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歪著腦袋,認真思考了半晌,最後才像個小大人一般道:「有娘親在的地方,阿瑜都喜歡。娘親,藍姐姐去哪裏了,我都很久沒見了!」
「小甜一個。」
沈清冉被逗得眉眼彎了起來,寵溺著颳了一下兒子的鼻子:「你藍姐姐已經先一步在京城等著我們了,等會兒就能見到。」
一個月前,不想讓沈瑜跟著自己暴在沈家的視線之,便讓藍先回帝京置辦落腳的地方。
等一切都安置妥當了,再帶著兒子過來,也好提前打聽一下京中近日的消息。
「咕嚕——」
一陣不合時宜的響后,沈瑜著小肚子,一臉可憐兮兮地看著沈清冉。
後者心領神會地轉頭看了一眼外面的街,正好有酒樓開著,便讓車夫停了車。
「走,娘親帶你吃飯。」
沈清冉牽著沈瑜的手走進了一家熱鬧非凡的酒樓,被小二引著上了二樓。
「娘親,這裏看起來好貴啊……」
點完菜之後,沈瑜湊過來,著嗓子小心說了一聲。
「沒事兒,娘親有錢。」
沈清冉啼笑皆非,以前青州偏僻,也不想惹眼,很帶沈瑜去外面吃,沒想到他會擔心這個。
這幾年,靠著藥材店,還是存了些銀子的。
「對了,忘記代他們別放花生了……」
沈清冉突然想起來阿瑜花生過敏,雖然沒有點花生,但是難保有的當做配菜。
有些不放心,叮囑了沈瑜不要走之後,便下樓去了。
可等沈清冉再回來時,屋桌子旁卻沒了沈瑜的影。
「阿瑜?」
來不及關門,沈清冉忙喊了一聲。
「阿娘快來找找我藏在哪兒了。」
帝京酒樓的隔間都設有屏風塌,稚的聲音從屏風後面傳來,沈清冉提起的心稍稍放了下來,把飯菜放下,無奈的笑笑去找他。
沈清冉才走到屏風后,突然門口就有人談著進了屋子。
沈清冉拉著沈瑜剛要出去,卻聽到了悉的聲音。
是原主十數年記憶中,最最厭惡憎恨的聲音,刻在骨子裏。
幾乎是下意識的,彎下子食指抵在了沈瑜的前,示意他不要出聲,沈瑜眨著眼睛,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還是乖乖聽娘親的話。
屏風外,一個裝扮緻的人笑聲微微上揚,帶著勾人的蠱,步履間珠釵叩響。
「這裏的小二倒是機靈,知道您要來,一早連菜都提前上了。」
沈清月渾然不知走錯了屋子,掃了一眼桌子的菜,毫不客氣地坐了下來。
「就是菜一般,不是本宮尋常點的。」
一個男人的聲音著高高在上的不滿,隨即又有些油膩道:「不過佐以人,便是再劣的飯菜,也會是味。」
沈清月被撥得一笑,起邁著步子,毫不避諱坐進了男人的懷裏,手圈住男人的脖子,周的花香攝人。
「殿下,這可是這月最後一次見您了,大婚之前再見,不吉利,您可不要太想我。」
這話聽得沈清冉皺了皺眉,乾脆捂住了沈瑜的耳朵。
這兩人是把這當青樓瓦舍了嗎?聽這話頭,這男人估計就是太子了。
然後外面的兩人本不知道屋有人,太子攬過細腰,細細挲著。
「本宮終於能娶你,這幾年都等了,多等些時日又如何?」
「若不是那個我那討人厭的姐姐,殿下早就能娶我了。」沈清月提起沈清冉時候,眉眼間不自覺出一狠厲與毒辣:「當初還以為讓出那樣的醜事就能乖乖去跟陛下請旨退婚,沒想到,不知道哪兒來的膽子,竟然反抗一番,還逃跑了。」
此言一出,屏風後面的沈清冉心中咯噔了一下,暗道果然,使他們設計的局!
屏氣凝神,聽得更加仔細。
「要我說沈相還是仁慈了些,就應該乾脆點直接了斷了的好。」
提起昔日應下海誓山盟的未婚妻,太子臉上只有嫌惡:「也不至於如此麻煩,眼下活不見人死不見的,日後不知道……對了,月兒可別忘了,答應我的事。」
「那種較弱大小姐,逃出去,能活幾日?殿下就別擔心了。」
沈清月依偎在太子的前,小弱地道:「我如今可要嫁給殿下了,殿下想要的礦,月兒自然也會幫殿下拿到,沈清冉跟娘早死了,他們手中的東西,不是都歸咱們看?」
「不愧是我的兒。」
太子人在懷心猿意馬,笑聲中著意味聲長的算計。
礦?沈清冉想到了什麼,突然覺到了一陣不可抑制的憤怒升騰而起。
原來之前太子裝得深義重求娶原主,只不過是為了原主娘親留下的礦產?
可原主到死都以為,他是真心——
何其可笑?!
聽著外面這對狗男耳鬢廝磨的油膩對話,沈清冉只覺得反胃。
原主的死,獨自一人拖著孩子遠走異鄉,不過都是因為這群人的私慾!抱著沈瑜,臉森寒。
一定要替原主報了這個仇,奪回的一切!
凡是欺凌算計過們的,一個都別想逃!
三日後不是你們大婚嗎?
好,等著本小姐給你們送一份大禮!
沈府門前,送禮的賓客絡繹不絕,沈清月一嫁,舉著團扇,正要出門。
禮樂齊奏,迎著新娘子轎。
一切都是歡歡喜喜一團熱鬧,突然,一陣喧嚷聲從嫁妝隊伍中傳來。
「怎麼回事兒?」
太子不悅地呵斥了一聲,命人去查看,眾人也都紛紛扭頭看去。
原來是有幾個壯漢闖進了迎親的隊伍,他們用厚實的原木捆紮在一起,抬著一個漆黑厚重的棺槨,棺槨描金刻符,瞧著便價值不菲。
沈清月還未來得及轎,看見這一幕,歡歡喜喜的臉上一下子難看了下來,但當著太子的面也不好發火,只能看向門前的沈氏夫婦二人皺眉示意,氣得跺腳。
「你們幹什麼?」
還是沈丞相最先反應過來,快步下了臺階走上前去,怒斥道:「太子殿下大婚,你們是何人?竟敢來此鬧事,還……還抬著如此不祥之!」
他指著棺材,吩咐道:「來人,都抓起來!」
「大婚獻禮,怎麼還要抓人呢?」
人群後方,沈清冉施施然走了出來,一素白,與周圍喜慶的紅形鮮明的對比,白得煞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