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桑苗怔了怔,平素沏茶不是秀芬的活兒麼?怎麼讓去?
放下糯米,去了后堂,秀芬正在配茶,顧桑苗湊近道:“姐姐,怎麼讓我去送茶呢?”
秀芬大約十七八歲的樣子,在老太妃跟前很多年了,聽說是花嬤嬤從宮里抱回來的,很得老太妃的寵。
笑著顧桑苗的腦門:“是啊,你搶了我的差事,一會子看我怎麼收拾你。”
“好姐姐,你的茶沏得好,你先沏了,我送進去如何?”顧桑苗怕自己弄錯茶葉,央求道。
“沏好啦,是柳側妃和二爺來了,太妃讓你進去,肯定是與你有關的,你小心著應付。”秀芬將茶盤放在顧桑苗手上,小心提醒著。
與王妃在時不同,顧桑苗端著茶進去時,聽見柳側妃和老太妃聊得正開心,不時的笑出聲來。
老太妃也是一臉的笑,指著顧桑苗道:“桑苗,過來,聽說你在許相府了一手馬球,讓許大公子把齊昇打了,可有此事?”
這事果然傳到了王府,不過,顧桑苗相信,肯定不是冬至那個悶葫蘆說的。
點頭道:“回太妃的話,奴婢是打了馬球,不過,齊昇世子為何挨打,那要問許大公子,奴婢不知。”
“瞧瞧,好個狡的丫頭,說話滴水不的,生怕惹麻煩上呢。”老太妃笑道。
“不過也本事,算是給咱們恭親王府長臉了,那日凌遠了傷,思奕坐著椅,怎麼打馬球啊,若不是有,還不被那群只會拍馬庇的孫子嘲笑?”柳側妃道。
“哀家還不知道有這麼一出呢,該賞。”老太妃道。
“是該賞,這麼好的丫頭,王妃姐姐還冤枉手腳不干凈,聽說那天贏了馬球,彩頭就得了兩百兩銀子,人有錢呢,至于青紅那幾十兩麼?”柳側妃一副為顧桑苗忿忿不平道。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這丫頭太出挑了,遭人嫉妒了唄,可秋媽媽是拙園的管事,哀家也不能不給幾分薄面,都說人臟并獲了。”老太妃嘆了口氣,同地說道。
“祖,您把桑苗給孫兒吧,孫兒跟合脾氣。”齊凌遠趁機道。
“那怎麼能行?原是你大哥跟前的丫頭,給了你,思奕豈不會生氣?”老太妃搖頭道。
“怎麼不行啊,給大哥立了那麼大的功勞,不說賞,一回來就給人那麼大個冤枉,要是跟了孫兒,孫兒才不會讓這樣的窩囊氣。”齊凌遠道。
“不行,這樣會讓人家怎麼看咱們恭親王府?說你們兩兄弟為爭一個丫頭鬧將起來?”老太妃道。
“祖,孫兒怎麼會跟大哥爭,不過就是個丫頭嘛,又是被秋媽媽安了罪名的,按拙園的規矩,就該被打出去,大哥也沒說秋媽媽不對啊,這就表明,他也不要桑苗了嘛,他不要的,我要,這不算是爭吧。”齊凌遠伏在老太妃膝上撒,一張英氣的臉可憐地對著老太妃。
不知為何,盡管知道是齊凌遠在胡掰,可聽到那句‘他不要桑苗了’的話,顧桑苗心里還是泛起一酸意,很不是滋味。
“那你問問桑苗自個吧,哀家是舍不得的,糯米團也喜歡,不過,哀家畢竟老了,天跟著個老婆子在一起,以的子,肯定覺得悶,如果自個愿意去你那,那我沒話說。”老太妃挑眉,戲謔地看著顧桑苗道。
“祖,您這樣說,讓桑苗怎麼回答啊,若是答應了,您豈不是怪嫌您老,嫌您悶?不帶這樣威協人的。”
齊凌遠搖著老太妃的袖,小意央求:“您就把給孫兒吧,孫兒這幾日傷了,不能出去玩,上都快長霉了,有趣得,會好多游戲呢,求求您,求求您了,祖,要不孫兒再給您磕幾個響頭?”
太妃實在沒憋住,噗呲一笑道:“還傷著吶,磕什麼響頭,皮了是麼?”
“那您是答應啦?”齊凌遠大喜,一手,拽過顧桑苗:“你終于是爺的了。”
當著太妃一柳側妃的面,顧桑苗不好甩開他,出手,在他腰間狠擰了一把。
齊凌遠頓時瞪大了眼睛,直愣愣地看著。
“你怎麼了?凌遠,是不是傷又疼了?”太妃還是很寵齊凌遠的。
“呃,沒……沒什麼。”齊凌遠了腰,干道。
“桑苗啊,哀家實在是舍不得你啊。”太妃嘆了口氣道。
“那奴婢就守著太妃好了。”顧桑苗道。
“那不行,祖您答應了,不許反悔。”齊凌遠攬住顧桑苗的肩,一副生怕跑了的樣子。
柳側妃嘆氣道:“母妃,您瞧瞧,這麼大了還象個孩子,喜歡什麼就非得到不可。”
“由他吧,桑苗這丫頭也不錯,跟著凌遠,還能把他好多壞病給擰過來呢。”太妃道。
自怡壽堂出來,齊凌遠的傷不能站得太久,坐著蔸先回去了,顧桑苗又一次收拾東西,花嬤嬤送了兩截花布料子,還有好多小點心,都是平常吃的,臨走時,花嬤嬤摟著顧桑苗道:
“還以為你至得在怡壽堂呆兩年呢,太妃娘娘是真心喜歡你的,可惜,你這麼快就要走了。”
顧桑苗道:“還在一個府里吶,我會常來看太妃娘娘和嬤嬤的,嬤嬤,桑苗好喜歡你。”
雖然只有一個多月,但跟花嬤嬤得久了就有,糯米團也很粘,就這樣走了,還真心有點舍不得。
謹園里,顧桑苗背著包袱還沒放下,柳側妃端坐在正堂里,手里拿著帳本慢慢翻著,半晌都沒有說話。
堂里其他幾個丫環婆子都肅立著,大氣也不敢出,氣氛有點張和抑,顧桑苗皺了皺眉:“側妃娘娘若是沒有其他吩咐,桑苗就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