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鑾對著後的觀言點了點頭,拉著林醉柳進了客棧大堂里。
後關門的聲音響起,林醉柳瞇著眼看著昏暗客棧里那個店家。
可能是因為地方確實偏僻,平日裏沒什麼人來這裏打尖住店,因而這客棧看著就是一副隨時可能要倒閉的凄涼樣子。
連店老闆的服務態度也不咋樣,完全不像京城裏那些店小二那般狗。
廖鑾倒是不在意他態度如何,他神淡淡,聲音清冷的開口道:「開兩間上房,順便做上一桌菜。」
他話音剛落,後的觀言適時的扔下來一塊兒碎銀子。
那店家看到這錠銀子終於出了點兒別的表,一把接住就站起,迎著三人上樓,邊走還邊道:「三位樓上請。」
樓上的環境也並沒有多好,林醉柳踩上最後一節臺階,抬頭就看見了一個窄小的樓道。
樓道沒什麼,有點昏暗,兩邊兒是兩排房間,那店老闆帶著三人一直往前走。
直到走到最後一排,才指著左右兩個面對著面的房間開口道:「您三位的房間就是這兩間,我囑咐廚房做菜去,有什麼事兒您我。」
見廖鑾點了頭,那店家就直接麻利的轉下樓離開了。
「先進去收拾收拾,過會兒下樓吃飯。」廖鑾對著觀言囑咐完,拉著林醉柳直直進了左邊那間屋子。
他才一推開門,迎面就鋪來一陳舊的味道,林醉柳下意識出手捂住口鼻,皺著眉打量屋的陳設。
房子裏陳設有些簡陋,左邊是一架床,屋子正中放著一張桌子並四把椅子,看著都有些掉漆。
右邊是一面屏風,屏風的布有些泛黃,後面是一個浴桶。
林醉柳邁著步子進了房間,雖然破舊,但是桌椅板凳都還算乾淨,轉湊到床跟前兒,才發覺霉味兒就是這床鋪上傳來的。
林醉柳一向是能吃苦耐勞的,最不得的就是臟。
如今看到床鋪上這麼一坨散發霉味兒的被子,整個兒都要流出眼淚來了。
後悔了,萬萬不應該生出這種想要闖江湖的想法。
「廖鑾,你看這床被子……」
生無可的語氣功取悅到了廖鑾,廖鑾邁開大長走過來,先是了的頭,一不小心到了方才磕的包上,疼的林醉柳「嘶」了一聲。
他有點兒不好意思的僵收回手,這才看著面前的被子。
被子上的霉味兒他自然聞到了,他扭過頭,看著林醉柳開口道:「先下去吃飯吧,我換一床被子。」
林醉柳不願意在這屋裏多待,點了點頭,轉出了房間下了樓。
樓下此時已經有張桌子擺上了些許飯菜,林醉柳看著那一碗碗的白米飯就什麼不開心都沒了。
沖似的下了樓,坐在飯桌跟前拿起了筷子,手就夾向了那盤西紅柿炒蛋。
吃的歡快,沒一會兒廖鑾和觀言也下來了,看著廖鑾對那店家說了兩句什麼,揮著拿筷子的手道:「吃飯了,廖鑾。」
廖鑾點了點頭,又沖著那店家說了兩句什麼,這才轉向飯桌跟前兒來了。
廖鑾到哪兒都優雅,不管場地多麼惡劣,生活多麼艱難,林醉柳也很看見他有什麼失去儀態的作。
此時廖鑾就出他那雙骨骼分明,白皙有力的手,一手緩緩拿起桌上的筷子,另外一隻則拿起了桌上的米飯,優雅的吃起了飯。
林醉柳很想問他一句不嗎?然而這麼做的後果很可能不太好,明智的什麼也沒說,埋頭開始吃飯。
冬天天黑的快,這也是廖鑾說為什麼下一個城鎮到不了的原因,他和觀言自然可以趕夜路,然而他總歸不願意委屈了林醉柳。
等到上樓時,廖鑾和觀言兩人一人抱了一床被子。
林醉柳已經發現觀言是一個能不說話就不開口的小啞了,因此也不理會他,直接開口對廖鑾道:「這杯子哪兒來的。」
廖鑾不以為然的開口道:「買的。」
他方才同店家說的就是托他去附近的人家買兩床被子,要的急,錢也給的多了些,不過好在這次出門帶的錢多。
林醉柳簡直服了廖鑾這個機智的小機靈鬼,一進門就非常狗的接過了廖鑾懷裏的被子,邊回床上鋪邊開口道:「我來吧我來吧,我自己鋪,你回去吧。」
回去?回哪兒去?
