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公主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冉秋念,卻見慌躲閃的目,原本還有些猶豫不定的心,一下子堅定了下來,抿了抿,對著太后娘娘說道:
“這事兒雖然有些倉促,但是安寧全聽母后作主。只是還要問過蕭大人的意見才是,安寧不喜歡強人所難。只要蕭大人答應這門親事,安寧亦是沒有異議。”
安寧公主一口答應下來這樁婚事,但卻并沒有把話說死,太后聽了也覺得有道理,畢竟親過日子的是兩個人,雖然不覺得蕭殷會拒絕到手邊的好婚事,但多問這麼一句,讓安寧打消了心里的顧慮也是好的。
“安寧說的有理,既然如此,那哀家就把這件事給念兒去問如何?哀家知道你們兄妹倆自小一起長大,深厚,這件事由你開口,總比其他人合適的多。”
太后話鋒一轉,竟然把這件事又拋給了冉秋念。
冉秋念心下一,自然要開口拒絕:“這種事,念兒如何能夠手?這恐怕有些不合適,念兒怕自己不能但此重任。”
冉秋念這些日子不敢與蕭殷面,就是為了躲避與他談起這些事,誰知道還是沒能逃過。
出乎意料的是,一向不喜歡蕭殷和冉秋念見面的安寧公主,這回竟然沒有出聲幫著冉秋念一起推辭。
也因為這個,冉秋念幾番推辭不過,生怕太后娘娘生疑,只好著鼻子接下了這燙手的山芋。
“好了,哀家的話已經說完了,時候不早,哀家就不久留了,免得你們這些丫頭見了哀家在此,玩不開。念兒,這件事就給你了,哀家等著你的好消息。”
太后娘娘笑意的看著面囧然的冉秋念,拍了拍的手,便被安寧公主攙扶著離開了湖心亭。
等到太后和安寧公主遠去了,這空的湖心亭才又一次走進了生人的氣息。冉秋念順著腳步聲看過去,來人不是林菡珊,而是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皇后娘娘的堂侄——李小姐。
“方才冉小姐在和太后娘娘們說些什麼呢?我瞧著你們相談甚歡,太后娘娘定是很喜歡冉小姐這個未來兒媳。冉小姐的福氣令人艷羨。”
李小姐裝作不經意的和冉秋念打聽起來,可是冉秋念此時心如麻,本沒有心和這個不知底細的李小姐你來我往的打太極,便只撂下一句:
“真是不巧,方才我失手打翻了鞋,這會兒正要去更換新鞋,失陪了李小姐。”
說完,冉秋念便對著清溪和莫九使了一個眼,帶著兩人一同離開了花園。
李小姐被甩了個臉子,頓時就有些無措,言又止的看著冉秋念離去的背影,轉頭對著漫步上前的柳云瑤委屈的說道:
“冉小姐莫不是厭煩了我?”
“李妹妹莫要介意,念兒妹妹就是這個縱慣了的子,待日后我引薦你們認識,大家相久了,悉起來之后,就不會這樣生分了。”
柳云瑤連忙安了幾句備打擊的李小姐,眼里閃過一得逞的笑意。冉秋念現在不過是剛剛得勢,就敢這樣公然打皇后侄的臉面,簡直是自尋死路。
莫要以為討好了七王爺和太后,就能夠有恃無恐,這后宮還是姓李,是李皇后的天下。將來坐上皇位的,還不是從皇后肚子里生出來的小太子?ωWW.166xs.cc
“今日真是多謝柳姐姐陪著我,日后若是有機會,我定要將柳姐姐引薦給皇后娘娘,素來喜歡你這樣知書達理的姑娘,定然會很喜你的。”
李小姐笑嘻嘻的拉住柳云瑤的手,神認真的說道。兩個人心中都頗為滿意,得到了想要的結果之后,便心照不宣的說起了別的事。
冉秋念以更換鞋的理由,離開花園之后,卻并沒有向著某宮殿走去,而是調轉腳步,向著宮門口的方向而去。
“大小姐,您這是要往哪兒去?這邊是出宮的路了。”
冉秋念的腳步一頓,這才被清溪的聲音給喚回神,看著眼前陌生的宮道,微微一怔,旋即開口說道:
“我有些子不舒服,派個宮人送個消息回去,我們就此出宮吧。”
冉秋念心煩意的說道,這話原本只是隨口一說,可出口之后,才覺出了幾分疲憊來。還有方才被茶水燙到的地方,有些灼痛之意涌上來。
“大小姐哪里不舒服?奴婢去給您請個大夫。”
清溪一聽,連忙張的攙扶住冉秋念連聲問起來。
