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從何說起？”皇帝愣了一下。

蘇岳這會連忙將太子抓走蘇云沁的事告知皇帝，越說越生氣，子都氣抖了。

皇帝見狀，真有些擔心他因此而氣到暈厥，手拍了一下他的后背，輕輕安道：“蘇老，此事朕一定會為蘇云沁討個公道。”

蘇岳點點頭。

“不過，提到蘇云沁，朕……有個心愿。”

心愿？

蘇岳不解地抬頭看向皇帝，瞧見皇帝的神，不知為何心底會格外不安。

皇帝的面容依舊沉靜肅穆，可那雙眸子，不知是因何緒染上了鷙之。

這模樣，讓蘇岳想起十二年前，他陪同皇帝去打獵，那時候皇帝還是個俊男人，到了獵時的神。

蘇岳小心翼翼地問道：“皇上有何心愿？”

……

天漸漸暗下。

蘇云沁看著桌面上靜靜放置的竹筒，始終沒有打開。

已經盯著竹筒看了許久許久。

小風子站在一側，看著那竹筒，一臉不解，“蘇姑娘，天也不早了，您……”

“你知道你家主子去哪里了嗎？”蘇云沁收回目，打斷了小風子的話。

確實是煩躁，而且這種煩躁的緒全是來自一個男人。

活了兩輩子的人，竟然也會被一個男人給輕易左右了緒，實在太讓人心驚了。

小風子差點就就著挖的坑跳了，幸而他再三思索了一番，才回道：“蘇姑娘莫不是糊涂了？主子在行宮中呢。”

蘇云沁但笑不語。

“云沁。”門忽然被推開了。

蘇云沁轉頭看向推門而的老人，連忙站起來上前扶住了他，“爺爺，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

垂眸一看，發現爺爺上竟是穿著深紫的袍。

“您宮了？”一眼，猜測到可能是白天被太子抓走的事。

蘇岳沉沉地嘆了一口氣，才點了點頭。

爺爺看上去像是有心事。

小風子尷尬地扯了扯角：“那奴才先告退了。”

看他們爺孫兩，恐怕是有什麼沉重的話題要聊，那他還是先退出去好了。

蘇云沁將爺爺扶著坐下，看爺爺的神，像是有非常嚴肅的事要與自己說。倒也不催著爺爺說，靜等他老人家率先出聲。

“云沁……”蘇岳握住了蘇云沁的手，“剛剛我進宮見了皇上。”

蘇云沁點點頭。

“皇上說……說……”

“說什麼？”蘇云沁不解。

看爺爺這言又止的模樣，皇帝說的話絕對不是什麼好話。爺爺都這麼一大把年紀了，能讓他煩惱的事實在不多，看來……

蘇岳垂著頭，“皇上說，他想納你為妃。”

蘇云沁瞪大眼睛，神真像是活見鬼了。

那一大把年紀的皇帝，都可以爹了，還想納為妃？是不是有病？

想起那日他看見自己臉時的古怪表，就知道原主用厚重脂遮臉不單單只是因為蘇傾城的一席話，恐怕還有其他原因。

蘇岳沉聲嘆了一聲：“你不知道皇帝對你娘有多大的執念。可惜的是……算了，都是當年的事了，提及這些也是無用的。”

“爺爺，你跟我說說吧。”還真的不知道。

難怪那日皇帝對林文淵說了一句“真像”，是覺得像娘，所以才會如此說吧。

“當初奪太子之位之時，皇上還是晉王之時，為了拉攏蘇家和林家，了中間牽線人，讓你娘嫁給了你爹。”

蘇云沁有些意外。

爹娘原來是因為皇帝才親的。

“你娘本是可以坐上晉王妃之位，后皇上察覺到你爹喜歡你娘，所以從中牽線。了恩惠，你爹為了這一個人，效忠了皇帝多年，你該是清楚。可你娘逝世后，你爹傷心絕，主請纓去往邊關鎮守。唉，這一去都是十年。”

蘇云沁第一次聽這些，畢竟原主的記憶里并沒有。

在原主的印象里，蘇鵬的模樣都是模糊的。

“爺爺，那我娘，到底喜歡的是當初那晉王，還是我爹呢？”蘇云沁比較好奇這個。

蘇岳沉了一會兒，認真思索了一番，才慢悠悠地道：“爺爺猜，你娘其實喜歡的還是你爹。一個人，愿意包容他一切，為他生兒育，而不是抗拒，若非不是真的喜歡怎麼可能？”

蘇云沁沒說話。

“云沁啊，皇上讓我跟你說愿意接納你與你的一雙兒，這樣你也不必擔憂……明日，皇上要見你。”

蘇云沁角揚起了一弧度。

記得那皇帝是個控。

“好，我明日宮見皇上。”

“不是，皇上要來蘇府見你。”

