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花廳在東邊的院子,是爺小姐們讀書的地方,三間正房做了書房和花廳,東西廂房為爺們臨時午休之所。只是此離冰室甚遠,離花無極的天福院更遠,林易秋真不知他們怎麼就把花無極搬到這里來療傷了。
而且……林易秋邊走邊悔,剛才出門就忘了挑雙厚底的鞋,結果,腳又疼了。
兩人走至東院院門,還聽不到半點人聲。
“不是說都在麼,怎麼一點聲響都沒有。”綠洲小聲嘀咕。
說話間,們已經進了院子。這才發現不是沒人,而是所有人都沒有說話,花廳外面立著幾排丫頭婆子,個個張加肅穆,一不像泥塑的人兒似的。
守在花廳外面的一個丫頭見又來了人,還是個陌生面孔,再從著打扮一猜,便知是新人帶著陪嫁丫頭過來了。
“三夫人請留步。”那丫頭款款迎上來,微微一福便攔住了林易秋。
“你知道我?眼力不錯。”林易秋看著那丫頭,二十上下,模樣平平卻收拾得一不茍,角的笑很是標準,顯得不卑不,那是種長期在當家主母跟前才練得出來的氣勢。
“芙蓉姐姐,麻煩你回婆婆,就說我想去看看三爺。”
芙蓉微微一愣,認得三夫人不出奇,因為府里的生面孔就這三夫人和帶來的陪嫁丫頭,可三夫人是怎麼認得的?昨天新人進門,但一直在院并沒有出過前廳,連夫人邊的小丫頭都沒見過,一直頂著紅蓋頭的夫人又如何一眼認出且道出的名字。
雖然佩服新夫人,而且那一句姐姐對也很用,但……只是一瞬之后芙蓉便端起了大丫頭的架子,“夫人說了,三爺現在病不明,請三夫人回天福院里等著消息就好。”
林易秋還沒說話,綠洲先怒了,這丫頭也太欺生了吧,小姐高喊一聲姐姐,還如此放肆,沖上前,“這位姐姐,難道我家小姐要進去看新姑爺都不行麼?”
芙蓉輕睨了綠洲一眼,不不慢地道:“不是不行,而是沒夫人的允許恕我不能放行。”
綠洲還要說什麼,林易秋將一拉,“算了,咱們走。”
綠洲心有不甘,但被林易秋拉著一起出了東院。
“小姐,你別難過。一定是那丫頭狗仗人勢,夫人肯定不會這樣為難你的。”
林易秋卻不這麼想,如果沒有主母的示意,一個丫頭如何敢為難新進門的夫人?沒必要和一個奉命行事的丫頭較勁。
“算了,咱們隨便逛逛吧,等花無極醒了再說。”不知怎麼,相信那個一眼鐘的男人不會是個連誰是真正的救命恩人都搞不清楚的人。
兩人隨意地將軍府逛著,經過了一個又一個的院子。
“小姐莫要悲傷,反正綠洲不管怎麼樣都會保護小姐不別人欺負的。”綠洲見林易秋一路走來并不說話,以為是打擊難過了,便著脯發出豪言壯語。
突然,咔嚓一聲打破東西的聲音,接著有人喚了一聲。
綠洲哧溜一下躲到了林易秋的后,小心地探頭四了。這才發現們不知不覺已經走到將軍府深。這將軍府前面對著旺街,后面卻是一座小山,依山而建還有好幾小院子。山風涼,吹得綠洲全起了層皮。
“人高馬大的,膽子這麼小。”林易秋呲,前一刻還說要保護呢,下一刻就躲后去了。
“小姐,會不會有鬼?”綠洲別的不怕,就怕鬼,特別怕。
“青天白日地,哪有什麼鬼。”林易秋順著聲音轉移了目,最后落在旁邊的一個小院子上。
“應該是從里面傳出來的,咱們去看看。剛才聽到打破東西和人喚的聲音,怕是有人傷了。”林易秋說完便往院子走,綠洲無奈,只能著頭皮跟過去。
院門虛掩,一推便開。
林易秋一腳剛踏進門就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
“誰?出去!”
綠洲拉著林易秋的角,“小姐,這老婆婆的聲音好不客氣,咱們走吧,別管了。”
林易秋聞到一點腥味兒,“不行,應該傷了,我是醫者,不可不管。”
綠洲嘟噥,“小姐怎麼最近老是以醫者自居?”
可是林易秋已經往里走了。
院子不大,就三間房,林易秋很快便在一個房間里找到了傷的老人家。只見在地上索著,試圖將一些打碎的瓷碗撿起來,一只手心已經被一塊瓷片劃出了一道口子,卻倔強地仍在撿拾。
“小心,讓我來吧。”林易秋跑過去,及時阻止了老人的手向另一片尖尖的瓷片。
“你是誰?”老人瞪著林易秋,毫不領,“怎麼跑這里來了?”
林易秋了那老婦人一眼,只見瞳孔一片灰白,半瞇著眼睛,原來是重度白障啊,難怪撿個瓷片都會傷。
一邊拾起那些瓷片一邊道:“你是院里的老嬤嬤吧,因為眼睛看不見他們就將你放在這麼偏遠的院子里自生自滅麼?花家人也真是太沒良心了,好歹也派個人陪著你啊,你眼睛看不見,很容易傷的。”
老婦人慢慢站起來,扶著一邊的椅子坐下,“你……不認識我?”
林易秋將拾好的瓷片扔到一邊角落的垃圾筐,“我是昨天才進來的,讓我幫你看看手上的傷口吧,若不及時理會發炎的。”
這次,老婦人沒有拒絕,林易秋一看那傷口并不太深,用桌上的涼開水清洗了一遍,然后灑上隨帶著的止藥,又用一塊干凈的手帕包扎好。
“這樣就行了,我每天過來給你換一次藥,三天保證就能好了,你只要記住三天別沾生水就行了。”
“你每天過來給我換藥?你在府里沒事做麼?”
林易秋猜老婦人是將當了府里新來的丫頭了,笑了笑,“我不是丫頭,是……”
想說是你們三爺的新夫人,可是當家主母都不愿意喝一杯媳婦茶呢,這話便不好意思說出口。
“是什麼?”老婦人卻追問了起來。
“呃……”林易秋想了想,反正這婦人跟一樣也是被人棄的,說出來也不怕笑,呼了口氣,道,“我是給三爺沖喜進府的新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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