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杏聳了聳肩,不管前塵如何,進了這品香樓,了賤籍,此生就與前塵往事盡斷,若是玉梅不能早日想開這一點,只怕遲早會給自己惹來麻煩。
但那又與自己有何干系?與玉梅之間,并沒有什麼太好的,紅杏轉離開之前,還不忘最后多做一番努力:
“若那兩人還想再見一見我,得另一份請帖,妹妹可別忘了派人通知我。”
對紅杏說的這些話,玉梅自然是懶得理會的,見人走了,才轉看向冉秋念和蕭殷所在的那個房間,眼神怨毒。
冉秋念和蕭殷進了這雅間后,便在簾子的這一頭坐等花魁的到來。
這屋子里的陳設十分講究,外室與室僅用幾層半遮半掩的紗帳遮擋,屋還有一清清淡淡的幽香,既不濃烈刺鼻,也不惹人厭煩,頗有幾分點睛之筆。
除此之外,這地上鋪著的繡毯,桌案上擺著的鎏金花瓶,白玉雕琢而的杯盞,無不彰顯著品香樓的底氣。
“這品香樓不愧是能做到金陵第一樓的,是咱們腳下的這幾塊任人隨意踐踏的毯子,花費便不下這個數了,這還僅僅只是一間屋子。”
冉秋念有些慨,本以為自己在京城開鋪子已經掙了不銀子,可與品香樓的財大氣一比,那些銀子可也就不算什麼了。
對此,冉秋念只能嘆一句,幸好糧食冬的價錢比這些東西便宜不,否則就是搬空庫房,也不起這般折騰。
正當冉秋念等的百無聊賴之際,簾子后面總算是有了些靜,從里面走來一個娉婷的倩影,在冉秋念和蕭殷的對面坐下。
“你就是這里的花魁?”
冉秋念好奇的看了一眼簾子后面的人影,這本就什麼也看不清楚,原以為今日能一睹花魁娘子的面貌,見狀,冉秋念不由得有些失。
“小公子說笑了,奴家蕓娘,并非天香樓的花魁,我們花魁娘子說了,斗詩大比奪得魁首的是旁邊這位公子,按規矩,只能接見一人,還請小公子移步,隨我到旁邊稍等片刻。”
沒想到那花魁娘子還真夠神的,把他們晾在這里這麼久,原來是為了這個原因,冉秋念有些好笑,想著那即將到手的拍賣行請帖,便沒有堅持留在屋。
“兄長,那我便在外面等你,咱們拿了帖子就走。”
冉秋念起要走,卻見蕭殷面冷然的看向自稱蕓娘的那個姑娘:
“我兄弟二人今日既然是一同來的,便沒有分開的道理,先前引路之人也并未對此有何異議,怎麼偏在這個時候提出這樣的要求?”
把冉秋念一個人放在外面,蕭殷怎麼能放心的下來?
“規矩就是如此,這是玉梅姑娘一貫的規矩,還請公子不要為難我們。若是你們不愿意分開,那今日便不能見到玉梅姑娘了,二位公子請自便。”
冉秋念聽了,這還得了,那花魁娘子自然是無所謂見不見他們,可是他們卻不能不見這個花魁娘子,畢竟拍賣行的請帖還要從花魁的手上拿到。
于是,冉秋念只能幫著那個蕓娘一起勸說蕭殷:“兄長放心吧,我就在外面不會走遠。況且,這里都是些滴滴的姑娘家,我一個大男人,能有什麼不放心的?”
見冉秋念眼中流出來的懇求之,蕭殷嘆息一聲,只能答應下來。
見狀,冉秋念心下一松,對著簾子后面看不清容貌的蕓娘拱手說道:“姑娘,請吧。”
“小公子爽快,玉梅姑娘片刻后便會來到此,與公子相會。”
蕓娘松了口氣,見把這兩個人分開了,接下去玉梅姑娘要做的事便容易多了。
冉秋念又在原地稍等了片刻,果然聽到門外傳來了敲門聲,先前那個蕓娘的聲音從門后響起:
“小公子,請隨奴家來。”
冉秋念與蕭殷打了個招呼,比劃了一下自己藏在袖子里的袖箭,讓他放心自己有足夠的自保手段,便轉推開門走了出去。
“原來是你?”冉秋念有些意外的看著站在自己面前低眉順目的蕓娘姑娘,很快就把這個姑娘的臉與先前在品香樓門前糾纏自己導致丟失了請帖的那個姑娘聯系在一起。
“沒想到奴家與小公子這般有緣分,兜兜轉轉,還是遇到了一起,小公子請這邊請,奴家已經備好了酒水,要與小公子好好敘一敘。”
蕓娘并不意外冉秋念認出了自己,早就知道冉秋念是個姑娘家,因此說起話來便了幾分刻意的勾引,而是有些隨意。
冉秋念若有所思的看向,緩緩點了點頭:“確實有緣。”
可是看著蕓娘要將自己帶去的地方,冉秋念搖了搖頭,拒絕了的邀請:“既然你認得我們,便知道,我們并非是為了尋歡作樂而來。酒水就不必準備了,我就在此等著兄長出來,蕓娘姑娘請自便。”
任是蕓娘怎麼勸說,冉秋念打定了主意哪里也不去,就在門外的長廊上等著。蕓娘沒法子,只好陪著冉秋念一起在外面等著。
“小公子何必對你家兄長看的這麼嚴?我們花魁娘子貌若天仙,段才都是一等一的,哪個男人見了能夠把守得住?你非要在這里等著,豈不是打攪了你家兄長與玉梅姑娘春風一度的興致?”
