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橋聽到大張如此問便責怪道:“小姐怎麼會如此做?小姐所說的賺不是指向婦人收回錢來,而是指那婦人在咱們這種既看好了病,又得了便宜,最后卻連句謝謝都沒當著小姐的面說,必然心里不安想著報答。只需要稍稍想想便能想到,最好的報答大夫的方法自然就是為大夫介紹病人啦。所以,小姐指的是那婦人能為咱們醫館帶來病人,病人多了,自然就有錢賺了。”
阿橋說完,朝林易秋討好地問:“小姐說是不是?”
林易秋點頭,“嗯,阿橋倒是看出來了,不錯,有前途。”
大張撓著頭道:“小姐小小年紀心思咋那麼多?看一個病人就能想到很久以后的事。”
阿橋手拍他,“小姐那目遠大好吧。”
大張努了努,覺得自己肯定是不可能想到林小姐想到的那些事了,但努力工作他會,“也許明天就有新病人了,我去將幾樣易發的藥材再好好地曬曬。”
*
大張和阿橋自去忙碌,林易秋卻因想到林懷仁有些心事重重。
最近越是讀林懷仁的書越是覺得這個人讓打心底里敬重,不是原主的爺爺的關系,而是一個同行人發自心的敬重。
連問診時都能考慮到病人的心世界的一個人如何會是一個貪圖一點小利進劣制藥材去害人的人呢。
而且以林懷仁的心思,就算他要做壞人,也會是一個聰明的壞人,怎麼會那麼容易被人抓到把柄,還輕易地就放棄了自己的生命。
他敬重每一個生命,自然也包括他自己的。
難怪父親會因為爺爺的死而悲痛得發了瘋,逢人便說爺爺是被冤枉的。
現在,細細一想,覺得里面怕是有什麼,只可惜聽父親說這件案子已經什麼線索都沒有了,爺爺自殺留書,筆跡經三司的專門人士檢驗過,的確是爺爺親筆所寫。
但如果是強迫的呢?
或者仿冒筆跡的高手冒寫?
又或者……
林易秋想了許多,可是都已經無法證明。當年的案子已經定了,因為林懷仁留了那張認罪書,皇上又念在他醫人無數,并沒有在他死后追加什麼刑責,林府也沒到牽連,林知禮還在宰相的推薦之下當上了,而原本嚷嚷著要為父親平冤的林知禮也因為一頂帽而收了聲音。
林易秋甚至在想,還有沒有可能收集到其他佐證證明林懷仁的清白,如果有,一定不會放過。
想到林懷仁的死,又想到這次查茶葉之事,林易秋覺得應該再跟父親面談一次,站起來朝門外走,可是才走到門口就有新況了。
*
大張以為明天才有新病人,就連林易秋也以為今天的開張只是個意外,誰知這個意外開始連連了。
這次來的是幾個年輕的小姐。
“你就是林小姐吧。”其中一個小姐一進門便將目鎖定在了林易秋上。
“是,各位小姐這是……”
剛才問話那小姐單獨走了出來,將林易秋往邊上拉去,直到走到角落別人聽不到談話聲,才住了腳,“我聽說你會調制那個面,能讓皮變得更細白,我們幾個都想要,錢不是問題,最重要是效果。”
林易秋一愣,只為皇后調制過面,這位小姐又是怎麼知道的?
看來那高墻之也不僅僅是花無極安有眼線。
而且,看這小姐有些眼,好像在什麼地方曾見過。又仔細想了想,應該不是在宮里見的,那就是宮外……
突然,想到了,就是那天在雜耍團里和孫文敏一起的那位小姐。
林易秋有意想打聽一下的來歷,便道:“小姐不會是聽錯了吧,我這里是醫館,可不是你說的什麼配制面的地方。”
那小姐見林易秋裝傻,便急了,“哪里不是,這事我雖然是聽舅舅跟父親講的,但聽得清楚明白,就是你,客居在花家的林家小姐,就是你給皇后配制的面,自從皇后用了你配制的面,連脂都不用了,皮細得像回到年輕時候一般,也是因為這樣才重新獲得了皇上的恩寵。”
“哦,你舅舅……難道認識我?”
“那當然,我舅舅你可能不知道,但舅媽……你還給敬過茶呢。”說到這里,那小姐頗有些得意,“我舅媽便是花無極大將軍的親姑姑,名喚折云。而我姓張名詩語。”
這下林易秋就知道了。花折云是花無極最小的姑姑,嫁了刑部侍郎李為妻,而李的妹妹又嫁給了張家,張家雖富卻并無子弟在朝為,所以林易秋出幾次宮宴都不曾見過這張家小姐。
“怎麼樣,這下不敢否認了吧。”張小姐嘟著看著林易秋,生怕不敢賣給面。
“當然不敢,張小姐既是花家親友,我又怎敢不賣賬。”
“那就好。”張詩語笑了,“不過你放心,錢我照付。還有我帶來的這幾位小姐,都是不差錢的主,你狠著勁地開價都沒問題,重要的是面好用就行。”
說完,指著其中一個稍胖點的道:“你看那位,皮是咱們中最差的,不管吃什麼燕窩魚膠都沒用,一到夏天就冒油,一到冬天又裂口掉皮,你若是給那張臉弄好了,多多的錢都肯給。”
多多的錢……林易秋笑了,仿佛看到滿天都在飛金子。
“沒問題,把臉都給我,我來打理!”
張詩語滿意了,朝那些小姐妹一招手,“講好了,都過來吧。”
林易秋將們帶到之前布置好的那間室,一一察看其皮,質,然后按照每個人的特點制定的面,而那個張小姐口里說的那個夏天冒油冬天掉皮的那位一直坐在那里等得很焦急,因為所有人都看過了,除了。
“那個,林小姐,我這……臉是不是沒辦法?”微胖,此時因焦急不安,額頭上全是汗水。
“當然不是,因為你跟們不一樣,需要服藥調整代謝,所以才在最后。”林易秋沖一笑,“請小姐坐過來,現在就只為你一個人服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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