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無極拿起一看,這上面寫的的確是錦繡坊各人的況,而且按照年齡、別、傷殘與否及程度分類開來,最后兩欄還畫了個重點,上面統計著被調查人所會的技能及個人愿。
“還有個人愿?”花無極覺得這點有些新奇,調查個人愿,難道林易秋要做菩薩給大家還愿不?
“當然要有人人愿,這是管理的重點。你知道一個想讓手底下人好好做事而自己又不想花費力氣事事監督他會做些什麼?弄清楚他們能做什麼給與相應的崗位只能說是知人善用,而知道他們想要什麼提供這樣一個平臺讓他們自去創造實現這才是英明的領導既省力又高效的做法。”
花無極聽得很是起勁,見話語一頓便催促:“繼續說下去。”
林易秋又道:“比如你看李頭的,他雖然沒了一條,但他原來是讀書人,考了秀才,學問還不錯,像他所說,教孩子們讀書是最好不過了。他的愿則是希兒嫁個好人家,平安順利一生,嘿嘿,有期便有力,他想看著兒嫁人,肯定會保重好自己努力工作賺錢存嫁妝的。”
又指著另外一張紙,“這是順子的,順子沒了一只胳膊,但他力氣大,搬抬打砸都沒問題,愿是有一天能重回花家軍。這個嘛,就看你的標準了。不過就算回不了花家軍,有些愿至能鼓勵他繼續鍛煉,積極做事。”
“你看,還有高老伯懂得釀酒,李大娘刺繡功夫好,葉嬸兒的廚藝好,原來還在大酒樓幫個廚。他們個個都是行業中的能手,只不過像他們這些外鄉人,沒憑沒保本無人敢用,最后才迫于吃你的閑飯罷了。”
花無極又翻了幾張紙,見果然如林易秋所說,人人都主報上了自己擅長的事,也表達了想要努力做事的愿,是從字里行間,他已經會到他們對未來的憧憬。他笑了,他喜歡看到這樣的他們,而這樣的他們都是帶來的。
“可是,你打算怎麼讓他們用所長,他們個個可都不一樣,難道要挨個去幫他們找活兒干?而且,不是我懷疑他們努力賺錢的決心,而是他們好些人畢竟是有殘缺的,靠自己不一定能養活自己。”
林易秋笑道:“這個我當然知道,所以,除了有能力地用能力賺錢,另外還得一筆生生不息的保障資金,而這筆保障資金并不需要太多,也不用長期提供,咱們只需要一次買一只母,讓母下蛋養活其他人就行了。”
“母?”花無極失笑,“哪里去找母?”
林易秋神地一眨眼睛,“這只母我已經找到了,而且考察過了,就是祝利來。”
“祝利來,怎麼說?”花無極發現自己聽不懂了。
林易秋道:“咱們雖然有銀子但不會經營,專業的事就給專業的人去做,祝利來就是個很會經營的生意人,能幫咱們把銀子翻倍出來。”
“可是祝利來有他自己的生意,憑什麼幫咱們翻銀子?”
林易秋道:“若是換個時代嘛這事容易,不過在這里的確算個問題,我原先也覺得沒什麼可能,可是這兩天機會突然來了。祝利來雖然經營范圍廣,從酒樓到客棧都有,但米糧卻是他最支柱的一項,若這一項不繼其他經營也深影響,環環相扣,一蟻之而毀萬丈高樓,所以米糧這塊是他絕對要保障的。今年的春耕不利,秋收必定慘淡,祝利來要想收購到與往年一樣多的庫存就得花更多的銀子,我從他這兩天臉上的愁容就已經看出來了,這筆銀子可比他想像的還要多一些,他本拿不出來。但如果咱們愿意提供銀子解他燃眉之急,嘿嘿,就那權利和他談條件了。”
“條件,你想跟他談什麼條件?”
“自然是不用他還銀子,但按咱們提供的銀子數量折換分紅比例,每年從他的營生里拿紅利啊。”
“不行,這樣太過乘人之危了。祝老板有助于錦繡坊眾人,若他有難,我應傾力相助不談條件才是。”
林易秋擺了擺手,“你別太死板,你說是乘人之危,但我也可以說是雪中送炭啊。而且,人家祝老板說不定愿意著呢。”
花無極搖頭,“愿意也是相衡之下的無奈之舉,我決不做這種從他人囊中取利之事。不如你再和我說下如何讓他們找到適宜工作的事。畢竟在京中,沒有戶籍沒有保人很難找到雇主,我做為朝廷之人又不能出面為他們做保。”
林易秋道:“這一點就得從政策上面給予支持了。據我所知,華國的商稅極高,像祝老板的米糧店一年都至得上五百兩銀子的稅。再加上其他客棧酒樓,那得好幾千了。如果能請一些看著不那麼優秀的工人,比如說老弱婦儒殘,卻能省下很多稅,你說他愿不愿意用這些人呢?”
“減稅?那不可能。減稅的決定可不是你想像中的那麼容易改變的。”花無極直接反對了。
“先別急,我這話可不是胡說的。此舉不單是針對錦繡坊的人,對其他人也是一條不錯的后路。尤其是今年,農作欠收,鄉下種田人很多不起征糧最后肯定要逃田逃役,強力壯膽大又大的大約會占山為王,稍有不濟地就會往城里,到城里來卻沒有生計,那得是多大的一批乞丐?這麼多乞丐想吃吃不飽,皇上就不怕他們聚而鬧事甚至造反麼?就算出去兵馬得下去,那樣刀槍地也影響咱們華國繁華盛世的形像嘛。再說,華國現在差錢麼?據我從父親那里聽到的,國庫充盈,糧倉滿,十幾年不愁吃喝。國強也要民富嘛,還利一點點于民,大家一團和諧不是好?”
花無極啞口,他發現自己竟然被林易秋輕飄飄幾句話說了。可是,皇上能被他說麼?他才做太尉便往這麼大一件事上面刀,真的有利于自己,有利于花家麼?他不像林易秋,他要考慮得遠比想像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