“先把小姐扶上馬車。”
莫九看出冉秋念走路的姿勢有些不對,猜測是燙傷所致,趕忙與清溪一起將冉秋念扶到了馬車上。
一行人提早回了冉宅,在馬車上,莫九蹲下將冉秋念被打的鞋取下來,果不其然,方才那茶水將冉秋念的腳背燙的一片通紅,好在是沒有燙出水泡來。
“好在小姐的燙傷并不嚴重,用些金瘡藥涂一涂,好生休養兩天就沒事了。”
莫九練的幫冉秋念把燙手理好,清溪也已經把那漉漉的鞋收到一旁,從暗格里拿出干凈的換洗鞋,給冉秋念小心翼翼的重新穿戴整齊。
“方才在湖心亭里,大小姐怎麼忍得住一聲不吭?大小姐最是怕疼的,好在這次燙的不嚴重,否則奴婢真是萬死難辭其咎了。”
清溪心疼的看著滿頭虛汗的冉秋念。
“方才確實沒有覺著有多疼,誰知走了一會兒才覺到疼來。好了好了,是我不對,清溪莫哭,下回我不強撐了就是。”
冉秋念苦笑著看著眼淚汪汪的清溪,方才確實沒有意識到腳上的疼痛,全副心神都被太后娘娘說出來的那番話給震住了,怎麼會顧及的上自己腳上的這點燙傷。
在場的只有莫九最能明白冉秋念心里的糾結,拉了一把清溪,對使了個眼:“好了,傷的是小姐,小姐都還沒哭,你倒好,反倒讓小姐安起你來了。”
清溪臉上一紅,也覺得自己方才有些失態,連忙收拾好心,盡心伺候起冉秋念來。
“大小姐,先前太后娘娘讓您做的那件事,您看現在您了傷,這兩日都不便走,不然還是讓奴婢派人送個信進宮,把這差事給回了罷?”
莫九不愿見冉秋念為難,便替出起了主意。可冉秋念卻搖了搖頭:“方才太后問及我的傷勢,我已經說過無事,現在怎能又拿這件事做借口推辭那樁差事?只怕會讓太后生疑,算了,我也該走這一趟,好好和殷哥把話說清楚。”
冉秋念也想過推不去,可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蕭殷遲早是要家的,私心里也希這個消息至不要從別人的里傳給。
思及此,那點兒忐忑不安的心便漸漸鎮定了下來。
莫九見冉秋念下定了決心,便不再說話。
及至晚間,宮里的宴席也散了,柳云瑤想著今日提早離席的冉秋念,有些心不在焉的和李小姐打了個招呼,便上了國公府派來的馬車,與分開。
另一邊的李小姐也被自家的車夫扶上了馬車,與柳云瑤乘坐的馬車一比,來接的那輛馬車瞬間就被襯出了幾分寒酸。
就算李家能和皇后娘娘攀上親戚又如何?還不是比不上齊國公府小公爺的一個外室出行的排場?
李小姐放下了馬車簾子,對著車夫笑笑說道:“走吧,別讓姐姐久等了。”
車夫點點頭,調轉馬車車頭,向著另一繁華街道而去,在天香樓前停下了馬車。
李小姐戴上面紗,左右看了看,這才避過人,一路走上了天香樓二樓雅間前面,被早已經守在門外許久的婢請了進去。
“安姐姐,讓你久等了,宮宴散的晚,又在路上耽擱了點兒時間。”
李小姐走進屋子里去,就見昏黃的燭之下,坐著一個瘦削的影,那張蒼白地臉在影之下,依稀可以看出幾分昔日的風采。
“不急,你遇到冉秋念了吧?”
那人啟,緩緩說道,聲音里帶著幾分森。
“可真是好命,不過是商出,卻能夠被七王爺看上……果真是一副狐子的相貌,七王爺定是被給迷了。”
李小姐的話說到一半生生頓住,有些生的轉變了語氣,同仇敵愾的說道,那道狠的視線直直的打量了一會兒,這才緩緩移開,李小姐不著痕跡的松了一口氣。
“你和柳云瑤那個賤人說上話了嗎?可有把握按照計劃行事?”
過了一會兒,那人才恢復了鎮定,若無其事的問起了別的。
“安姐姐放心,一切都在計劃之中,那柳云瑤也一直看不慣冉秋念,可笑還在我面前做出一副姐妹深的樣子。只要我出一點兒風聲,不用你我沾手,那柳云瑤自己就會順著往下做下去。”
聽到李小姐這樣說,那人才總算是放下心來,冷冰冰的說道:“最好是如此,待事之后,我與七王爺就好事,自然也不了你的好。以你的出,雖然差了一點,倒也比那個柳云瑤強上許多。能夠配得上小公爺,你未必就沒這個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