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蕭殷突然放大的臉,冉秋念一下子噤了聲,失神的看著眼前這張毫無瑕疵的面容,蕭殷說話的聲音輕輕吹拂在冉秋念的臉上,那溫熱的氣息帶起一陣燥熱。
冉秋念被這猝不及防靠近打了個措手不及,耳唰地一下子紅了起來,木木的點點頭,在回過神來,蕭殷的背影已經消失在了濃濃煙霧之中。
“大哥哥呢?”冉秋念下意識的問道。
“爺去了地牢,大小姐稍等片刻,爺很快就會回來的。”莫十盡職盡責的回答著冉秋念的問題。
冉秋念看著不遠來來往往的撲火的獄卒,聽到喧鬧的人群凌的腳步和水花落地的聲音,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禱,希蕭殷能夠將王家母子平安從地牢里接出來。
正如蕭殷所料,這火雖然圍繞著地牢燒的很大,可卻燒不進鐵鑄就的牢房。
他用冉秋念的帕子浸了水,捂在口鼻,越過外面的火堆,快速的潛了煙霧彌漫的地牢甬道。
幸而白日里王家母子的地牢是蕭殷親手安排的,對于牢房里的地形還算悉,很快他就順著記憶里的路線找到了關押著王掌柜和王婆婆的那間牢房。
看著牢房門上被斷開的鎖鏈,蕭殷面一沉,幾乎已經能夠想見牢房的況,他手將門推開,走了進去。
王婆婆和王掌柜已經全部被滅了口,外面的大火只是一個轉移眾人視線的引子,那些縱火者真正的目的,就是這地牢里關押著的王家母子。
可惜,他來晚了一步。
蕭殷蹲下來,查看王掌柜上的傷痕,他注意到,王掌柜上沒有多余的傷口,只在口一致命傷,傷口邊緣很齊,殺人者必然下手快而狠。
既然人已經死了,蕭殷也沒有繼續留下來的理由,他退出了牢房,很快就回到了上面。
看到蕭殷空手上來,冉秋念心下一沉,上前幾步,張了張口,雖然沒有問出聲,可蕭殷卻知道冉秋念想知道什麼。
不等蕭殷開口,冉秋念便從他空空如也的手上和眼里的沉痛神猜出了結果,眼眶一紅,忍不住落下了淚來:
“若是我白日里堅持一些,至可以把王婆婆保下來。”
冉秋念自責的說道。
蕭殷心中嘆了口氣,抬手了眼角的淚水:“殺了王婆婆和王掌柜的是縱火之人,留在地牢的決定也是王婆婆自己做下的,念兒不必太過苛責自己。”
縱火之人究竟是誰?冉秋念可不相信衙役的那套說辭,好端端的,大理寺怎可能會突然走水,若非有人故意縱火,這火也絕對不可能燒的這樣大。
這樣淺顯易懂的道理誰不知道?可大理寺上下全都揣著明白裝糊涂,誰也不肯擔這個責,你推我我推你,最后這走水的由就被推到了天災的頭上。
這樣的結果也在冉秋念和蕭殷的意料之,王掌柜已死,這案子的線索便斷了。
“沒想到那縱火之人竟然連大理寺都滲了進去,此時若非大理寺有人接應,他怎會神不知鬼不覺的燒起這把火?”
盡管知道這件事會不了了之,冉秋念提起來還是氣憤非常。
“背后之人勢力龐雜,恐怕在朝中居高位,念兒,這件事你就別再手,錢掌柜的這宗案子,怕是暫時只能擱置。”
這宗案子因為王掌柜的死,被匆匆了結,縱然蕭殷覺得還有疑點,卻奈何大理寺收回了這宗案子,直接判定為王掌柜殺人越貨又畏罪潛逃。
“朝中這風氣越發猖獗,百在其位不能謀其職,遇事只知道相互推諉,從中牟取利益,長此以往下去,國將不國,難怪圣上一直對此事憂心忡忡。”
蕭殷的話讓冉秋念也陷了沉思,在的記憶之中,今年是個難得的年,可這僅僅是對中原來說,塞外蠻夷之族卻是遭遇了數十年一遇的寒冬天氣,凍死牛羊無數。
就在明年開春,不了的蠻族便會對邊境發兵,搶奪中原的錢糧,可遠在京城醉生夢死的貴族和一眾員卻還在縱樂,置邊關百姓于不管不顧。
直到被喂飽了的蠻族鐵騎銳向著京城近……
那一年被稱為“國難之年”,在冉秋念的記憶里,不知死了多人,可笑那時候也是京城里醉生夢死的一員,若非蕭殷棄筆從戎,于危難之際擔起了武將的擔子。
想到這里,冉秋念看著蕭殷的神便有些復雜,時間不等人,雖然很多事都因為重生而發生了改變,可這樣大的天災卻并非一人所能改變的。
或早或晚,蠻族的鐵騎就會向著中原邁進,可王城里的這些國之棟梁卻還在汲汲營營于眼前的那點銀子,斗不止。
冉秋念嘆息,留給的時間已經不多了。的神漸漸清明,拋卻雜念,決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為接下來的戰爭做足準備。
