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兒！

蕭殷拼著一口氣下潛，想著冉秋念所在的地方游去。

他抓住了下沉的人，可冉秋念的上綁著石頭，就像是水下一雙無形的手，在與蕭殷拼命爭奪冉秋念的歸屬。

冉秋念的眼睛閉，看上去況很不好，蕭殷抓著人想要浮出水面，石頭的重力讓上浮的舉變得異常吃力。

興許是到了邊人的作，原本雙目閉面蒼白的冉秋念，竟掙扎著睜開了眼睛，從昏暗的水底，看了過去。

冉秋念怔怔的看著水下拼命想要將自己托向岸邊的人，盡管昏暗的線讓辨不清眼前人的面容，可就是知道，救的人是誰。

是大哥哥，冉秋念被齊若云打護城河的時候，提前閉了一口氣，但因為掙不了上的石頭，力氣耗盡，腔殘余的空氣也所剩無幾。

本以為只能閉上眼睛等死，誰知張開眼睛之后看到的第一個人竟然就是蕭殷。這一瞬，冉秋念心頭大震，一時百集。

冉秋念想要順著蕭殷的作隨他一起上浮，可上綁著的石頭太重，的力氣也早就沒了，只能徒勞無功的了手指。

當務之急，必須趕把冉秋念上的石頭解下來。

注意到冉秋念還有意識，蕭殷松了口氣，加快了手里的作，他趕來的太過匆忙，上沒有什麼可以用來劃破繩子的工，只能試著找到捆綁的繩結。

劉合也不知道從哪里找來的繩子，十分結實，本不可能徒手扯開，可水下視線阻，蕭殷一時之間也難以找到繩結所在之。

冉秋念腔里的氣息已經快要耗盡了，到口悶悶的疼，在這樣耽擱下去，不但救不回來，連蕭殷都要被搭進去。

意識到這一點，冉秋念便焦急起來，的命本就是撿來的，若是當真折在這里，雖不甘，但也僅此而已，可若是平白連累了蕭殷，真是死也不能瞑目。

該死的齊若云，恨恨的想著，眼前一陣發暈，意識已經有些不太清晰。

趁著自己徹底昏過去之前，冉秋念的雙手彈不得，只能用腦袋輕輕推了推蕭殷，想要讓他放棄救自己，回到岸上。

蕭殷察覺到冉秋念的打算，本不為所，他攬著冉秋念的腰，拉扯著那綁著石頭的繩子，一點點去索繩結的所在。

終于，在冉秋念的意識徹底回歸混沌之際，到上一松，肩上的水忽然變大。

水聲翻涌漫過耳朵，可的腦中卻只能聽到蕭殷沉穩有力的心跳聲，這令人心安的聲音，一直伴隨著沉沉睡去。

蕭殷解開了綁著石頭的繩索，雙手抱住冉秋念，這才發現，人已經失去了知覺，他心頭大震，想也不想便附上了冉秋念的雙，緩緩渡去了一口氣。

他的雙目的盯著面前人閉的雙眼，一邊給冉秋念渡氣，一邊抱著人拼命上浮。

盡管是這樣親的接，此時此刻，蕭殷的腦中卻什麼旖念都沒有，只存著一個念頭，無論如何，冉秋念絕對不能死。

在幾乎耗盡最后一口氣之際，破開水面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蕭殷猛地了口氣，讓潤的空氣重新填刺痛的腔。

翻滾的水面上，只有漆黑的夜幕和滔滔的水聲，蕭殷借著一點朦朧的月，凝神看向懷中臉蒼白的冉秋念。

“念兒，醒醒。”

