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
傅石沐心急如焚,一把扯住的髮髻,用力往一邊摜。但四姨打了幾個滾,也不管上已經點著了火,又拼力往他上撲去。畢竟是當年心栽培出來的高手,就算年紀大了,但憑著一顆必死的心,居然把傅石沐牢牢地困在了火海里。
傅石沐明白,他在這裏多耽誤一刻,小十的危險就會多一分,他不想再被這無知的婆娘糾纏下去,急之下,抓著就要往火堆里丟。
這時,幾個姨哭天嗆地地跑出來,見到這一幕,二姨先發彪了,撲過來,連撕打帶。
「你打老四,你敢打老四……」
「二姐姐……」
另兩個趕過來拉,拉完又去抬四姨。
「老四,你快撒手,火都燒過來了,你不要命了嗎?」
四姨顯然沒想到這三個人居然會幫,愕然之際居然不自地鬆開了傅石沐。三個人見鬆手了,趕又趴地上開始撿掉在地上的金銀首飾。
大風卷著烈火,把幾人圍在中間,涼亭燒得嘎嘎作響,濃煙滾滾,不時聽到有房梁斷裂的聲音,燃燒的木頭砸上來,瓦片嘩啦啦地碎響……
「完了,死了,跑不出去了。」三個人抱著滿懷的珠寶首飾,哭天喊地地跺腳,在火圈裏竄。
四姨一咬牙,背起其中一個就往外沖。高高地躍起來,從瘋狂的大火上跳過去,火舌點著的擺,火焰隨著的跳躍而舞。的作嚇到了另兩個婦人,哭泣都忘了,直直地看著的影消失在大火那端。
傅石沐起袍擺,一手抓住一個,從火里衝過去,把二人放到了府外。街坊鄰居都趕來救火了,拎著水桶的,端著水盆的,推著大缸的,都不林危險往姜府里沖。
姜老太爺被眾人放在柳樹下,正嚎啕不止。
「老爺,」三個姨圍過去,拉著他的角大哭。
四姨扭頭看了一眼傅石沐,又衝進了火里。還有一些僕人沒有救出來,正在火海里哭泣。
「怎麼這樣。」南彥的影闖進傅石沐的眼中,他一把抓住傅石沐的袖,焦急地問道:「姜翊回來過嗎?」
「小十呢?」傅石沐腦中嗡地一炸,死死揪住南彥的領,憤怒地大吼,「你把他弄丟了嗎?」
「我們中招了。」南彥難堪地說道。
「你能辦得好什麼?若有事,我一定殺了你。」傅石沐把他丟開,掉頭就衝進了火中。姜翊詭計多端,要想抓他,就得讓四姨開口說實話,看看他能去什麼地方。
「大姐,不要再進去了。」玉娘衝過來,一把抱住了剛背著一個廚娘出來的四姨,大聲勸道:「我們趕走吧。」
四姨抹了把汗,踉蹌著往裏跑。
此時突然有利箭從火海方向出來,直刺二人口。
傅石沐箭步過去,一手抓住一人後背服,往旁邊丟去。利箭狠狠穿了站在二人後的街坊,鮮頓時飛濺得老高。
見殺死了人,救活的鄉鄰嚇到了,丟了手中救火的工,驚慌失措地四奔逃。
「怎麼這樣……怎麼這樣……」四姨用力拔出那兩支箭,絕地大喊:「你怎麼對我們下手?」
「珠娘還沒有回來,難道……」玉娘大哭著問道:「難道也遭了毒手嗎?」
「珠娘已經死了。」南彥大步過來,咬牙切齒地說道。
「誰殺的,是他嗎?」四姨一把抓住他的袖子,用力撕扯,眼珠都快瞪出了眼眶。
「正是他,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濫殺無辜,四犯下殺孽!」南彥激地問道。
四姨連退數步,跌坐在
地上,仰天長嘯幾聲,絕地哭道:「主子,我們有負於你的重託,沒臉去見你。」
「別哭了,快告訴我,他去了哪裏?」南彥蹲下去,用力搖晃的肩膀。
四姨緩緩低頭,木然地看著他,喃喃自語道:「我梅落十歲伴讀,十二歲跟隨主人練武,十五歲奉命來到天燼,大大小小的任務上百件,從未失手,主人曾贊我,萬朵梅中唯我不落,孤霜傲雪單騎可闖。但現在,你看看我,老婦一名,無力回天。」
「你是高陵熠的人!」南彥激地問道:「你快說,他會把小十帶去哪裏?」
「呵,小十,主人那時候最喜歡小十,畫了好多小十的畫像,掛在書房,與畫中的小人兒聊天。」