“大哥哥放心,這件事我知道輕重,不會沖,可王婆婆和王掌柜不能白死,總有一日我會揪出那背后搗鬼之人,讓他們付出代價。”
冉秋念神堅定的抓著蕭殷的手沉聲說道。
蕭殷敏銳的注意到冉秋念說出這番話之后作出的改變,他點點頭,并未去細究究竟是什麼使得冉秋念的心境發生了改變。
見冉秋念從王婆婆的死中振作起來,蕭殷便放心了不。
與蕭殷分別之后,冉秋念便搭乘馬車去了西市街簪花小閣,見到了忙忙外轉個不停的新任掌柜錢多。
“東家,這幾日鋪子里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貨也陸續到了,只要您一聲令下,這邊隨時都可以開張。”
雖然錢掌柜的案子結的有些虎頭蛇尾,可那三個被錢多認定與他父親的死不了干系的人已經全都死了,錢多也算是“大仇得報”了。
對幫助自己達心愿的冉秋念自然是再忠心不過的,一顆心都掛在了經營商鋪上。m.166xs.cc
“好,雖然鋪子隨時都可以開張,卻還需要挑選一個最合適的時機,先不急著手,京城的首飾鋪子沒有一百也有五十,旁人如何知道我家的首飾有多好?”
冉秋念了下,若有所指的說道。
“東家派人趕制的那批貨我都已經全看過了,您放心吧,以我走南闖北這麼些年的眼看,絕對是一絕,就是京城最好的那家首飾鋪子也不及咱這半分。”
錢多的話雖然有些王婆賣瓜自賣自夸,可卻也是事實,這里的首飾樣子全都是冉秋念仿照著記憶里京城后幾年最流行的樣式做的,市面上絕對不會出現相似的首飾樣子。
幾乎可以想見,這鋪子里的首飾一經推出,絕對不愁賣不出去。
可這還遠遠不夠,冉秋念的野心更大,想要的也更多,除了錢還想要名,這就需要好好籌劃一番。
“你且等著,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我已經打聽清楚這東風將會從何而來,只等我借得三分勢,好好為我們的鋪子揚一把名。”
冉秋念話里毫不掩飾的野心讓錢多心下,忍不住順著冉秋念所說的想了下去,這一琢磨,他原本就不平靜的心更加激起來,若真如東家所說,這簪花小閣往后只怕要在京城獨占鰲頭了。
“若是我爹泉下有知,知道我不僅接下了他的班,還能把簪花小閣做到那樣的位置,他不知要有多高興。”
錢多抑住心頭激,眼眶微紅,說出了這樣一番話來。
冉秋念只能無聲的拍拍他的肩膀,失去至親的痛苦,旁人不能為他分擔分毫,只有他自己慢慢從悲痛中走出來。
錢多很快就收拾好了心,問起冉秋念的打算來:“東家的這陣東風打算從哪里借,如何借勢?”
“山人自有妙計。”
冉秋念不知想到了什麼,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賣了個關子:“到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錢多好奇的抓心撓肺,可冉秋念卻存了心逗他,話只說了半句,就笑瞇瞇的轉離開了。
冉秋念剛走出鋪子的大門,就迎面與一個長玉立的年輕公子撞在了一。
“抱歉,在下莽撞了,不知姑娘可有什麼大礙?”
那公子哥一副書生打扮,手上拿一把折扇,端的是一派風流儒雅,冉秋念后退幾步,與人拉開距離,聞言,忍不住往他手上的折扇看了好幾眼。
那公子哥見狀,頗為自得的打開折扇自詡風流的扇了扇,出一抹溫和笑意,冉秋念卻被這掀起的冷風得又退了兩步,忍不住歉聲問道:“這大冷的天,公子用折扇不覺得冷嗎?”
實際上在扇開折扇之后,公子哥明顯也有一瞬間的僵,在聽到冉秋念的話后,更是幾乎掛不住角的風流笑意。
冉秋念只見對面這人輕咳一聲,緩緩收回折扇,對著冉秋念垂眸笑道:
“我見姑娘發間釵環樣式新穎,從未見過,想來是在這簪花小閣買得的?我注意這間鋪子許久了,今日正好途徑此,便過來看看,若是還得了眼,便借此機會為我家中幾位妹妹挑選一二。”
公子哥眼神閃爍了一下,在冉秋念的發間一掠而過,故作不經意的出聲問道。冉秋念卻察覺到了幾分違和,有些警惕。
這女人,肯定是在裝模作樣變著花樣狐媚子邀寵,還敢拿太後的身體開玩笑,等著皇上發飆被打入冷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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