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完皇后,皇帝才看著跪在一側的韓嬤嬤,想起自來這溫泉莊子后一連串的事,溫和的目變得越發的鷙。
「你為劉才人的嬤嬤,犯錯,你不僅不勸解,還跟著為虎作倀,實在可惡!」皇帝掃了眼已經被貶為劉才人的皇后,冷哼道:「來人,把拖下去,杖斃!」
「皇上!」劉才人立即上前拉著他的角:「韓嬤嬤是臣妾的嬤嬤,一直服侍臣妾,這麼多年也一直忠心耿耿,做的這些事都是臣妾吩咐的,您要罰,就罰臣妾吧。」
韓嬤嬤老淚縱橫,只拉著:「才人,是老奴不中用。」仔細一回想,從魏如意出現開始,這事就蹊蹺了起來,若是昨日就解決了魏如意,今天哪裏還有這麼多事?
想罷,才拉著皇后道:「娘娘日後好好照顧自己,萬分小心那些歹人,有些人看著年紀小,但心眼卻是一點兒也不。」
皇后聽得出來,是在指魏如意。
也恨,憑空竄出這麼個人來,把所有的計劃都打了。
可也不能看著韓嬤嬤去死,又要去求皇帝,皇帝只冷冷掃了一眼,高公公便立即招呼了人把拖開了。
「刁奴罪不可恕,還不拖下去立即杖斃。」皇帝寒聲道。
話落,幾個宮人跑來,立即堵了韓嬤嬤的拖出去了。
皇后眼睛都紅了,可不論怎麼哀求,皇帝也再沒看一眼。
倒是孟側妃跟齊箏,只恨不得把頭都埋到土裏去,生怕皇帝會注意到們。
但皇帝在來之前,就已經接到這裏的消息了,齊箏私自闖,孟側妃更是帶了一群人來。
他沒有在這裏說什麼,只吩咐高公公:「你在這裏守著。」他還想說什麼,又怕外人真的發現他的,乾脆將話都咽了回去,提步而去。
齊箏只以為皇帝是沒發現,暗自鬆了口氣,孟側妃卻不似這麼不了解皇帝。
只懸著一顆心,看著一臉輕鬆的齊箏,皺起眉頭,轉便去找姜宴了。這件事,還得姜宴出面幫說才行。
高公公把這裏的人都弄走後,這才進了裏屋,瞧見魏如意正在行針,不敢打攪,只在一側候著。
好半晌,魏如意的作才終於停下了。
「四小姐……」他上前兩步。
「噓。」魏如意忙道。
高公公會意點點頭,魏如意又替平王妃蓋好薄被,這才隨他一道走到了隔間里。
「四小姐,平王妃可還好?」
「沒大事,就是常年憂思疾,約莫也是個沉靜子,不怎麼走,子虛弱的厲害,方才許是嚇著了,又吐了,這才暈倒了。」魏如意淺笑道,沒有半分要探問的意思。
高公公暗自打量了眼正在寫藥方的,頓了頓,道:「四小姐不好奇平王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魏如意倒是點點頭:「方才聽孟側妃說平王妃幾年前就死了,如今還活生生的出現在這裏,的確是有點奇怪,高公公,你可知道原因?」
「四小姐若是不知道,那往後就千萬不要再問了,只當忘了這件事。」高公公眼眸晦暗,只叮囑道。
「是,方才皇上懲罰皇後娘娘的話,我也聽到了些,往後必不會多問的。」魏如意立即乖巧的應下。
高公公見此,出滿意來:「四小姐是個難得聰明的,只要如此,往後的福氣必是不。」
魏如意也笑:「高公公也是個心善的,必有福報。」
高公公倒沒想到會這樣說,微微一愣,旋即大笑了起來。
魏如意又跟他說了些平王妃的病,便去取了銀針,才道:「時辰也不早了,胡太醫也差不多要來了,高公公,我可以先回去換藥了嗎?」魏如意的實在是留不住了,這皇家聞,可半點都不想知道,也不想再接,誰知道會不會一個不慎就引火燒了。
高公公有些遲疑,但臉上的傷的確也重。