面對蕓娘說的這些話,冉秋念一點兒也不為所:“我家兄長秉告誡,從不貪好,他的為人我是相信的。蕓娘姑娘只怕要失了,我家兄長定然很快就會出來的。”
“小公子到底是年輕,見識的,一會兒你就知道了。這天底下哪有不腥的男人?”
蕓娘意味深長的說道。
這番話雖然看似是在與冉秋念閑扯,但聽著聽著,冉秋念便覺得有些不對勁,怎麼覺得這姑娘一直在有意用言語挑撥自己和蕭殷之間的信任?
可是現在做男裝打扮,與蕭殷兄弟相稱,這人本用不著費心思挑撥他倆的關系,何況是用這樣的理由。
莫不是這人已經發現了自己的份?猜出了和蕭殷之間的關系?
冉秋念忽然有了這樣的想法,雖然做男裝打扮,卻也并沒有自信到可以做到天無的地步,這歡場上的姑娘經百戰,早就練了一雙銳利的眼睛,能夠看出的份,并不奇怪。
想到這里,冉秋念便有些坐不住了,抿了抿,忽然有了個主意。這個蕓娘的姑娘有沒有看出姑娘家的份,只消一試不就知道了?
冉秋念這樣想著,忽地壞笑了一下,轉頭對上了正在說話中的蕓娘。
猝不及防被冉秋念按倒在墻上的蕓娘有些茫然的看著忽然對著湊近了臉的冉秋念:“小公子這是怎麼了?”
“方才聽蕓娘一直再說那玉梅姑娘如何的若天仙,知識趣,想來是對艷羨已久,可對本公子來說,蕓娘之,未必比那所謂的花魁娘子遜半分。”
冉秋念故意做出一副迷心竅的模樣,手在蕓娘的臉上流連。
若是不知道冉秋念是個姑娘倒也算了,可在知道冉秋念份的前提下,面對著這副調笑的模樣,蕓娘心里半點兒波瀾也興不起來,有些無奈的看了冉秋念一眼,一下子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看著蕓娘的反應,冉秋念心里已經有了數,先前便看出來這個蕓娘雖然是風塵子,舉止也做出一副孟浪大膽的樣子,可實際上,并非表現出來的這麼輕浮,反而有些斂守舊。
若蕓娘真的以為冉秋念是個男子,又在這人來人往的長廊上,公然對做出這樣輕浮的舉,必然是不會像現在這樣平靜的。
既然已經達到了目的,冉秋念便及時收回了手,對著滿眼疑的蕓娘笑了笑:“方才與蕓娘姑娘開個玩笑,還蕓娘姑娘不要怪罪。”
不知道冉秋念已經通過剛才的一番舉探清了自己的底,蕓娘只能一頭霧水的看著冉秋念變臉,愣愣的理了一下剛才被弄的裳,
方才冉秋念與蕓娘之間的舉全都被紅杏給看在了眼睛里,早知道冉秋念子的份,見狀沒忍住笑出了聲來,將冉秋念和蕓娘的注意力全都給吸引了過去。
“紅杏姑娘。”
蕓娘轉頭看見紅杏,立馬恭敬地行禮,在們這品香樓,也有著嚴苛的等級制度,像是玉梅和紅杏這樣已經站在最頂層的紅牌姑娘,們這些次一等的見了,都得畢恭畢敬。
冉秋念雖然不知道這個規矩,但是也能從蕓娘對待紅杏的態度里猜出些什麼。更何況,品香樓紅杏?這名字可真是耳的。
“小公子,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
看出冉秋念認出了自己,紅杏笑瞇瞇的與打了個招呼,見今日做男裝打扮,便從善如流的改變了稱呼,沒有當場點破。
“紅杏姑娘,真是巧。”冉秋念想起初金陵城那日在街上與這頗為特立獨行的紅杏姑娘見面的場面,雖然已經過去了幾日,此時想起來卻還是有些臉紅。
“小公子真是一點兒也沒有變,比你那位同行的公子要有趣多了。”
紅杏對著冉秋念眨了眨眼睛,復又瞥了一眼閉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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