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爺們跟前的小廝，每月打賞的銀子就不下五兩，可自己呢，幾個大子都沒有，自家這位爺，除了胡吃海塞，就是擺弄些人玩的東西，太沒出息了，跟著這樣的主子，茗茶真的看不到前途。

所以當小王氏來找他時，他沒怎麽掙紮就答應了，其實，能不答應嗎？

小王氏是主子，是當家主母，他隻是個小小的奴才，是人家在手裏的一隻螞蟻，何況，還有家人要照顧著……

想到這裏，茗茶皺了皺眉，似乎有了主意，加快步子。

小王氏在偏房裏見他。

“大爺昨兒個就去了學堂，表現得可還好？”小王氏盯著碗裏的茶湯，優雅地吹了一口，漫不經心地問道。

“回太太的話，大爺還和過去一樣，不怎麽喜歡念書，不是打磕睡就是折紙玩兒，先生也很失。”茗茶低眉順眼地回道。

小王氏角果然牽出一笑意，抬起眼眸，道：“那大爺的子可好了？”

“全好了，周大夫的醫很高明，大爺上的蛇毒全清除了。”

“那就好，我還問你一點事。”小王氏看了一眼瑩玉，屋裏除了，還有兩個小丫頭正在洗家什。

瑩玉便對那兩個丫頭擺了擺手，丫頭們退了下去。

第十三章倒戈

就知道，剛才那些關心學業與子的話是說給別人聽的，重戲在後頭呢，茗茶的心像提線木偶一樣，被人拎在手裏，懸著了。

“聽說你最近跟大小姐走得近？”

茗茶心尖兒一，腳一差點就跪了下去，好在他素來機靈，忙道：“大小姐最近忽然就關心起大爺來了，加之現在又風的，要了解大爺的況，自然常了奴才去問話，奴才也不敢不去啊。”

這話正到小王氏的痛，今天隻差一點，就把葉昕眉又打回原了，怪隻怪宋夫人也太無能了些，連個傻小子也對付不了。

反而讓葉昕眉在裕親王妃跟前了臉，得了的青睞，也更得齊老太太的歡心了，想想都氣。

“是啊，你說得沒錯，大小姐如今比二小姐在老太太跟前更得寵呢。”小王氏的語氣酸溜溜的。

茗茶垂著頭沒說話。

“你說，有什麽法子讓二小姐更寵一些呢？”小王氏把玩著一串小葉紫檀佛珠，似是自言自語，又似在問茗茶。

茗茶心裏一咯蹬，太太這是要向大小姐下手了嗎？眼神不由自主就慌了起來。

好在他垂著頭，在小王氏的方向看來，他正在思考。

“秦管事最近死了侄兒，心裏很不痛快，要怎麽安安他才好呢？你說，若是他能得一個像大小姐這樣的如花眷，是不是會高興起來呢？”

仿佛一記重錘，茗茶驚得差點跳起來，不可思議地看著小王氏，太太的意思竟然是……

他的呼吸瞬間急促起來，結結地道：“太太的……意思……意思是……”

“你很聰明，我隻稍點撥一下，就明白了我的意思，這件事，你要做好了，給你尋門好親，外加二百兩銀子。”小王氏放低了聲音道。

一門好親……一門好親，一門好親。

這四個字像魔音一樣鑽茗茶的四肢八骸，一門好親，還有比娶到大小姐這樣的子為妻更好的親事嗎？

那秦管事，快四十的人了，長相平凡不說，還有點微駝，大小姐仙一樣的人兒，水靈靈的蔥兒，就要被那樣的牛糞給糟蹋了嗎？

茗茶覺心肝脾腎都在痛，全連著頭發都在囂著，真想撲上前去，撕爛小王氏這張不可，太惡毒了。

“太太……大小姐才十三歲，秦管事也太……太老了點吧。”鼓起勇氣，茗茶不解地問，就算要害大小姐敗名裂，也換一個過得去的人吧，就像自己這樣的……

腦中靈一現，那顆被吊著的心頓時就回了窩，落了地，漫天的幸福鋪天蓋地而來，反正是小王氏的主意，如果了，侯爺和老太太不至於打死大小姐，兒家的清白沒了，就隻能從一而終，那自己不就了侯府的婿，就算是不待見的，那也比做奴才強吧，從此，他茗茶就可以回複本姓，做個人上人啊。

“哼，在我看來，秦管事還太年輕了，沒找個老花子算是便宜了。”小王氏將佛珠往手上一戴，咬牙切齒地道。

臉上哪裏還有往日半點溫端雅的影子，分明就比屠夫的惡婆娘還要兇狠，茗茶不由打了個寒，不敢再多言。

從寶軒堂出來時，茗茶懷裏揣著沉甸甸的銀子，小王氏大方地賞了他二十兩，他現在可以拿著銀子回去給娘親了，小妹的醫藥錢也有了下落，可是，他的心還是在刀絞一樣痛著，很矛盾，要告訴大小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