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節這天,幾位老大夫也去了鎮上湊熱鬧。但不知道他們從哪兒得的消息,當儲星洲等人回到醫館的時候,他們已站在四合院門口等著了。
車還沒停穩,幾個老小孩就著車窗,好奇地探頭探腦:“星星,聽說來了個腦癱合并自閉癥的病患?跟你一起回來了麼?”
自車門緩緩打開,那陜北漢子帶著兒從車里下來,手腳都不知往哪兒放,神局促地向儲星洲。
“沒事兒,這幾位都是我們醫館的大夫。”儲星洲轉向幾位老大夫,輕笑問道,“明天幾位老師跟我一起會診如何?”
袁老直接擺擺手,“還等什麼明天啊!現在時機不是正好麼?”
王老也拍拍那陜北漢子的肩膀,十分熱:“來來,帶孩子進來,我們幾個也給孩子把個脈。”
那陜北大漢只握了兒的手,地向儲星洲。
知道幾位老師對這樣的疑難病案興趣,儲星洲也不攔著了,對那對父說道:“我讓人給你們安排住宿,可能需要一些時間,先進醫館吧。”
“謝,謝謝儲大夫,住宿,我們不用太好的……”那陜北大漢抿了抿,猶豫片刻,還是咬咬牙補充道,“如,如果有空地的話,我們能不能搭個帳篷住下……”
他聲音越來越低,耳發紅,局促又赧,都不敢跟人對視了。
沒臉的,但這話他又不得不說。
兒治病還需要錢,他不想把錢浪費在其他地方。
“搭帳篷?”
幾位老大夫也怔了片刻,看向他背在后的幾個蛇皮袋,心中微嘆,那里面,恐怕就是這父二人全部的行李……
“害!來了咱們醫館,還用你心那個?”王老更用力地拍了一掌他的后背,指向立在四合院門前的功德箱,“喏,看到沒,那是我們醫館的珠璦基金,一會兒你填個申請表,治病喝藥都不花錢!咱安心治病就,行不?”
“治病還得扎針喝藥,子底子太差可不行。你閨瘦不伶丁的,這段時間得好好養養,吃飯睡覺都不能馬虎了。你上的錢,留著給孩子補吧。”
“對對,快進去,其他讓司小子去安排。”
那陜北大漢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眾人連拉帶推的帶進了四合院。
進了診室,幾位老大夫流給小孩舒舒診脈。
自從儲星洲在鎮上給扎了幾針之后,就變得安靜又乖巧。
但比起正常孩子來,仍有明顯異常。
眼神呆滯,不與人對視,沉默不語,也不回應他人,對別人的接十分抗拒。
仿佛活在自己一個人的世界里,不能和外界產生任何的聯系,哪怕只是一個眼神的對視。
幾位老大夫診過脈,又、診、問癥。聞問切,了解得越是詳細,他們的眉頭皺得越。
王老嘆道:“仰頭取氣,難于搖。膈氣壅,手心腳心冷如冰,可歸為五之癥。”
袁老點了點頭,片刻后又搖頭,“不止如此,觀其脈象,還有肝腎虛、心脾兩虛之癥。《素問》中說,諸髓者,皆屬于腦。腦居顱,髓集而。而腎為先天之本,藏生髓。恐怕患兒發病之前,便是先天不足,腎虧虛,不能化髓充腦,元神無養,方是病發本因。”
“師父,這麼說的話,自閉癥可歸病因于大腦嗎?那為什麼有很多沒有腦癱的患兒也會患上自閉癥?”司尚小聲問道。他和魚開心、太爺、胡雪見幾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儲星洲后,抱著筆記本筆疾書。
儲星洲還未出聲,錢老便答道:“大差不差了。咱們中醫沒有腦癱或自閉癥的說法,對癥辯因,腦癱可分為五、五遲或五,自閉應當就是胎弱、無慧、目無。
在中醫看來自閉癥患兒大多存在先天不足,腎虧虛,心竅不通,神失所養等幾個問題,病位在腦,與心、肝、脾、肺、腎這五臟俱有關聯。這也是治療疑難所在。”
安老大夫嘆了口氣:“自閉癥患兒大多有語言障礙和智力障礙,目前國外的治療手段都是干預的康復訓練,有人會求助于中醫。”
“誰說不是呢。這病,至今都還是世界的醫學難題,醫學界連發病原理都未有定論,更別說對癥藥了。”
這時,袁老向儲星洲,猶豫片刻,才出聲問道:“星星,聽說,小寶璦之前,也有些自閉的癥狀?你是如何治療的?”
其他幾位老大夫聞言,眼睛都瞪大了,“還有這回事?”
“小寶璦雖然沒有妹妹活潑外向,但我并不覺得他有什麼異常啊……”
“就是針灸、用藥,中醫理療,加康復訓練。”
袁老忍住沒翻白眼,“你這說了跟沒說一樣。”
儲星洲哄道:“我有記錄詳細的脈案、藥方和針方,明天給您看看筆記?”
“那敢好!”袁老瞬間樂了。
王老等人也忍不住靠近半步,“星星,你的方,我們也能看看?”
在這方面,儲星洲從不藏私,點頭:“自然。也不是什麼方,我是從古方,還有一些醫學論文中學習,慢慢嘗試、探索著進行治療的。跟您幾位剛才說的差不多,無非是明心智、益腎、暢肝氣、調脾運、固肺衛,以臟腑氣,生化髓,補益大腦。當然,配合西醫的康復訓練,效果更好。”
幾位老大夫連連點頭,“你這孩子,在我們跟前,還謙虛呢。”
那不是方,還有什麼能是方?
無論從古方中借鑒,還是現代醫學中學習,是那三兩句的總結,就能聽出在其中耗費的心。
王老轉眼看向一直局促不安的陜北大漢,笑著安道:“聽到沒?孩子送到我們醫館來,你可以安心了。”
其實那陜北大漢并沒怎麼聽懂他們那一長串的討論,這句“可以安心了”,他是完全聽懂了。
他連連點頭,只恨自己笨,不會講話,然后撲嗵一聲,他又跪了下來,腦門砰砰砸地,嚨里帶著哽咽,“謝謝!謝謝大夫!謝謝你們!”
幾位老大夫被嚇了一跳,連忙將他扶了起來。
“哎呦!你這我們可不起,雖然我說你可以安心了,但目前也只是明確病機病因,后邊的治療還長著呢!”
“嗯,則半年,多則幾年。你得做好心理準備啊,得打個長久戰。”
司尚帶著父倆離開之后,幾位老大夫還神奕奕地沉浸在病的討論中。
儲星洲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開口道:“我想發起一個自閉癥中醫療法專項研究組,不知道幾位老師有沒有興趣?”
聲音很輕,語氣聽起來也十分隨意。
幾位老大夫討論的聲音卻戛然而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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