「如此,四小姐且先在這兒等奴才會兒,奴才去問過皇上,便來回話。」高公公有些凝重道。
「是不是有什麼為難的地方?」魏如意的心微微提起。
高公公看著單純好奇的模樣,想了想,沒多說,只笑道:「想必四小姐也了吧,您先在這兒歇會兒,奴才人拿些吃的來,胡小姐就在外頭,奴才請進來與您說說話。」說完,他微微躬,便轉出去了。
魏如意看他如此謹慎的樣子,知道皇帝多半也會如他所想,真的要著自己治好這個平王妃了。
說不定治好了,還不肯放過自己。
魏如意心底有些來氣,早知道,就不該來湊這熱鬧的。
可話說回來,不來湊熱鬧,皇后那裏有這麼快被解決?皇后不解決,這平王妃的事兒指不定還會朝那個方向發展呢。
連連嘆氣,胡清微進來的時候瞧見這模樣,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如意,你還好吧,可傷了?」胡清微拉著里裏外外的看。
「我能什麼傷。」魏如意笑著拉坐下,才道:「外頭怎麼樣?」
「十幾個侍衛在外頭守著呢,皇上下了令,這幾日所有人都不得出山莊。」胡清微有些擔心。
魏如意知道,皇帝肯定是怕有人會出去說。
「且等著吧,左右咱們每日好吃好喝的,有些人這些天恐怕是覺都睡不著吧。」魏如意想了想,又滿足了些,低頭笑著喝茶。
「你說誰啊?皇后……不,劉才人?」胡清微問。
魏如意只笑而不語,還能有誰,除了皇后,那就是汝南王唄。
汝南王現在的確是惴惴不安了,他南征北戰那麼多年,也沒有如今站在這裏忐忑過。
皇帝從外面回來后,神就一直不對勁,之前他說著私鹽的事到一半匆匆離開,他就擔心是不是箏兒那裏又出了事,如今看皇帝一臉不高興的回來,他只能祈求千萬別是齊箏又出了事。
金涵跪在地上,看皇帝來了,忙上前道:「皇上,微臣當真不是……」
「私鹽案,朕已經全權由刑部和國師去辦,你既然有嫌疑,今日起,便暫押刑部大牢,待事查證清楚再說。」皇帝語氣低沉道。
「可是皇上!」金涵不甘心,憑什麼一封並不是他寫的函就能將他這堂堂四品大員關刑部大牢!
但他話還沒說出口,皇帝子猛地一頓,扭頭,一雙鷹眼銳利的盯著他:「金卿對朕的決定有什麼不滿?」
金涵被嚇住,汝南王看出皇帝此時心不佳,忙道:「皇上,金大人只是擔心,國師大人好歹是文人,從未去過江南,更不鹽務,刑部尚書馬大人最近好似也力不從心,以至於刑部大牢時常有人被暗殺……」
「所以齊卿覺得誰來審查最合適?」皇帝看向汝南王,眼神越發的冰冷。
「微臣……」汝南王覺察到皇帝針對自己的敵不滿,到了邊的話又再次咽了回去,躬道:「微臣覺得,國師大人和馬大人雖有不足,但皇上既然如此信任,必有其過人之,這二位來查,很是妥當。」
「王爺……」金涵不解,汝南王只狠狠甩他一個眼刀,便恭謹站著,半分不敢再心思。
皇帝聞言,也只冷哼一聲。
姜瑞見狀,這才鼓足了些許勇氣,上前道:「父皇,兒臣有個不之請。」
皇帝顯得有些不耐:「何事?」
姜瑞看了眼屁都不敢放的汝南王,針眼大的眼睛出幾分恨意,上前便道:「兒臣已經壞了齊郡主的清白,若是不負責到底,實在於心不安,還請父皇準允,兒臣納齊郡主為妾。」
為妾!
汝南王清清楚楚的聽著這兩個字,臉都綠了!
他好歹是堂堂汝南王,他的嫡,疼在手心的郡主,便是做不寵又沒領差事的瑞王的正王妃都綽綽有餘,他竟然敢說做妾!
他忙抬頭去看皇帝,皇帝只是冷哼:「你倒是還願意娶。」
汝南王整個人怔住,皇上這是什麼意思,什麼『還願意娶』?
