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他日,今日便有機會了。”林易秋知道這男子是一個明事理的人,但其他村民不一定會理解鼠疫要隔離防治的道理,“你若是信我一會兒便全部聽我行事,若是村民們不肯鬧將起來還請大哥從中調理。”
那男子聽得有些懵懂,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打心底里相信這個大夫。
“好,姑娘只管吩咐就是了。”
林易秋看完了那婦人又為下一位看。
這一位有些咳嗽,痰里還有,皮紅,在高熱狀態,總是嚷著口,卻連林易秋走到面前都不知道,顯然神識有些模糊了。
林易秋又寫下一個方子,同樣問了這人名字寫上方子上,然后將方子在距離邊三尺遠的石子下。
將這十幾個村民看完,最后林易秋又朝那小孩招手,“到你了。”
小孩道:“我就是長了幾個包,應該沒病。”
那男子朝林易秋道:“月兒就是不喜歡吃藥,嫌苦,求姑娘給看看吧,也染了。”
林易秋早看出也染了鼠疫,是腺鼠疫型,幸虧是染初期,看完也寫下了個方子,依舊是在石子下面。
有村民見已經給所有人看完診了,便說要拿著方子去城里抓藥,林易秋攔下了。
“大家放心,一會兒就有人來給你們抓藥了,而且是免費的,但現在你們得先聽我,哪兒也不去,在這里等著人來幫助你們。”
那些村民面面相覷,不知道是誰了句,“這的不會是報了,讓府的人來抓我們吧,我們得的可是疫病啊,像說的,會傳染的,你瞧把自己包怎麼樣了,什麼看病,本就是騙我們的,一會兒衙差來了一定會殺了我們,可能更糟,我聽說以前有人得了傳染病被活活給燒死了!”
“別聽的,我們走!”
有人站了起來,想要繼續往前走。
“不行,你們不能再前進了,你們會把病傳染給其他健康的人的。”
可是那些村民哪里會聽,以為林易秋是府的人,攔截他們只是為了殺死他們,全部都不顧林易秋站在他們前面,上前推。
關鍵時刻那男子攔在了林易秋的前面,用自己的為林易秋與村民間隔開了一定的距離,“大家聽我說,這姑娘說的有道理,別沖,先等等看。”
“你是不是傻了,你婆娘已經病這樣了,本就是離死不遠了,你不怕被燒死難道不怕小月被燒死麼?”
這條小路并不大,只要一個人開了雙手站在路中間那就是一夫擋關萬夫莫開,那男子材本就高大,雙手這麼一,大家都是被他給攔下了,“大家聽我說,這位姑娘一瞧咱們便說出了病癥,又給咱們開好了方子,就是神醫啊,是天佑我們,賜給我們的福氣,你們可別犯渾,沖撞了神醫。是真是假,等一會兒來人就知道了,若真是衙們里派人來殺我們,我王四第一個在前面為你們擋刀。”
這王四平時在村民們大概也有些廚房,聽他這麼一說,大家就安靜了許多,可是剛剛才安靜,突然又不安靜起來了,因為遠已經出現了一隊穿衙服的衙差,正向這邊跑來。
“是衙差,果然是衙差,這人就是要殺我們的!”
一個有大了起來,其他人都驚慌起來,也不往前走了,掉頭往回跑,有些還往山上爬。
“都回來,真的不是來殺你們的,你們瞧瞧他們手里拿的是什麼,不是刀劍,是食和水!”
那些衙差已經跑得有些近,本來也有一些懷疑的王四看清了他們手里的東西時就徹底放心了。
“大家快回來,真是來救咱們的。”
其他人雖然不太相信,但還是回頭看了一眼,見那些跑來的衙差手里果然沒有刀劍只有食和水,都慢慢地又走了回來,還按剛才林易秋給他們方子的地方依次坐好。
松風先跑了過來,見林易秋沒事才放心了。
松風有著孟月歌給他的公主令牌,讓一個地方縣令派些衙差和提供些食水是完全沒問題的。
那些衙差也全都蒙著面,并沒有走近那些災民便將食水放下,林易秋將剛才那些開好的方子收集好給其中一個衙差,吩咐他按上面的方子拿藥。
那衙差去了很快又回來了,原來縣上的藥館都說配不齊上面的藥。
松風奇怪,難道林易秋寫的是什麼稀藥材,便將那些方子拿過來看,只見上面大概是三個方加減的。
第一個是黃芩、連翹、板藍、元參、黃連、薄荷、赤芍、夏枯草、生甘草,他賣藥這麼些年大概也懂了許多藥,知道這幾味配伍之后有清熱解表,消腫解毒的作用,但這上面的藥材都很普通呢。
第二個是生石膏、水牛角、生地、黃連、丹皮、知母、半夏、仙鶴草、全瓜蔞,有清熱解毒,涼止的功效。
第三個是淡竹葉、丹皮、生地、白茅、元參、黃連、生石膏、紫草、側柏葉,有涼、清營解毒的功效。
“這些藥材車上倒是都有,只是車上這些是準備救遠火的,近的火嘛……”松風突然想到了,“早茶老是吵著要來找你,正好,這次讓他帶著藥材來,將我們在北落的藥坊先開起來,順便讓這些村民點益,吃上藥。”
松風有帶著信鴿隨行,說做就做,寫了信就放了信鴿。
林易秋又令衙差們在此搭好帳篷,另準備好鍋灶,還有其他生活必需品,留下夠三天的藥就重新出發了。
*
越接近雁河流域,越是發現更多的災民,而且是生病的災民,林易秋按之前一樣,分批隔離醫治,也是幸虧了孟月歌的令牌,一路上的縣令都不敢不聽號令,衙差隨林易秋調用,資也隨林易秋取用,只是藥材短缺,眼看著出發時備的一車的藥都快用完了。
“再這麼下去可不行,沒等走到花無極邊,咱們就了桿司令了。”松風憂心地著幾乎一空的車。
林易秋也在想辦法,北落一向缺醫藥,眼下需求量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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