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寒看著麵前的人，疑念頭越來越重，總覺得似曾相識。

不是外貌或形上的相識，而是他散發出的氣勢，與裴大人一模一樣！陸寒心裏一驚，瞪大了眼，直勾勾的看著他。

朱念之毫不避諱，坦然麵對他的目。

“跟我來。”他淡聲道。

陸寒聽到這句話，下意識的就想應下來，就像是的本能。過了幾息的時間，他才製住心裏的衝，“去哪裏？”

朱念之微微抬起下，瞇起眼，麵下他的雙眼顯得沉黑冰冷。

他沒有回答，直接轉離開。

陸寒握拳頭，腦海裏思緒萬千，最後還是跟在他後。

他倒是要看看到底要做什麽，小姐讓他追查此人肯定是另有深意的。朱念之……他突然出現在京城，世，什麽都查不出來，這樣的人為何和顧家的小姐產生牽扯。而且……

陸寒著麵前的人，神不恍惚，他為何會給人一種悉的覺？

兩人穿過街道，一路上寂靜無語。

朱念之走在麵前，神漠然，到一巷子時，停下了腳步。

“……”兩人如多年來的默契，朱念之一停下腳步，陸寒也隨即停下，順著他的目去。

司琴坊前，還未踏進院子就聞到胭脂水的香味，來來往往的人絡繹不絕，全是富有油水的爺老爺。

司琴坊裏的子形妙曼，著輕紗，樣貌絕。全都是被姑姑教導過一番的，微微一笑之下，迷人傾城，引的那些男子魂不守舍。

陸寒看到司琴坊當下臉大變，“這……”

這不是煙花之地，朱念之為何要帶他來這種地方？！

他直直看著朱念之，好似在問為什麽來這裏，但朱念之無視他的目，徑直往司琴坊裏麵走去。

“等等！我們為何要來這個地方？”

“等……”

陸寒腳步跟上去，臉卻不太好看。

朱念之坦然步司琴坊，他臉上戴著鐵麵，按理來說應該會極其引人注目。但進了司琴坊後，一個年過三十的子笑臉迎上來，目裏一點詫異神都沒有。

“哎喲，這位公子，快快往裏進！”

司琴坊有許多像他一樣遮擋著臉的人，明顯是不想讓別人認出自己，這樣的人不是權貴，就是財主，不論是哪個對司琴坊來說都是貴客，姑姑自然歡迎。

“還有一位小公子？”

姑姑的視線落到陸寒上，也走過去，親切的挽住他的手臂。

陸寒隻聞見一刺鼻的香味，惹的他眼眶泛紅，想打噴嚏。他想推開姑姑，但無奈纏的，又不好大力推開，隻能忍著。

前方的朱念之轉過臉看了一眼，神淡然，顯得無比瀟灑。

瀟灑……他當然會瀟灑了！

陸寒滿心怨念，把此人認裴大人真是罪過，是他瞎了眼，這樣的人怎麽會和裴大人一樣！

“不知兩位公子要點哪位姑娘？”

“不用……”陸寒剛要開口拒絕，朱念之冰冷的聲音直接蓋過他，“小爺今兒個想看跳舞，找個腰，子輕盈的姑娘過來。”

陸寒聽到後瞪大眼。

他們還真的是來找姑娘的？他以為朱念之相約他出來，是想告知他點什麽，結果是做這種荒唐事！

“紫竹姑娘如何？紫竹跳舞可是司琴坊裏數一數二的！”姑姑開口誇讚。

“換一個。”

“嗯……”姑姑苦惱，思索了一會兒道：“今日來司琴坊的大人太多，姑娘們忙不過來，這樣就隻剩下紅絡了，紅絡子欠佳，近些日子不願跳舞……”

一個袋子出現在朱念之的掌心上，他微微掂量，裏麵傳來銀子沉重的撞聲。

姑姑的視線一下子落在袋子上，移不開眼。

“我若是就想看紅絡跳舞呢？”他冷聲道。

“這……”

朱念之將裝有銀錢的袋子塞到姑姑的手中，淡聲說：“拜托你了，姑姑。”

袋子沉重，姑姑的麵大喜，連連點頭，“！！這就喊紅絡過來！兩位大人往月之間請！”喊小丫頭過來侍奉，自己則急急忙忙去喊紅絡。

“大人，請隨我來。”小丫頭眨著眼睛，抬頭著二人。

朱念之剛要走過去，陸寒一把拉住他，冷聲問道：“你這是在做什麽！帶我過來，就是為了下煙花之地？”

“……”