「兒臣願意。」說完,看向汝南王:「汝南王,本王原本是想娶齊郡主為妃的,可似乎不喜歡正妃之位,奈何本王的側妃之位也滿了,只能委屈為妾室了,您應該不會不願意吧。」
汝南王的臉鐵青。
是個人都能知道,他的嫡怎麼會去給人做妾!
汝南王死死咬著牙沒出聲,皇帝看了姜瑞,終是道:「朕想,汝南王應該沒有意見,既如此,瑞兒,齊卿,你們便下去商量婚嫁事宜吧。」
「皇上,微臣……」汝南王實在不甘心,瑞王卻是愉快的笑著行了禮。
他看了眼明顯就是對汝南王有意見,對齊箏有意見的父皇,汝南王今兒怕是命擱這兒,父皇也不一定會改變心意。
他看汝南王還不吱聲,笑道:「汝南王,怎麼了?你可是覺得本王配不上齊郡主?」
「微臣……自然不敢。」汝南王幾乎是出這句話的,瑞王冷冷一笑:「那就好,我們走吧,父皇看著疲累了,我們也別在此打攪了。」
金涵也跟著起了來,看了眼進退兩難的汝南王,知道這次他們怕是都被人給算計上了!
等他們走後,高公公便來了,把魏如意的事兒說了。
皇帝知道平王妃暫時沒事後,稍稍鬆了口氣:「安排先在竹屋住下。」
「是。」高公公小心翼翼應下。
皇帝頓了頓,懷疑的問他:「魏如意可還說了什麼?」
高公公的心提起來,忙道:「只說肚子,又怕臉上的傷口留疤,憂心忡忡呢。」
皇帝想了想,倒是出一笑意:「年紀還小,在意這些也是尋常。人好生伺候著,食住行照灼華的安排便是。」
「是。不過皇上,這裏的事,到底是瞞不了多久。」
「朕自然知道。」那麼多人都看見了,還都是兒子們和員們的眷,他不可能全部殺了。
他沉沉想了想,只道:「你先去安排,其他的,朕自有辦法。」
高公公不敢再說,連忙應下便去了。
魏如意得到高公公傳來的消息時,就知道自己怕是跟平王妃這事兒不了干係了。
姜宴躲在樓衍暫住的後院裏,看著他依舊悠悠閑閑的品茶聽琴,笑道:「父皇若是知道你還在這裏,必不會輕饒了你。」
「他現在的心思不在我這裏。」樓衍淺淺說著,只道:「瑞王的事如何了?」
「妥了,他當著父皇的面說,要納齊箏為妾,父皇準了。」姜宴笑道,眼底出幾分邪氣:「金涵竟直接被關押到刑部去了,私鹽這案子,你必要做鐵案,讓他們都翻不了!」
樓衍微微應了聲。
姜宴看他都不問問自己,只氣急:「小衍,你這會子看不出我來我心裏很慌呢?」
「平王妃之事,還是孟側妃?」
「這不是一件事麼?孟氏那個蠢人,搞出這等事來,父皇雖不會把怎麼樣,可孟家的長子現在正在爭取調任回京呢,是巡防營統領一職,這可是實打實的差,若是這到了邊的掉了,我怕是半年睡不了好覺。」
「那就不睡吧。」樓衍端起茶盞,瞧見茶杯里那一兩瓣白白的茉莉,眸溢出些許笑意,輕輕抿了口,齒生香。
姜宴看他這悠閑的樣子,氣得站起來來回的走:「你說說你,沒心沒肝的,我這都急死了,你還喝茶呢。」姜宴說完,似乎想到什麼,道:「要不我去問問小如意,說不定有法子?」
樓衍緩緩放下茶盞:「你若想試探,自己去便是,不必問我。」
「你……」姜宴梗住:「何等聰明的人,我要去探問,定能察覺,搞不好還要以為我想利用。」他撇撇:「怪好玩的丫頭片子,我可不想跟做仇人。」
「那就讓你的孟氏病幾日吧,眼不見,皇上自然心不煩,也就不會記著孟家的事,至於平王妃,告訴,不要再多提一個字。」樓衍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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