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什麼？

 他話里的意思昭然若揭, 明楹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

 雨滴的鼓點集，片刻不停，砸在了散的心緒中。

 就連呼吸都在一瞬間停滯了一下。

 瞳仁翕張, 手指下意識地收, 很明顯的詫異。

 大概是沒想到。

 傅懷硯低笑了聲，“你不想的話，拒絕也沒關系。”

 “畢竟才剛剛收到擬錄取的通知, 的確應該讓金主先適應一下。”

 他的尾音稍微上揚, 帶著逶迤開來的曖昧。

 尤其是在說到金主這兩個字的時候。

 傅懷硯稍微遠離的時候，覺到自己的袖口突然被勾住。

 他順著看去, 只看到明楹纖細的手指勾住了他的袖口, 好像是下定了什麼主意一樣，小聲回他:“……可以的。”

 明楹湊過來，很快地在他上印了下。

 一即離。

 快到幾乎讓人分辨不清到底是什麼。

 大概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很是生疏, 鎖骨下方的項鏈巍巍地晃了一下，口起伏了幾下, 雪紡吊帶外的針織開衫有點兒掉落, 幾近可以看到圓潤的肩。

 雨聲嘈嘈切切，剛剛沒看面前的傅懷硯, 過了片刻，才抬起眼睛看他。

 只看到他瞳仁帶著晦暗不清的緒，再與對上視線的時候，慢條斯理地將自己腕上的檀珠取下來，抬手放在了扶手箱上面。

 在寂靜的空間里面, 發出了很明晰的一聲響。

 然后他看著, 緩聲問:“就這樣？”

 ……哪樣？

 他還想哪樣？

 明楹后背抵住副駕的靠墊, 沒由來地覺到了一點兒危險。

 看到傅懷硯結滾了一下，手撐在副駕上，緩慢靠近，然后俯下來吻。

 明楹的腦海之中轟然一片空白。

 他上的冷清氣息鋪天蓋地的籠罩下來，無孔不地侵襲了知。

 背后抵著座椅，周遭是四落鎖的車門，除此以外，就是匝匝覆蓋的林蔭道，和不見天的雨。

 原本他波瀾不驚的瞳仁，因此嘩然。

 纏之際，明楹能聞到他上的氣息，好像不全然是檀香的味道，還有一點苦茶的清冽氣息。

 好似每次前往寺廟中，早起僧人雙手合十作揖，引路在霧氣彌漫的樹林之中。

 明楹脊背繃，幾乎不知道做什麼反應。

 恍然卻聽到他在間隙啞聲提醒:“放松。”

 聲調輕緩地小名，“杳杳。”

 回神，卻又被他在這個時候趁虛而，抵進齒端，掠奪口中的氣息。

 背后沒有可以支撐借力的地方，只覺自己好像是變了飄落在驚濤駭浪之中的一片小舟，無借力，沒有落腳點，隨時都能被打翻。

 被迫抬手上傅懷硯的頸后。

 他吻得很深，手準確地找到明楹的手，分開手指與十指相扣。

 錯的手被他在副駕的座椅上。

 傅懷硯原本撐著副駕的手順著往下，扣住明楹的脊背，背脊幾乎完全到了座椅上。

 他抬手護住明楹的腦后，手指輕微地挲了一下的發，將散落的發撥弄開。

 明楹肩側的開衫落，纖細的吊帶孤零零地掛在潔的上。

 被他吻得幾乎不過氣來，后知后覺地覺到了熱意。

 好像是被灼燒著，被他到的地方更甚。

 明明是下雨天。

 就算是有點兒悶，也遠遠談不上是熱。

 這點熱意，是因為面前的人，是相時候，不可抑制的。

 明楹眼中蓄了一點霧氣，面前的人才終于停下來，稍稍撤離，手指抬起，指腹了一下的。

 然后往下，將剛剛散的開衫攏好。

 明楹意識回籠，手指抵住他的手腕，“傅懷硯……”

 很連名帶姓地這麼喚他，以前大多他哥哥，后來又多是生疏的傅總。

 傅懷硯嗯了聲，聲音帶著明顯的啞意，“怎麼了？”

 明楹覺自己的都還有點，手指攥，想了想，還是覺得有點不敢置信。

 “我總覺，有點不太真實。”

 “嗯？”他低著眼看，“怎麼不真實？”

 他留在上的都還清晰，可是現在他在面前，明楹卻還是忍不住有點兒恍然。

 畢竟，之前真的從來都沒想到過，會在和他有什麼集。

 就算是有，也只是泛泛之而已。

 “很長一段時間里，我其實只把你當哥哥，認識但卻又不怎麼的哥哥，現在突然為了男朋友，所以……總覺不太真實。”

 傅懷硯將之前放在一旁的檀珠手持重新拿在手上，“那剛剛的決定，你后悔嗎？”

 他這話問得很認真。

 多有點把當穿上子就不認賬的那種人了。

 明楹失笑，看著他搖了搖頭，然后開口:“不后悔。”

 傅懷硯默了片刻，然后撐著手，“后悔也沒用，給我發了擬錄用然后還翻臉不認人的話，那你這個金主也太黑心了點。”

 明楹抬手了一下他的手，小聲為自己辯解:“我也沒有這麼容易出爾反爾，就是剛剛，覺得有點不真實而已。”