四姨閉上眼睛,越說越慢,越說聲音越小……
「不好,咬舌了。」南彥趕點住的道,用力扳住的。
鮮從的裏淌出來,始終閉眼睛,不停地抖。
「大姐,大姐,你們都走了,我怎麼辦啊?」玉娘撲過來,抱住四姨,放聲大哭,「我們這一輩子都在一起,你不能丟下我一個人啊……」
傅石沐飛快點住了玉娘的道,不讓學梅娘自盡。
大火把茶莊完全吞沒了,兵匆匆趕到,把幾人圍在中間。
傅石沐出示了令牌,讓兵收拾殘局,帶著玉娘到了衙門,要讓說出實。玉娘和四姨一樣倔強,死也不肯開口,只是不停地落淚,眼睛閉,不僅如此,一解開道,就要咬舌。
「這些人,子真是剛烈啊。」傅石沐又急又怒,卻又無可奈何。
南彥焦躁地在院子裏轉,小白就跟在他的後,不時咆哮幾聲。
「你是怎麼回來的?」傅石沐走出來,大聲問他。
南彥看了他一眼,抓起桌上的茶壺,一口飲盡,懊惱地說:「我們依計,拖住他,讓你在府中查找證據。不想他突然出手,也不知道葯到底下在了哪裏,我們就居然中招了。小十被他帶走了,他讓人把我和珠娘丟下懸崖。我還有點力氣,抓住了突出山崖的石塊,小白跳下來,把我救了上來。」
「你、你……」傅石沐又怒了,指著他,恨不能一拳打過去。
「是,我知道我沒保護好……」南彥一拳打在樹上,痛苦地說道:「他太狡了,我們現在連去哪裏找都不知道。」
「玉娘,你還不說嗎?你趕告訴我們,他有可能去哪裏?」傅石沐回到屋裏,一把抓起了玉娘,焦急地問道:「你們忠於高陵熠,就應該知道他有多重視小十,若他知道小十到傷害,是不會原諒你的。」
玉娘不停地落淚,示意他解開道。
「別說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我又怎麼會告訴你?他再歹毒,也是我們雲羅皇族最後一點脈,我們都曾用命發誓,保護他。你不要再我了,想救小十,去想別的辦法吧。」
「真是冥頑不靈,他可不念你們的好,要殺了你們,」南彥衝進來,怒吼道:「你趕告訴我們,他會去哪裏。」
玉娘閉上眼睛,小聲說:「早晚一死,這是我為主子做的最後一件事,絕不出賣翊殿下。」
「小白不能聞到氣味嗎?」傅石沐問南彥。
「不知道他用了什麼辦法,小白本找不到方向。」南彥用力搖頭,突然眼睛一亮,「對了,還有那些烏!」
馬車在崇山峻嶺中疾馳,拉車的四匹馬速度快如踏雲而飛。
遇上壑,便一躍而過;遇上陡坡,全速下沖。山中鳥雀驚飛無數,林中走埋頭竄。
就這樣一直跑,不知道到底過了多個時辰,馬車終於停了下來。
漫天的晚霞,如同給山林披上一層紅紗,小茅屋靜立於細竹的山凹中餐。
姜翊從馬車上跳下來,推開車門,將小十抱下馬車,滿臉喜悅地走進了茅屋。茅屋從外看,極為簡陋,一看就是山中獵戶遮風避雨的地方。
但走進去之後,卻發現一切擺設極盡奢華。
夜明珠從屋頂懸掛下來,大大小小有數十個,經歷了白天的照,此時正泛著淡淡的碧。一張黃金鑄的榻擺於正中,玉石為柱,錦作簾。纓絡圍於四周,風一吹,叮咚作響。
「乖孩子。」姜翊把小十放到榻上,手指往的鼻頭輕輕一勾,笑道:「待我把你爹娘手中的雙雪樽拿到手后,你我就在這裏待一段日子。但願你讓我興趣能長久一些。」
小十呼吸很淺,白皙的吹彈可破,細小的絨都清晰可見,的微彎著,還在香甜的夢中,彷彿不知已他鄉,遠離人。
「真是年輕啊。」
姜翊看失了神,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端了一碗水過來,放進了一顆藥丸,抱起,往裏喂斛。
冰涼的水灌進了小十的嚨里,過了一會兒,皺了皺眉,睜開眼睛,茫然地看向頭頂輕晃的夜明珠。
「呵,你醒了。」姜翊走過來,輕拍的小腦袋。
小十瑟了一下,輕聲問:「你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