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擔心。我沒有惡意，結一方善緣罷了。”

“耗費十五載，我踏遍一萬八千里會稽群山，所見之人無數。”

“沒有用過天材地寶、大補藥，十五歲便有漸臻于化勁之勢，這樣的天賦，在其間也能排得進前五了。面對一個天才，提前結自然是相當不錯的。”

這人十五年前就在山里走了，外表年齡卻只有二十歲，這是駐的境界？還有居然能夠看出我過去沒有用過練武的藥？這是什麼眼力？

持續聽聞這樣刺激的消息，趙青不由得手按住了口，用以緩解心中震驚。

話說我才前五嗎？也不知道準確與否，這個時代又沒有監控，總不至于查清楚自己的所有底細吧。

不過想來，對方應該并不知道我是從十三歲才開始習武的，畢竟自己可沒有跟他人說過。如果按七八歲甚至更小來算的話，那應該是有所低估了。

趙青默默思索著，心中對大補之、天材地寶這類能輔助修行的事生出了莫大的。

想來真正有勢力的人練武所用到的資源，估計比自己多比千百倍還不止，這就是出的差距啊。

不過這一世自己已經擁有了天才之資，要求也不能太高了，不太現實。就是不知道這諸稽無辭說著要結天才，究竟是什麼態度。

話說我現在開口說要拜師，能夠功嗎？但他又沒說出過自己的境界，冒然拜師，到時候后悔就來不及了。唉，想那麼多干啥。

一副專心聆聽指教的模樣，只是眉頭略微皺起了幾分。

……

諸稽無辭低頭看著比自己低了一個頭的趙青，雙眼微瞇。小姑娘還是經驗未淺，沒法完全藏住心里不服氣的緒，不甘心被他人下。

大越自無余建國以來，七次遷都，但都城一直在會稽群山附近。

會稽山千巖竟秀、萬壑爭流，景秀麗幽，再加上山中有禹王陵等先古跡留存，歷代以來有許多不知名的高人前來瞻仰探索，留下了不傳承，因此武學之風興盛，高手頻出。

自己評價這位住在山里的小姑娘能在這片區域排進前五，也意味著即使范圍擴大到整個越國，都能夠排當代前十五的名次，這不可謂不高。

沒想到名列前五，在心目中還算不上真正的鼓勵贊揚。

不過這麼自信也算是一件好事，有時候知道的越多，反而越不相信自己，生出了猶疑，削損了心氣。勁由心意生，氣自煉神起，不服氣，才能踏破修行途中的重重艱難。

見到“弱者”財卻并不起意，聽完自己的多番話語后仍然保持謹慎，又有心氣和悟，縱然資質差了幾分又有何妨。

高門大戶對于孕婦的滋養遠超平民，事實上，即使不計后天服用的名貴藥材，貴族出的孩仍能領先普通人一大截，這是在出生前就決定了的。

但大越也不是沒有能改善資質、加快練勁進度的寶。

恍惚間，他仿佛在小姑娘的眼神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老師的影子，以及越國的影子。

諸稽無辭突然長嘆了一口氣，在心里作出了一個決定，開口道：“其實像你這樣，悟卓絕，自發琢磨出練勁的法門的人，我生平還見過一人。”

他后已經陷黑暗的山林和村莊突然被燦爛的芒照亮了，就像升起了一微型的太。難以計數的點劃過夜空，在半空中拼接組了一幅宏大生的圖卷。

圖卷上是一片筑于河畔高地上的華亭臺樓閣，四周有著高大的城墻圍繞。外郭則分布著署、宗廟，以及繁榮的街坊集市。

視角轉過，只見一個小男孩從里面的一座樓閣中跑出，作輕巧地爬上了墻邊的一棵梧桐樹，左手扶著墻頭，右手則從袋中掏出了一把細小的木劍。

男孩一邊目平靜地看向天邊變化多姿的云朵，一邊隨手揮木劍，令劍尖在空中劃過一個又一個圓圈。

趙青眉頭舒展開來，雙目微亮，出好奇、帶著些迫切的眼神。

如果說之前諸稽無辭向自己道出各種，還能說是他見識廣博，但是現在顯的手段，絕對是真正的高人。

這幅發的態圖卷，是下六氣中君火的效果，既可以簡單的引導氣氣使得空氣發發熱，也備著焚滅方圓百丈的可怕威能。

而關于圖卷中的景象，趙青已經猜到了，那一個同樣自悟運勁之法的人，正是畫面中那一個小男孩。

很想知道他的份，以及后來又取得了什麼樣的就。

不知不覺中，武學已經為了在這個時代的寄托之一，任何關乎自武學提升的消息都很關注。

諸稽無辭原本一直平淡的語氣突然間有了起伏，給人以幾分沉重的覺：

“他就是我大越故將軍靈姑浮的結義兄弟，越國的第一高手，被諸國稱為‘大劍師’的絕代高人，沈沉道。”

“大劍師祖上本是楚國羋姓沈氏，在先王允常年間遷越國，得下大夫之位，封邑在檇（zuì）李，ＵU看書 www.uukanｓhu.ｃom比鄰吳地，本應開啟家族興盛的時代。”

“但僅僅在半年后，吳越間發沖突，戰火彌漫邊境，檇李被吳軍攻占，沈氏的封邑被洗劫屠戮。一夜之間，整個家族只剩下了一名六歲的孤兒逃得命，他就是未來的大劍師。”

“就這樣，年、孤流落在吳境的沈師為了生存，也為了復仇，自悟勁法，明，悟化罡；于跡發現先古籍，師法前輩，同修煉氣之道，進境斐然。”

伴隨著諸稽無辭的述說，圖卷中畫面也在不斷變幻，一步步描繪出沈沉道人生的進程：

寒冬臘月之際，攀上沒有毫人煙的高山絕巔，將自埋極厚的積雪，屏息凝神，以求領悟天之、人之；

探索蔽的古墓，克服墓中種種可怕致命的機關，從中挖出了一件銘刻了鳥篆的寶劍，神兵手，勁力貫徹下，斬出了離十余丈的劍氣……

趙青注視著不遠的畫面，旁觀著這位自己的前輩渡過了一次次生死危機，深刻會到了獨自修行的艱難。

同時，心中約有所猜測，諸稽無辭與沈沉道間的關系應該很近，也許就是一對師徒，不然也不會知曉這麼多往事。

原本決定在對方講完沈沉道的故事后，就開口表示自己想要拜師學藝的意愿。機會是要靠人把握的，無論自己能不能功，總不好等著別人過來收徒。

但現在在思考，對方施展法力，聲形并茂地向自己講述這些，其中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呢？

這會是一場考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