 畢竟是這樣的份度。

 向來在別人口中冷清疏離到幾近淡漠的人，現在突然為了自己名正言順的男朋友，不管是誰，應該都需要時間適應一下。

 而且哪有突然就，就接吻的。

 還不僅僅只是一下。

 因為是雷陣雨，所以這個時候起了風。

 幽暗的林蔭小道上空無一人，沒有人會看到這輛啞黑的瑪莎拉部的暗涌。

 樹葉被呼嘯的風吹得嘩啦啦地作響，傅懷硯指尖隨意把玩著那串檀珠手串，他緩慢地，重復了一下明楹剛剛的話。

 “……不真實？”

 明楹剛準備點頭，傅懷硯卻又突然順勢扶住的后腦，又一次上了的。

 比之前那次要更練，手抵住的后腰扣住收。

 他的輕車路抵進明楹齒端，呼吸灼熱之際，明楹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嘗試著回應了他一下。

 也只是舌尖一即離。

 明楹覺到他的呼吸都在一瞬間沉重了起來，好像是全部的緒都被所牽引，扣住腰的手收，被他一寸寸地過，明楹也被他攫取了全部的心緒。

 他在。

 明楹能非常清楚地覺到。

 相之際，明楹聽到他著一點兒很低的息，隨后他的吻逐漸變得輕緩，變為一下又一下的啄吻。

 曖昧的氣息遠比窗外的雨清晰，灼熱的呼吸纏。

 因為缺氧，的眼尾輕微泛紅，今天出門涂得口紅已經全沒有了，可是因為剛剛的吻，上依然紅潤。

 他的指腹著明楹的下，低笑了聲，然后問:“現在真實了嗎？”

 如果說還沒有，他不會還要吻上來吧。

 明楹思緒紊之際，聽到他剛剛的話，第一反應居然是這個。

 現在整個頭腦都還有點兒昏昏沉沉的，大概是剛剛長時間的缺氧所帶來的。

 因為剛才發散的思緒，的瞳仁一下子清明起來，下意識搖了搖頭，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的時候，很快又點了點頭。

 這樣看上去有點兒愣愣的，傅懷硯沒忍住，又湊到面前吻了下。

 這次很快就離開。

 明楹不太明白地看著他，傅懷硯的聲音還帶著剛剛的啞意，開口解釋:“怕你還是覺得不真實，所以，再補一下。”

 他這話說得理所當然，明楹手都還一直撐在他的后頸上，反應過來以后，趕將自己的手收回，垂在邊輕攥了一下。

 勉力裝得鎮定，小聲嗯了一聲，然后又抬起眼睛問他:“……那你親完了嗎？”

 頓了下，“親完了的話，我明天有課，就先回學校了。”

 車門被他上了中控鎖，那邊不解鎖，也不能打開副駕旁邊的門。

 問這句話的時候實在是太乖了，試探著又帶著一點，因為剛剛的吻，就連眼瞳中都帶著還未消散的水汽。

 很像是被欺負過的樣子。

 傅懷硯那點兒惡劣的心思驟然生起，他懶散地撐著手，稍稍湊近看:“親完就走人。”

 “怎麼這麼絕。”

 哪有這麼惡人先告狀的。

 “那還要干什麼？”

 這話問的并沒有什麼意思，澄澈的眼睛就這麼看著他。

 傅懷硯間上下了一下，沉默了片刻，稍微挑了下眉。

 “我現在是持證上崗。”

 “先給我的備注改了。”

 怎麼還在記恨這件事。

 明楹從包里出手機，點開微信給他改了個備注，很乖巧地對他開口:“好了。”

 不等傅懷硯開口，就自己手將手機湊到他面前。

 備注那邊顯示:男朋友。

 傅懷硯的語氣輕描淡寫:“不夠特殊。”

 誰給男朋友備注就是男朋友這三個字的。

 明楹將手機收回去，又改了一下。

 這次改的是:傅男朋友。

 傅懷硯看著上面的備注，“什麼‘傅’男朋友，你還有其他男朋友？”

 怎麼這麼難伺候。

 豌豆公主啊？

 明楹撐著手，耐心地小聲問他:“那你想要改什麼？”

 將手機遞過去給他，“你自己改。”

 傅懷硯順手接過手機，手機在自己手里還剛好，在他的手里就顯得稍小一點。

 明楹的輸法還是系統自帶的原生鍵盤，和他聊天的壁紙也沒有設置，是一片空白。

 他點進他的資料卡，神有點兒懶散，慢悠悠地打字。

 他打字的時候稍稍避開了一點兒明楹，很快就改完，然后摁滅屏幕，將手機還給明楹。

 剛準備看看他改什麼了，卻被他擋了一下。

 “回去看。”傅懷硯看了看外面的雨勢，“我先送你回去。”

 現在的雨勢已經小了很多，明楹也實在是沒有辦法再和他待在這麼狹小的空間里面了，到都充斥著讓人無所適從的曖昧。

 接過手機放進手中的包里，點了點頭。

 傅懷硯打開中控鎖，先行下車，然后撐著傘打開副駕的車門。

 他抬手護在車門上，臨近仲夏的水汽帶著熱的氣息，他剛剛的外套被沾，只穿了一件簡單的短袖，頸上的結分明。

 傅懷硯一路送著明楹到宿舍樓下，因為下雨，以往熱鬧的a大校園里面行人稀疏。

 明楹走上宿舍樓的時候，準備看一看有沒有掉什麼消息的時候，手機剛解鎖，就看到了他個人的資料界面。

 上面的備注是他剛剛自己改的。

 ——比薩耶更可的杳杳男朋友^_^

 后面的那個笑臉表多都有點得意的意思。

 明楹回想了一下他剛剛打字的神。

 和往常沒什麼區別，因為低垂著眼，所以看不清緒，冷清到疏離。

 ……他當時，是怎麼面不改地打出這麼一段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