不想要我的賞錢。”
阿斗立刻捂住:“我錯了。”
邵璟淡淡地瞅他一眼,轉信步向前。
阿斗悻悻地跟在后,近來這阿璟爺越來越兇了,嚴肅起來比二爺和老爺還嚇人,每每還總是在他的痛,讓他不得不服。
田薇聽阿斗說了經過,和田秉一起將那半本殘書翻來覆去地看,也沒看出什麼特別之。
邵璟道:“是石鼓文,不怎麼值錢的,但是先生說了,吳七爺就喜歡這個。”
田薇和田秉也沒覺著哪里不好。
本來他們和吳七爺往來就不能拼財力,無非就是投其所好,送個心意,走的人和禮節。
只是想著邵璟買這東西花的心思機巧,都忍不住笑:“鬼靈,哪里學來的招”
邵璟道:“先生說的呀心里真正喜歡的不能讓人知道了去,得藏著,不然人知道,要不就是漫天漲價,要不就是拿不休,他看我想要這書,指不定怎麼熬呢”
這可是真正的寶貝,引起關注被拿走了怎麼好
田薇道:“你跟先生倒是學了不東西。”
邵璟道:“那是,我聰明嘛。”
“”田薇不想說話,翅膀了之后,還開始自賣自夸了。
田父和謝氏天要黑了才回來,兩個人的臉都不怎麼好看,高婆子更是長吁短嘆。
田薇想著這又是怎麼了,也不多問,自己做主安排了晚飯。
田父和謝氏都不說話,只顧低著頭吃飯,田秉試圖用邵璟買東西的事逗他二人開心,也沒起多大作用。
等到田父和謝氏睡了,田薇這才悄悄去找高婆子:“這是怎麼了”
高婆子嘆道:“姑娘別問了,這不是小孩子該知道的事。”
田薇一想便明白過來,故意道:“是不是我要添弟弟妹妹了”
高婆子的眼眶一下子紅了,哽咽著道:“添什麼添老爺他唉,我苦命的主母啊”
田薇沉默了。
當年,謝氏在田家一直沒有自己的孩子,改嫁以后卻是難產而死,所以,問題是出在田父的上
“我爹怎麼了”沉了臉,直視高婆子,威嚴地道:“你必須和我說實話。”
高婆子只是不說:“您還小,不該您過問。”
田薇冷笑:“你要是真知道我還小,不該過問,就一個字都不要和我提,你提了半句又不說,那就是故意的。你不說也罷,我自己去問爹娘,就說是你說的”
轉過就走,冷心冷腸,沒有半點猶豫。
高婆子急了,忙著抓住好說歹說,田薇只是不松口。
“好姑娘,這事兒老奴怎麼開口”
高婆子沒辦法,只好半遮半掩地道:“今日主母看了,大夫也老爺看,后來才知道,老爺當年打仗時傷了子,您以后都不會再有弟弟妹妹了。”
原來是這樣啊。
田薇無聲嘆息,所以當年謝氏應該也是知道這件事的。
各種誤會加上這件事,謝氏心里怕是一直都不舒坦吧
高婆子求:“姑娘,您千萬別在老爺和主母面前說啊。”
田薇淡淡地道:“我可以不說,你以后摻和謝家和我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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