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大當家吼，那人才讓黑人和林易秋一起進去。

這間進去是個小廳，廳的正向原來應該是敬奉著佛像，此時卻不見佛像，只掛著一張天師捉鬼圖。

“張什麼，在左邊，往里走。”

左側小門門沒并，垂著竹簾，里面人影綽綽。

“哪個是大夫，給老子滾過來。”里面又吼了。

林易秋皺眉，這人說話還真是不客氣，若不是虎落平，哼，才不給他治。

“我老子是林家醫館當家，我爺爺是前太醫院院首，你要是再自稱老子，我可治不了你的病。”

林易秋朗聲而進。

而屋的此時的模樣實在讓忍俊不。

一個滿臉胡子的男人坐在大大的坑鋪之上，兩只腳差不多湊到了臉前，而雙手正用力地往那兩只上上下下地抓個不停。

腥味中還帶著點臭氣。

林易秋用袖掩鼻，“行了，別抓了，你若把皮全都抓爛了，到時好起來也到是疤，得多難看。”

那大當家了林易秋一眼，眼里的輕蔑還未完全展出來就已經復低頭著自己的腳又抓起來。

“會就趕說方子，若是不會還敢說大話，老子也讓你嘗嘗這的滋味。告訴你，就老子這，已經傳染到三個得罪過老子的人了。”

林易秋心里哼了一下，明知道會傳染還傳染給別人，真是沒品。

表面上卻不聲，“我先看一下你的腳丫子和手，確定了之后才能給你用藥。”

說完，走近，那大當家先是一愣，然后倒是主將雙手雙腳了開來，“你……還是別靠近了，我剛才說傳染給別人是真的，但也不是我故意的，他們幾個就是跟過打了兩場架，又穿過我的草鞋，然后就會了。”

因為靠近了，林易秋不敢說話，免得臭氣進，惡心了自己。早知道會順便來看這麼個診，就把那塊黑布戴上了，不是為了遮面，是為了避臭。

走近一看，發現這人的病跟自己猜的差不多，只見他雙手雙腳全是水泡，因為好多地方被抓破了，滲著水。水里又有膿水，惡臭難當。

“快，人開個窗。”林易秋實在不了，直揮手。

大當家便令人去開窗。

“然后呢？”

“人拿幾盆涼開水來，倒上些白醋，你自己將你這腳洗干凈了，用干凈的布干。若是沒干凈的布，現在可以開始備了，用開水煮半小時然后放太底下曬開備用。”

大當家又吩咐人去做。

一會兒，有人端了好幾盆涼開水過來。那大當家倒也不麻煩別人，自己把腳進盆里，洗了一盆又一盆，剛開始那水還是黑，后來變紅，再后來黃和接近無。因那手腳的皮都抓破了，放進水里洗，水里還加了醋，自然疼得不行，不過這大當家也能忍，或許在他看來，疼點總好過得不了。

看到大當家要將洗干凈的腳往坑下邊的草鞋上套，林易秋急忙止住了，“你的鞋，不管新的舊的，只要穿過一次的，全部燒了扔掉。”

大當家聽到此話，將雙腳放回坑上。“那我豈不是沒鞋穿了。”

“你要是心疼腳呢，就一天一雙。你要是心疼錢呢，就干脆別穿鞋了。”

底下一個小跟班道:“這草鞋都是自己人在山上扯草編的，要多有多，哪用心疼，小大夫只管說怎麼治。咱都不心疼，只心疼大當家這腳。”

大當家回頭瞥了那說話的人一眼，“你這小子倒有良心，這會子也會說話了。”

林易秋可不是跟他討論這個來的，“現在晚了，你們也進不了城拿不了藥，這樣，我留下一個藥方子，你明天人去城里的林家醫館拿。一個是泡腳的，一個涂抹在腳的的，涂的范圍比的范圍大一點，這種病不但會傳染給別人，自己上也會越染越大，擴大了范圍才涂才有徹底治愈的希。”

大當家著林易秋晌，“你說的真管用？你就是那林家醫館的人吧，老子可告訴你，老子記仇，你要是沒治好老子，老子踩了點到時隨便找上門去砸館子。”

林易秋額，這人是多喜歡娃，短短一句話里就出現了四次老子，看來讓他改這口頭禪是沒辦法了。“隨時歡迎，但我也有一點要申明，我治病可是要收錢的。這次算是上門服務，加收上門費，加上藥費，一共是五十兩。”

“五十兩！”大當家還沒說話，底下先有人驚呼出來了。

“媽的，你不去搶得了，老子占山為王還沒像你這麼囂張呢，五十兩，夠一家子人吃上幾年了，你隨便看診就要收五十兩！”大當家也不冷靜了。

“這的確是我的看診的價格，不過，你手頭上沒錢可以欠著。”

“欠著，你不怕我欠著就不還了。”

“怕？五十兩我還沒放在心上。倒是大當家，我送你一句話，有錢不是萬能的，但沒錢是萬萬不能的，你領著這手底下這麼多號人，是占山為王，偶爾搶一兩個過往的商販真是埋沒了，你可知道我手底下的一個抓藥的伙計一個月的薪水是多？”

“多？”又是剛才那個小跟班問了出來。

“二兩。”

“二兩！”大當家又不冷靜了，“他的，我整天刀口上，算下來一個月也沒穩定的二兩收，一個小小的醫館伙計每月便穩穩地能拿二兩。”

“錯，不穩，按現在的行，不久后便會漲到三兩。”

“三兩……”那小跟班掰了手指數了兩遍，“你騙人的吧，我老家一個師爺月俸都沒三兩。”

“小地方能可跟大京城相比。所以，你們只需要知道，這想要富靠打家劫舍是沒前途的，趁著年輕，找個正經的事做，越是做新酬越高，等到老了就不愁了。”

大當家似乎回過味來，“你不會是朝廷派來勸安的吧？”

林易秋一愣，又一笑，“就你們八寶山這幾號人朝廷還看不上眼吧。”

“什麼幾號人，這八寶山上至有一半人歸順于我，算起來總共有五百來人呢，拉起來可是一支大隊伍。”大當家見他輕視他，便將自己的家底都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