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易秋和花無極在一片矮灌木后面伏好，一會兒便見一個老人從山上下來了，手里提著個竹籃，里面的紙燭黃紙還好好地。

這老人便是白天那位小娘子的老父親，也是林易秋懷疑與林懷仁之死有點關系的知人。

林易秋和花無極對了一眼，看來這老人是還沒走到又往回走了。

林易秋正準備走出去攔下被花無極拉住了，給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果然，那老人走沒多久又停下了，嘆了口氣又往山上走去。

林易秋和花無極跟在其后，慢慢上山。

凰山凰頭的位置有一山坡，而林懷仁的墳便埋在那里。

老人站在遠看著那墳半晌，最后終于慢慢走近。

他在墳前跪下，將紙錢放在一邊點燃，又去點白蠟燭，這山上有風，剛點燃的蠟燭不一會兒便滅了，可是老人心里有鬼，不知道想到什麼張兮兮地口里念念有詞，風停了，蠟燭終于點燃了。

“可惜聲音太小，咱們又離得遠，聽不清楚啊。”林易秋憾地道。

“不用聽，咱們也會知道他說了什麼。”花無極得意地著林易秋，“遠偵察敵通常會用到一門技藝，你知道是什麼？”

“是什麼？”林易秋不恥下問。

“語。”

“哇，你還會語啊。”林易秋驚喜地出聲。

“小點聲，你還真不怕被發現啊。”花無極急忙捂住了的，不過此風聲大，就算林易秋這樣出聲音來，到了墳地那邊也被風聲擋住了。

“他剛才說，讓你爺爺安心長眠，早日投胎，又說不是自己不幫他，而是他也幫不了，如果他幫他，那他一家人都會沒命了。”

“這麼說他果然知道。”林易秋一喜。

“嗯，這麼看來是的，不過咱們得讓他說更多才行。”

“怎麼讓，你想酷刑供？”林易秋皺了皺眉頭，就算是幫爺爺查案，也不想用什麼不好的手段。

花無極搖頭，“有時就算用酷刑供不一定得出，但鬼神可以。”

說完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手里多了一顆小石子，著挑眉一笑，然后手指一彈，那顆小石子便被他彈了出去，石子破空消失，而另一邊，那老人剛點好的蠟燭應聲而滅。

那老人明顯一慌，手里還沒有放好的火折子滾出老遠。

他四下里張了一下。

心里抖著。

明明沒人，沒風，這蠟燭卻突然滅了。

遠樹木在搖晃，空氣中嗚嗚嗚，仿佛有人在低吼，又仿佛是有人在哽咽，總之像是一種來自地獄深的聲音，令人骨悚然。

老人突然朝墓碑使勁地磕起頭來，每一下都呯呯直響，連躲在遠的林易秋和花無極都聽到了。

“佩服！”林易秋朝花無極豎起大拇指。

“當然。不過我只不過是渲染了一下氣氛而已，真正讓他害怕是他自己心里的鬼。天地之間沒有鬼，鬼在人的心里。一個人心里若是住進了鬼，哪里都是地獄。”

“如果他再不說我還真要用非常手段了。”林易秋現在是百分之百確定他知道爺爺的事，眼看著一個人蒙冤而死卻而不說，這是多狠的心啊。

“噓。他開始說了。”花無極眼睛過黑暗盯了那老人一張一翕的。

“林國手啊，不是我不想為你做證，實在是這事我本做不了主啊。”

“你知道的，我只是一個小小的藥庫小管事，手里也只是握著開門的鑰匙而已，誰我看我都得開，而誰我不說話我也不敢說話啊。”

“我知道，當初是我不好，總是從藥庫里拿人參，可是我也是沒有辦法啊。你知道的，我家里老婆子早早就去世了，就留下一個獨，又弱，我若不用參水吊著的命，也要離我而去。”

“我知道國手你是知道此事的，還幫我保，也是因為此事而被陷害，有苦說不出，我知道，都是我混賬啊，明明你是為我遮掩，而我明明知道他們想借此冤枉你，可是我還是沒站出來為你說過一句話。可是，你不知道，就在那時我兒……早就被他們抓去了啊。而且，我也沒想到……沒想到事會變得那樣不可收拾，更沒想到會害死林國手你啊。都是他們，他們……”

老人痛哭流涕，卻沒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自己邊多了兩人。

“說說吧，他們到底是誰！”

老人一回頭，發現竟是白天見過的林大夫，頓時全一癱，跌坐在地。

“我……我……”

“不急，你可以慢慢說，正好，我覺得這里是個能讓你好好說一說的好地方。”花無極也不再理他，反而恭敬地退后半步，雙手一合十，朝著林懷仁的墓碑跪了下來。

“林爺爺，無極來晚了。在這里先給你賠罪了。”說完，鄭重地磕了三個頭。

林易秋也雙手一合十跪了下來，這是穿越到這上第一次來林懷仁的墳前祭拜，“爺爺，今天來得匆忙，沒準備什麼好東西，等為您雪了冤，秋兒做十樣點心給您帶來。”

說完，也拜了三拜。

拜完，轉向著那老人就地盤坐，“老人家，你就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吧。”

老人痛哭點頭，“好好，我都告訴你，就算因此而死了，也是賺了這麼多年的活頭，只是怕下到曹地府無面對林老啊。”

老人抹了眼淚，著遠方，似乎在回憶著什麼。

“我姓鄭，單名一個城字，當年是太醫院里負責藥庫的管事。原本我也是一個老實本分的人，雖然經手無數名貴藥材，可從未想到要拿一分，就算生活清貧些我也認了，可是可是，命運如此不公，我娘子意外死了，我膝下就一獨也弱多病，必須得靠著參水養著。我一個月俸銀才二兩，可是一兩上好的參就要五兩銀子，長此以往，本不敷出。太醫院里的藥材只供應大，可是珍貴藥材無數，每年是發霉變質的都扔了不，我心想，與其浪費還不如拿一些來救命，于是，我便趁著職務之便拿了一些。我拿得不多，以為神不知鬼不覺，誰知還是被人發現了，而且不止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