廖鑾有些疑的看著林醉柳,似乎並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意思。
林醉柳原本背對著外面鋪床什麼也沒看見,等到鋪好一回頭,一眼就看見了在門口直站著的廖鑾。
「哎呀媽,嚇了我一跳,你門口站著幹嘛呢?」
聽到林醉柳這麼說,廖鑾乾脆利落的進了屋,轉把門關好還心的拴上,邊栓還邊道:「這地方簡陋,今天就忍一忍,明日再沐浴吧。」
林醉柳看著他一系列行雲流水的作整個兒都懵了,好半天才找著自己的舌頭,開口磕磕的問道:「你……不會是和我住……」
「自然,阿柳,我總不能和觀言一個小床。」
林醉柳今天一天已經被刺激的差不多了,如今什麼話也不想說,直接把換下來的床褥扔到地上,躺在床上像個一樣直的開口道:「關燈。」
閉著眼睛,自然沒看到廖鑾一臉的笑意,他輕「嗯」了一聲,沒一會兒林醉柳就覺到燈一暗邊很快湊來了一個溫熱的。
渾僵,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好,呼吸都不敢放大,好像生怕邊這人覺到自己旁邊有人似的。
然而廖鑾好像一點兒也不在意,因為沒過一會兒,他就睡著了,呼吸聲也漸漸沉靜下來。
林醉柳也因為這一認知放鬆了點兒,這一放鬆,廖鑾上淡淡的香味兒就傳到了的鼻腔,夾雜著熱氣,熏的林醉柳昏昏睡的。
才剛一睡著,邊以為睡著的那人就忽然掙開了眼睛,黑夜裏那雙眼睛像星星一樣亮,他的視線凝聚在林醉柳的臉上,一不的。
廖鑾本來是想定三間房的,然而這種窮鄉僻壤實在說不上安全,林醉柳睡著后警惕還非常低。
他怕林醉柳出事兒,這才堅持和住在同一間屋子裏。
現在這丫頭睡的開心,廖鑾卻真真正正的睡不著覺了,他嘆了口氣,閉上眼睛瞇著,輕聲說了句:「晚安,阿柳。」
林醉柳約約間聽見那低沉清越的聲音,也嘟囔了一聲晚安,這才徹底閉上了眼睛。
窗外月如水,清冷的風敲打著窗扉,林醉柳有些怕冷的抖了抖,慢慢挪到了廖鑾的邊兒。
一夜過去。
第二日廖鑾是被醒的。
他緩緩睜開眼睛,外面的已經起來了,照著整個屋子暖洋洋的。
他瞇了瞇眼才恢復視線,這才看到自己膛上架著的一條胳膊,還有上架著的一條。
林醉柳不算重,然而被了一晚上,饒是廖鑾這種素質的人,也覺得上有點兒發麻。
他說昨天晚上怎麼覺好像被鬼床了。
廖鑾有點兒無語的看著湊在自己邊睡的死死的林醉柳,最終還是沒拍醒。
他出手緩緩挪開了林醉柳的胳膊,聽見這人「唔」了一聲還立刻停下了作。
見沒醒,這才又慢悠悠的把的拿了下來。
果然麻了。
廖鑾嘆了口氣,出手了有些不回的,這才緩緩下了床,穿上鞋子出了屋門。
今天的林醉柳又是被廖鑾醒的,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不早了。
今天非常乖順的請求廖鑾給他綁了頭髮,這才歡實的下樓吃了頓早飯。
早飯說不上好,甚至還有點兒簡陋,然而昨天忽然得知每天都有可能沒飯吃的林醉柳,對每一頓飯都倍覺珍惜。
吃了飯三人就直接出發了。
再次出發的林醉柳已經學會了謝生活,馬車停停走走的又走了兩天,才終於到了一個稍微大點兒的鎮子裏。
他們到時天已經不早了,人意外的是很多客棧都已經滿員了。
因為一路北上,所以天氣也越來越冷,林醉柳捂在披風坐在馬車裏,看著著廖鑾和觀言一家一家找有空房的客棧,才終於讓他們找著一個有兩間空房的。
林醉柳讓廖鑾拉著下了馬車,頗有些怨念的念叨著,「什麼大日子啊,鎮里怎麼這麼多客人。」
聽這麼問,善談的店老闆笑瞇瞇的開口道:「夫人趕路,日子都過忘了,今兒個是元宵節啊。」
「咱們這兒元宵節時興猜燈謎,您晚上吃了飯可以出去轉轉,也湊湊熱鬧討個吉利。」
元宵節?
對啊,他們才過了年就出門了,如今半月有餘,也確實該到了元宵節了。
林醉柳一向喜歡湊熱鬧,聽到晚上有活更是開心,拉著廖鑾就興沖沖的開口道:「燕歸,咱們晚上去逛花燈猜燈謎吧!」
廖鑾一向縱容林醉柳,聽說想去也不拒絕,點了點頭開口道:「吃了飯再帶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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