朱念之眼神平靜，沉黑中帶著漠然，他的眼神從頭到尾都沒有變過，無論是在外麵，還是麵對司琴坊的姑姑時，好似沒有什麽能讓他有波瀾。

他淡淡的看了一眼，並沒多說什麽，直接走過去。

陸寒張了張口，還想說些什麽，但見到人已經遠去，隻能無奈跟在他的後。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此人做著極其荒唐的事，但不知為何，心卻有心安。

月之間。

閣樓布置的富麗堂皇，上等的茶水已經泡好，茶香四溢。不遠點燃著熏香，煙霧氤氳，帶著一仙氣兒。

朱念之走過去，坐到茶桌前，自顧的倒了一杯茶水。

小丫頭輕的道：“紅絡姑娘馬上就來了，請二位大人稍等片刻。”

陸寒麵冰冷的坐到朱念之麵前，冷冷看著他。

朱念之給陸寒也倒了一杯茶，把茶杯推至他的麵前。

“……”陸寒不為所，這裏的所有東西都讓他到厭煩，他不習慣煙花之地，這裏的氣味也讓他相當難。

他突然想起顧家的小姐。

顧家小姐上也有極淡的香味，不是胭脂水，也不是熏香，而是一種花草清香，給人一種舒適的覺。

朱念之抬頭，淡聲道：“出去吧。”

“大人不需要我來服侍嗎？”小丫頭疑的問道。

“出去。”他說話毫不留，著冷漠疏離，小丫頭連忙起離開，生怕惹惱到這位大人。要是知道犯了錯，姑姑絕不會繞過的。

……

屋子裏寂靜下來。

朱念之舉起茶碗，飲了一口。

“……”陸寒直直盯著他，沒有猜出他來這裏的意圖，過了許久，也沒見他說話。微微皺眉，“你帶我來這裏到底想做什麽？”

“見一個人。”朱念之淡聲應道。

這一次總算不是無視，認真的回應了一次。

“見誰？”陸寒疑，腦海中閃過一個名字，“見那個紅絡的子？”

方才朱念之的舉明顯是故意的，正是為了見紅絡。紅絡不過是煙花子，特地見做什麽？

“……”朱念之再次沉默。

陸寒心裏鬱悶，此人就算知道一些事，也不會明確的告訴他。他看到放在自己麵前的茶碗，拿起來就灌了一大口，隻有這樣才能澆滅心中的煩悶。

過了許久，吱呀一聲，月之間的門被推開。

一個穿著紅形然的子走過來，人如其名，樣貌。走過來，對著二人行了個禮，“兩位大人。”

陸寒抬頭看紅絡，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不過怎麽看都隻覺得是尋常子，上沾染煙花氣息，一顰一笑下都有造的意味。

他微微蹙眉，暗中看向朱念之，不知道特地來這裏看此是為何。

朱念之麵平靜，放下茶碗，抬眼看著紅絡。

“聽說司琴坊裏跳舞跳的最好的，不是月香，不是紫竹……而是你。”

紅絡笑，用袖子掩住臉，“大人過讚了，各位姐姐的舞也是極其好的呢，紅絡不敢攀比。”

“是嗎？那跳一個讓我們瞧瞧。”

“這……”

紅絡微微停頓，道：“大人，紅絡的子有些欠安，恐怕跳不了舞……今日是特地來請罪的，等過些日子，定會為大人奉上驚鴻舞。”

朱念之微微瞇起眼，盯著紅絡。

紅絡微微垂低著頭，避開神，一片影遮擋住的神，誰都不知在想些什麽。

“欠安？”

“是。”紅絡乖巧回應。

朱念之手，一把抓住的手腕就拉扯過來。

紅絡驚呼一聲，子一，小臉慘白。跌在朱念之的懷中，抬起臉看他，“大人……”

朱念之的眼著冷意。

“大人，不如紅絡為您倒酒……”說著紅絡就要起，出自己的手，朱念之沒有鬆手，反倒是越來越用力。

紅絡子發，眼中一閃而過的痛苦，不過掩飾的極好，很快就把神全部收斂。

“……”

不過這一幕被陸寒看到。

陸寒視線移到的手臂上，那個地方……應該是了傷，要不然不會有這麽大的反應。

此傷了？

突然間他想起了什麽，眼睛瞪大。

他前些日子查畫舫燒毀落水一事，打聽到畫舫上的刺客有兩人，劃船的船夫，還有一個絕藝。

藝在茶水裏下藥，讓三皇子和顧明珠渾弱無力。

誰都不知藝的份，事後探查也查不出的份，但聽說了重傷，乘上竹筏離開時，服上沾染了鮮。

難不……

陸寒直勾勾的著紅絡，好似要把給看穿。

“大人……”紅絡可憐兮兮的著朱念之，朱念之這才鬆手，冷聲道：“晦氣，好了好了，你回去吧，把紫竹給我喊過來！”

“是。”

紅絡明顯鬆一口氣，轉匆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