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這頭呢,好像越發玄妙了,阿兄帶回了郡侯府的消息,家業也好,爵位也好,都是靠得住的。但很奇怪,近來再也沒有一字半句,仿佛這個人不知不覺消失了,明明還在城里,為什麼音訊全無了。
居上知道的苦惱,更希能快刀斬麻,“既然只是書信來往,斷了音訊就不必放在心上了。”
可居幽就是個死腦筋,一見鐘后難以自拔。
果兒帶著無奈的笑,對居上道:“大娘子,我們娘子是個重義的人,這麼長時候,婢子都看在眼里呢。”
既然勸不住,那只好再想辦法。居上道:“等我和太子有些了,托他問問武陵郡侯。”
果兒微怔了下,又向居幽,遲遲道:“直去問郡侯,讓給小娘子代嗎?這樣怕是不好吧!”
居幽也紅了臉,“阿姐,我怕失了面子。”
居上道:“自然不會提你,就打聽打聽他可有中意的郎,要是另有其人,你心里有數,也不必再費心思了。”
其實辛家的兒配郡侯,并不算高攀,甚至有些低就。這武陵郡侯也屬實奇怪,若是不愿意結,寫封信說明就行了,可偏偏吊著。據居幽所說每回當不抱希時,必會接到一封書信,信里言辭懇切,說很喜歡這樣既近且遠的聯系,有種朦朧的。
居上沒好說,朦朧個兒!含含糊糊,浪費時間。
可居幽不聽話,這個做堂姐的也不便多勸,眼下先安頓好自己要,得了空再去過問居幽的事吧。
很快,太子行轅就籌備好了,在東市以南的新昌坊。
說起新昌坊,不得不提到樂游原,那是個長約二里的園囿,起先不在長安之。后來經過幾朝擴建,慢慢被囊括進了城池,原下四坊,宣平、新昌、升平、升道,為達顯貴與文人墨客安家的上佳之選。
改朝換代之后,長安城中很多宅邸的家主遭遇變故,新昌坊那個行轅,就是前朝大文豪的舊宅。
將作監修繕用時很快,幾乎三五日就煥然一新了。這日宮中派人來通傳,說行轅中一切齊備,太子妃隨時可以前往。
居上想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干脆收拾一番,帶上邊侍奉的幾個婢,就往新昌坊去了。
家里人隨行送別,一路把送到行轅門前,宅穿著袍服的人早在門上等候,見正主下車,齊齊向附行禮。
那重厚厚的門扉,仿佛隔絕,阿娘送進門的心,簡直像送重新投胎,依依不舍之溢于言表。
史上來勸,笑著說:“夫人不必擔心,娘子在行轅之中一切隨意,夫人想來探也不是難事。”
楊夫人聞言,這才略安心。
其實宮中也有他們的考慮,不必把帝后想得那麼尖酸。畢竟孩子在家十幾年,不曾離開過爺娘,要是一下子進宮,再也不見家里人,怕有好一陣子要難過哭泣,行坐也不得適應。像現在這樣更好,一步步來,先分了家,習慣爺娘不在的日子,將來進了深深宮苑才不會想家。太子妃與一般的皇子妃不一樣,他日終要母儀天下,寧愿在行轅中犯些小錯,也不要在宮中惹人笑話。
居上邁進了門檻,回說:“阿娘,阿嬸,快回去吧。”
楊夫人妯娌三個勉強含笑,朝回了回手,“進去……進去吧。”
顧夫人看著被史領進宅邸,悵然喃喃:“怎麼好似獄一樣,做太子妃,與我想象的不一樣。”
想象中是什麼樣呢,高坐廳堂,接全家小心翼翼的拜賀,然后不再隨意見人,等著大婚那日主東宮,可實際完全不是如此。和凌家不像和高家那樣稔,也沒有任何可以討價還價的余地,自然是宮中怎麼吩咐,奉旨的臣子就怎麼承辦。
楊夫人嘆了口氣,怏怏收回視線,“走吧。”
大家只好登車,坐在車里起窗簾再看一眼,這行轅恢弘,景也宜人,但殊勝會有怎樣的際遇呢……但愿神天菩薩保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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