“哦，爺爺也愿意答應嗎？”蘇云沁隨口一問罷了。

讓去做一個四五十歲中年大叔后宮中的一員，除非是腦子被門夾過了。

正常的人都不會愿意。

聽見的話，蘇岳猛地搖頭。

“爺爺怎麼可能會愿意？對了，千墨呢？那小子怎麼到了關鍵時刻沒有了人影呢？”

一聽到這二字，蘇云沁抿了抿，心底又有些煩悶了。瞥了一眼桌面上的竹筒。

錦榮說他重傷，真的假的？

既然傷了，那他現在人在何？

這種不自覺地去關心一個人，本控制不住這樣的緒。

蘇岳發現不吭聲，但那眼神總是時不時瞟向桌面，他沒有多問。

“罷了罷了，爺爺先走了，你自己好好休息。”

他起往外走。

蘇云沁點點頭，起送走爺爺。

……

翌日。

靜容推開門來，喚道：“小姐，傳來消息說皇上已經到蘇府門口……啊！”

坐在梳妝臺前的人忽然轉過來看向，這張臉把靜容給嚇了一跳。

“這麼大聲做什麼？”蘇云沁瞪了靜容一眼，非常不滿。

“可……可，小姐，你這臉怎麼回事？是不是那日公主的毒……”

“嗯，對，就是公主的毒。”指了指自己的臉。

此刻臉上都是淚型的膿瘡，看上去目驚心。

靜容驚駭地瞪大眼睛：“這……您等著，奴婢這就給您找大夫去。”

“靜容，我就是大夫。”蘇云沁住了。

“啊！瞧我這糊涂的。”靜容一掌拍在額際上。

“你放心，這不是多大的問題，我已經服用了解藥。”蘇云沁微笑拍了拍的肩膀，扯過面紗戴在臉上。

縱然有面紗，可額際上的膿瘡可怎麼也這擋不住。

靜容懵了一陣，才想起追上蘇云沁的腳步。

能忍心對自己的臉手的，大概只有蘇云沁一人。

不狠的話，沒辦法做大事。

走到了蘇府大門口，所有蘇府的人都出來迎接跪拜。

皇帝的轎已經停在了蘇府，所有人都跪下山呼萬歲。

跪在蘇云沁邊的蘇傾城莫名其妙地側過頭來看了一眼蘇云沁，覺到狐疑。

覺到蘇傾城的視線，蘇云沁也轉過頭來看向，還朝著笑了笑，不過面紗擋住了的笑容。

可一瞧見蘇云沁那面紗外的，蘇傾城啊了一聲驚出聲，嚇到摔在地上。

這一聲突兀的“啊”，驚了所有人。

柳如眉一把抓住了蘇傾城，急忙問道：“傾城，怎麼了？”

皇帝皺眉看了過來。

蘇傾城著手指著蘇云沁。

“你的臉……怎麼……”實在有些嚇人，這膿瘡有些惡心死人了。

皇帝也看了過來，瞳孔驟然一，大步走了過來。

“怎麼回事？”皇帝雄厚的聲音在院落里響起，含著怒意。

說實話，他就是看中蘇云沁的這張臉。那日若非不是因為蘇云沁的臉和娘太像，他才不會想要把這人納到后宮去。

蘇云沁低斂著眸子，哽咽著說：“回稟皇上，那日八公主……用淚砂毀了云沁的臉，說云沁這張臉不能留，否則會禍害天下。”

“胡鬧！”皇帝怒喝。

嚇得四周的人都匍匐在地，額際點地，不敢抬頭。

蘇云沁繼續期期艾艾地說道：“皇上，云沁倒無所謂，可這禍害天下的罪，云沁可不敢擔。”

“行了行了，都平。”皇帝看了蘇云沁一眼，不耐煩地說道，“讓大夫給你看看。”

“不用了。”蘇云沁立刻否決，“云沁覺得，這樣好。”

蘇傾城聽蘇云沁這不知好歹的話，真想笑出聲來。

這蘇云沁，是不是傻的？

蘇岳看了一眼蘇云沁，卻暗暗朝著豎起了大拇指。

他家孫，越來越聰明了。

“隨你好了。”皇帝氣怒，拂袖轉，“擺駕回宮。”

他要回去找冷星月那死丫頭的麻煩。

剛來就走，讓人著實不著頭腦。

蘇岳連忙跟上前來，小聲問道：“皇上，這……您這就走了？不問問云沁的意思？”

“不問了。”皇帝瞥了一眼蘇云沁，看著蘇云沁額際上出的，一惡心涌上。

就算蘇云沁的臉治好了，他日后看見也會不由自主想到這滿臉膿瘡的樣子，實在不想去惡心自己。

蘇云沁角斜勾了勾，隨著眾人一起行禮，“恭送皇上。”

如若不是皇帝的，也沒必要對自己的臉手這麼狠。

待皇帝的轎在眾人的簇擁下離開，才轉，若無其事地撣了撣上灰塵往里走。

蘇傾城皺眉看著的背影。

總覺得蘇云沁有些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