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離宮的事雖然被著不許外傳，但是太子久日未曾面，終免不得引人疑猜，傳出風聲。

消息靈通的氏自是最快收到消息。

氏向來疼雲知晟這個大外孫，一聞他離宮不在，登時急了，拿了宮牌便急急忙忙宮去。

一見來的是皇后之母，守門的宮衛不敢有半點怠慢，趕忙將人迎了進去，邊上還有機靈的太監忙傳來步輦，不敢累到氏。

氏也未推辭，急急催了抬輦的太監們去了昭仁宮。

見到母親到來，辛鳶自是歡喜，小小並康康泰泰更是興，一個個奔到氏跟前一口一個外祖母得親熱。

氏見不著雲知晟，心裏有了猜測，忙問了兒辛鳶。

還不等辛鳶說話，康康泰泰爭著回答，「外祖母您不知，太子哥哥私自出宮去了。」

「是啊，太子哥哥好沒義氣，出去玩也不帶上我們。」

說起這事，兩個小傢伙還委屈呢。

兄長有得賞玩也不帶他們，留他們在宮裏對著那幫嚴肅無趣的老太傅，實在是太過分了。

饒是早知會是這結果，但是真的聽見這話，氏還是驚到，「初私自出宮了？！」

看母親這一臉驚，辛鳶忙上前攙過母親在旁的位置坐下，邊示意兒將兩個小的先帶別玩去。

見孩子們都走了，氏不由懊惱，「平時瞧初這孩子最是穩重，怎地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堂堂儲君，地位尊貴非比尋常，怎麼能私出宮廷？這要是不小心出了什麼……」

察覺自己不慎說了不吉之語，忙呸了聲改口，「初自來貴，打小就被寵著哄著，不知道人心險惡，出到外還不知是個怎生景呢。」

辛鳶聽見這話不由笑了，「娘，您也將自己外孫想得忒不濟了。初是涉世不深，但勝在靈慧機敏，又被聖上帶在邊教了這麼些年，還不至於那麼容易中招。」

氏聞言眉頭還皺著。

見母親還有遲疑，辛鳶繼續道：「退一萬步說，就是初真的摔了跟頭也不怕，常言道經一事長一智，年輕人些摔打，未必是壞事。」

長子將來可是要稱帝的，經的事多了也未嘗不是好事。

「你說的也有些道理，可是就這麼任由初獨自在外不管不顧？若是在外頭遇上什麼賊逆黨的，可如何是好？」

辛鳶一笑，「這點娘只管放心，聖上已經派了暗衛一路跟隨護送，不會您孫兒出了事的。」

這點最是清楚，辛燁上說氣而已，實則比誰都張長子。一查知初才帶了陳羽一人上路，忙從曜調了銳前往保護了。

聽了這話，氏才略鬆了口氣，上卻嗔道：「我孫兒，難道不是你兒子？瞧你這娘心大的。」

「他出宮是得償所願，眼下還不知在哪逍遙快活呢，兒正羨慕呢。」辛鳶如是道。

氏難掩擔憂，「就怕他這一去在外頭野慣了，到時心收不回來可不好。」

「不會的，初知道自己的份，就是任，也不會過了界限。」

正是因此，這次辛鳶才格外維護雲知晟。

也許，這是兒子這輩子唯一一次的任，等將來繼了位，他就再不能妄為了。

除非他也父行子效，將江山給下一代。不過，那也該是多年以後的事了。

氏嘆氣，「也罷，兒孫自有兒孫福，隨他們去吧。」

「娘說的是。」

*

雲知晟自出了皇宮，只覺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一路上遊山玩水，玩得好不快活。

這日他正游至明州下一個小鎮，卻趕上了一場熱鬧，遇上了城有待嫁閨拋繡球，撞天婚。

雲知晟一聽新鮮，「這撞天婚往常我也只在戲文里瞧見，現實中也未曾見過，不知是個怎樣熱鬧場面。陳羽，咱們去瞧瞧如何？」

一聽這話，陳羽忙一把擋在雲知晟前頭，「公子，還是別吧，您這相貌要是往前湊，定人搶去。」

哪怕他們出行已經盡量低調了，但是一個人在的氣度卻是掩不住的，如雲知晟這等出眾相貌，就是套著麻布都招人目。

這一路行來，他不知被人瞧上多回，有主提親的，也有自薦枕席的，更有意圖強來的。

便說上次路過隔壁州，就有當地豪紳之妄想招雲知晟為夫，被當面拒絕後竟出打手，想強綁了人去拜堂親。

得虧他陳羽力護主，將一干打手打退，這才保住了主子的清白之啊。

雲知晟也想起上次的經歷，不由打了個冷，「你說的也是，那咱們還是不湊這熱鬧。」

倒不是怕事，就是不想多生事故惹人笑話。

他知道這暗中定有人跟蹤保護，自己的所見所聞定逃不過父皇的耳目。

上次的事傳回宮，他都可以想見父皇在背後會是怎麼取笑自己，這要是再糗第二回，他日後都沒臉回宮了。

他們不想去湊這個熱鬧，偏偏這熱鬧他們還躲不去。

這瞧熱鬧的人太多，人一涌，竟將他們生往綵樓方向帶著走。

人實在太多，雲知晟他們也不過，只得跟著人走，順帶看看熱鬧。

他們站在人堆里，抬頭可見綵樓上站著十來人，有男有有老有青，其中一位著嫁的矇著面端坐正中的，應該就是拋繡球選親的那位小姐。

雖然離得遠看不清對方全貌，但只觀其姿氣度卻是極好的。

就這氣度，加上家中又小有田資，怎至於淪落到要拋繡球選親這麼隨便？這要是不小心挑中個癩頭跛腳，更甚是作犯科的，豈不慘了？

雲知晟不知覺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聽見他的疑問，一旁一位大兄弟看了他一眼，「公子是外地來的吧，竟不知個中由？」

見他是知人，雲知晟好奇請他解答，陳羽也好奇地過來。

「公子不知，聽聞這聞家小姐曾遭逢意外，傷了面容，不好示人。」

雲知晟笑了，「娶妻求淑婦，只要這小姐淑德賢良，縱是面有微瑕，也不怕嫁不出去。」

陳羽聽了直點頭，「是啊，更別說這聞小姐出好，大不了多出些嫁妝出嫁就是，哪用撞天婚這麼兒戲？」

那大兄弟一臉你們不懂的表，「我剛才的話沒說完，我剛說的只是其一，還有其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