蕭殷咳了一聲，聲音有些沙啞，他一手抱住昏迷的冉秋念，一手上冰涼的臉頰，若不是冉秋念鼻翼之間那細若游的氣息尚在，蕭殷幾乎以為冉秋念已經死了。

盡管蕭殷的呼喚沒能得來回應，可那份失而復得的狂喜卻足夠他支撐著自己，在這無邊無際的大海上為他們搏出一條生路。

沒錯，蕭殷在確定了冉秋念還活著之后，才分出一些神去打探周圍的況。

他們是在錦繡城的護城河落的水，此時秋水泛濫，護城河的水更是四通八達，他們在水下沉浮，順著水流漂了許久，本沒有機會辨別方向。

等到浮出水面之后，天已經暗了下來，更難在陌生的水域上，辨認出安全的地方。雖然看不太清楚，但是蕭殷可以從水的味道和風的氣息中，斷定他們已經不在護城河范圍之。

這兒，四面無邊無際，水域開闊，水里帶著咸味，應當是一片海域。

護城河確實通向大海，只是，蕭殷不能確定，他們順著水流被沖到了東海還是黃海，這兩片海域都與護城河相連，但方向卻南轅北轍。

秋天的海上，原本就十分寒涼，到了夜間，更是刺骨難忍。

蕭殷先前為了在水里救出冉秋念，已經耗費了許多力氣，此時雖然看上去已經險，實則若不能盡快找到棲之，等待他們的不是力氣耗盡重新沉大海，就是寒氣，被冰冷的海水凍僵。

更重要的是，冉秋念的也已經不住海水的浸泡，的氣息十分微弱。

蕭殷將冉秋念托在懷里，抬頭看向夜幕上空，為今之計，他只有通過星象大致辨別一下方向，死馬當活馬醫了。

他選定方向，便帶著冉秋念游去，海水冰涼，加速消耗著他的力氣，蕭殷不知疲倦的游了許久，才終于在力氣快要耗盡之際，看到了不遠的一座小島的廓。

看來他選的方向并沒有錯，看到小島之后，有了目標，原本快要耗盡的力氣又莫名生出了一些，他將冉秋念托了托，確保海水不會灌的口鼻，才繼續向著小島游去。

“于叔，快看！那里好像有個人！”

不遠一艘漁船晃晃的也向著小島駛去，船上一個十多歲的年忽地從甲板上跳起來，指著蕭殷和冉秋念的方向驚呼。

“大晚上的，怎麼會有人？多半是塊礁石，別整天大驚小怪的。”

于叔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本沒有把年的話放在心上。

“是真的，真的有人，于叔你看！島附近的每一塊礁石在哪我都知道，怎麼可能會記錯，那本就沒有礁石，分明是個人！”

于小子指著那看了又看，篤定的非要拉了于叔過來看，于叔沒法子，只好順著他的力氣走到甲板上，往那邊看去。

“唉喲，還真是個人，好像不止一個人，快點快點，把漁船開過去，這麼冷的天，誰家的皮小子還往海里跑，不要命了？”

黑燈瞎火的，于叔也沒看清楚，只以為是島上漁民家的孩子貪玩跑出來落了水，趕招呼著于小子一塊兒把漁船的方向調換了。

別看現在已經能夠看到小島了，實際上還離得遠著呢！好在漁船的速度很快就追上了蕭殷，此時他也已經疲力竭，不過是憑著一口氣，強撐著往前游。

“快點，抓住繩子，我拉你們上來！”

于叔把漁船停在不遠，從甲板上丟下去一繩子，正落到蕭殷的面前。

興許是海水太冷，降低了蕭殷的知，到繩子丟到面前的時候，他才終于發現一艘漁船被驅使到了他的近前。

若是在岸上，蕭殷絕不會等到人都到了前才發現，但他此時實在是強弩之末，即便心里還有警惕，卻不得不抓住眼前的繩索。

冉秋念的況越來越不好，他已經不敢再耽擱下去了。

見那兩個人抓住了繩子，于叔才和于小子一起把繩子往回拉，讓漁船與那兩個落水的年輕人越靠越近。

等到船行至跟前，到冰涼的木板，蕭殷拼著最后一點力氣，把冉秋念先托了上去，于叔招呼著于小子把冉秋念救上甲板，又手去把力的蕭殷拽了上來。

等到兩個人都被救上了岸，于叔才有功夫去細看被他救上來的這兩個人。

“你們倆是誰？看著面生，不像是島上的人，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于叔此時也發現是自己先前想岔了，這兩個人雖然年紀都不大，但是卻絕對不可能是島上漁民家的孩子。

他們這窮鄉僻壤的小地方，養不出這樣的孩子。

于叔沒有讀過什麼書，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詞來形容眼前被他打撈起來的一對年輕人，只覺得這兩個孩子有種說不出的貴氣。

不說那昏迷不醒的娃娃，就眼前這小伙子，給他的覺，就好像見到大當家的一樣，讓他有些不敢親近。

“我們是落水后被沖到海上的，多謝二位出手相救。”

蕭殷的臉也不太好，出于警惕，他并未將自己和冉秋念的份直接告訴船上的人，幸而于叔他們對蕭殷和冉秋念確實沒有歹意，蕭殷能察覺出這些，心里便不著痕跡的松了口氣。

盡管他已經疲力竭，卻還是強撐著站了起來，走到冉秋念邊去查探的況。

“能在海上帶著一個人撐了這麼久，你這小子也是條漢子。”

于叔嘆了一句，盡管這兩人有些來路不明，但因為兩人的年紀都不大，他也就沒有太過提防。

于小子見蕭殷走到那昏迷過去的姑娘邊，便也湊了過去。蕭殷察覺到他的靠近，但因為沒有到惡意，就沒在意。

于小子蹲在蕭殷邊，也向冉秋念看去，見冉秋念年紀和自己相仿，又長得這麼好看，頗有些臉紅的小聲問道：“和你一起落水的這位姑娘，是你妹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