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遲意走了進來,輕聲問道,“王爺,你好些了沒有?”
蕭燁回過神來,道,“還好,先吃飯吧。”
遲意點頭,出去道,“王爺昨天晚上就沒來得及吃飯,夜里還病了,得吃完飯才能去冰心居,你先回去吧。”
語氣邦邦的。
平襄侯趕忙道,“那王爺先吃飯,先吃飯。”
但是心里卻不是很安穩,因為他剛剛約聽見蕭燁喊了一聲什麼,好像是“阿辭”。
蕭燁心里的人,居然還是楚辭。
他有些擔心楚寧再不好,這麼折騰下去,蕭燁沒了耐心,都不負責了。
到那時候,才是真的難。
蕭燁洗漱換了裳,遲意端著吃的進來,順口道,“還好最近皇上傷沒有早朝,不然再這樣下去,皇上要生氣了。”
因為婚事,和后來楚寧生病的事,蕭燁已經好些天沒去早朝了。
但遲意說完就覺得不對,趕忙了自己兩個耳,“呸!呸!”
“瞧屬下這張臭!”
什麼“還好”皇上傷啊!
蕭燁聞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這才低頭草草吃了些東西。其實,他也很擔心父皇病。
但最近被楚寧干擾,非但沒好好關心,還添了許多堵,自然是在眾皇子當中落了下風。
最關鍵的是,上次冰心居那位說,父皇的傷治不了。
那得傷得多重?
一時間沒了胃口,道,“先去冰心居,下午本王要去宮里,沒時間。”
平襄侯趕跟上。
也沒個眼力見兒,問了句,“王爺下午是去看皇上嗎?皇上傷得重不重?冰心居那個蛇蝎心腸的人,除了會害人還會做什麼!連皇上都治不好!”
蕭燁氣不打一來,“那你呢?”
平襄侯倏地閉上。
打量蕭燁表半晌,才發現他是認真的,了脖子,道,“微臣也不清楚。”
“下午你試試。”
蕭燁深吸了口氣。
平襄侯是玄醫谷傳人,雖然這些年很出手,但是玄醫谷盛名在外,應該比宮里的太醫要強。
再說各家都有自己的強項。
冰心居那位沒辦法的,平襄侯未必就治不好。
蕭燁雖然生氣,但想要治好皇帝的心也是認真的。只是想到冰心居那位跟著欽王進宮,他就覺一口悶氣憋在口,上不來也下不去。
再加上那個池華……
人到冰心居門口的時候,已經心復雜。
平襄侯上前去拉了門鈴,大聲道,“賠錢的到了!”
“……”蕭燁角猛地一。
不會說話就把閉上。
果然,路過的百姓紛紛掩,發出低笑聲。
“這平襄侯真不愧是個土包子,來了京城這麼多年,還是這麼不面。人家楚姑娘這冰心居明眼人一看就不凡,他倒好,縱容他那個夫人給人砸了。”
“這下好了,還賠錢的!”
“話說逍王好倒霉啊,怎麼就粘上這麼一家子!”
“依我看,是眼不好吧!”
“有有錢有權的人的好,我們這些平頭百姓,那是看不懂。”
“噓!”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蕭燁縱然能在京城權貴當中橫行,也不能把這些百姓怎麼樣,只氣得俊臉鐵青,跟個冰雕一樣,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冰心居的大門里面。
太剛上來。
楚辭收拾妥當,穿青燈芯絨加絨旗袍,披著長款白狐貍披風出來的時候,他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是那個夢!
昨夜那個夢!
他第一次見這個人穿這種服,但卻和他昨晚夢到的一模一樣,他還記得自己在夢中喊了一聲“阿辭”,而卻只是涼薄一眼就掃了過去。
那一眼,把萬千過往看了云煙,像是一杯苦酒灌下去,到現在還有種宿醉的覺。
蕭燁呆呆地看著,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金的在擺上跳躍著。
像是芒萬丈的王,只是那擺上,沒有金的凰罷了。
平襄侯見狀,有些張地喚了一聲,“王爺!”
他盯著這個人,幾個意思?
而眨眼的功夫,楚辭已經出門,到了眼前,漠然看向兩人,“賠償款。”
平襄侯憋了一腔黑,咬牙把那些金票銀票全都遞給,那眼神就像是被楚辭刨了祖墳一樣。
楚辭也不在乎。
手都沒抬,示意銀收了那些錢,微不可查的“呵”笑了一聲。
很冷。
腦海里,一瞬間閃過平襄侯面目猙獰大喊著,要把杖斃的場景。
曾經至親,如今再見,不過是路人罷了。
哦不,是仇人。
這時,蕭燁才回過神來,道,“可以出診了嗎?”
他盡量了怒火。
不想再把這件事拖下去了。
“可以。”楚辭面無表的上了馬車,銀趕著車,直接往逍王府那邊去。
蕭燁和平襄侯只好趕上車,跟上。
“這人憑什麼這麼傲啊!”平襄侯咽不下這口氣,“這天子腳下,還有沒有王法了!”
蕭燁也一肚子火,“你們拆人家的大門,還知道王法?”
“這——”
平襄侯猛地一噎。
砸門一時爽,事后火葬場。
十八萬!
那可是足足十八萬啊!
欠了那麼多錢,什麼時候是個頭?
現在一想到這個,平襄侯就有種想死的心思,心里早就恨不得把楚辭大卸八塊。但是他也萬萬沒想到,冰心居背后的人,居然是大祭司池華!
如果要說逍王是皇帝最寵的兒子,能在諸王中間橫著走,更有可能為太子的話,那池華無疑是皇帝最信任的人,如果池華不支持,蕭燁想要被立為太子,恐怕也有些難。
畢竟,帝王之家,最信玄學。
況且,池華還是說什麼就應驗什麼的那種。
平襄侯現在,都快郁悶死了。
萬一,因為他們家得罪池華的事,讓蕭燁奪嫡失敗,那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蕭燁還不恨死他?
一路心事重重,一轉眼到了王府大門外。
前方的馬車已經停了下來,楚辭扶著銀的手下車來,抬頭再看這逍王府的大門,發出一道諷刺至極的涼笑。
“阿辭,等我們親后,這里就是你的家了。”
他牽著的手,看著這道門匾說過的話猶在耳畔,可再進去的時候,卻是……
上一次,差點死在這里。
蕭燁……
眼底,一瞬間布滿了寒意。
“里面——”
蕭燁客套的話,只迎上這個眼神時,倏地斷在了中間,這才想到上次從這里渾是的離開時,眼底那兇i般殘酷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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