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也已經許久沒有這般，與顧宇極四目相對，被他肆無忌憚地盯著看。

一時間，又是惱又是酸，忍不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看什麼看，要看去看你的小師妹去！”

“快點把我爺爺放了，我要帶他走。”

一時沒忍住，將自己的來意說了出來。

顧宇極原本還在癡癡地看著沈，聽到的話，大驚失。

“要走？”

“去哪兒？”

“不許!”

他激地上去，想要去握沈的手臂。

沈往后退了一步，卻是對顧宇極的反應十分不解。

皺眉不爽地說道:“你這是要作甚？”

“我們之前不是已經說清楚了麼，從此以后不相往來。”

“之前我接煙嵐的時候，你可是極爽快的，現下怎麼有如此？”

顧宇極被說得一噎，心中不由得浮現起了那晚的事。

他頓時也有些氣惱起來。

“兒還好意思說！”

“那日我以為你知曉了沈老爺子仙逝的消息，怨我沒有能好好護著他，所以才要與我一刀兩斷。”

“我也自責悔恨不已，心知恐怕此生都無法得到你的原諒，遂才那邊忍痛放你走。”

“可是，兒你卻是說說，沈老爺子是怎麼死而復生的？”

聽到顧宇極提起這個，沈有一瞬間的心虛。

躲開顧宇極咄咄人的視線，吶不知怎麼回答。

顧宇極見如此，又氣又好笑。

“你呀！”

“你要我如何罰你才好？”

“你要救沈老爺子，跟我說一聲便是，莫非我還攔著你不？”

“可你早早就到了京都，卻不肯來見我，還暗中將沈老爺子救走，害我以為自己犯下大錯，再無見你。”

說到這，顧宇極是又后怕又松了口氣。

“好在，虛驚一場，往后有什麼事，先跟我打個招呼行麼？”

“但凡你想要做的，我能不盡力幫你麼?”

“兒，我對你的心意，莫非你還不明白麼？”

沈一怔，聽到這樣的話，竟然有一瞬間的恍惚。

究竟，他說的，是真還是假呢？

從前的種種，與現在的種種，仿佛過了時的隙，錯在了一起。

回憶起，兩人曾經經歷過的種種，只覺久遠如天邊的云，又清晰得好似昨日之事。

可是，能信他呢？

這些日子，也不是沒有過各種各樣的猜測，但并非一個不聽勸告，一意孤行的人。

煙嵐，李三兒，亭瞳等人，都說他有問題。

即便再如何偏袒他，也不得不去懷疑。

可如今，兩人相對，他卻只字不提，到底又是為何？

難道，他和張書琪二人已經有了骨，這麼大的事，連和解釋一下的必要都沒有麼？

一時間，沈的眸子暗淡下去。

“你真的，沒有別的要和我說的麼？”

垂下腦袋，低聲開口，隨即抿著，表漸漸倔強起來。

顧宇極愣了一下。

“說什麼？”

“除了沈老爺子的事......”

他看著，話沒說完，已經忐忑起來。

這是怎麼了?

怎麼突然就生氣了？

看到明顯低沉下去的緒，已經埋下頭看不到的，那一雙亮晶晶的眸子。

顧宇極的心沒來由的一疼。

“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先聽我說，如果我有什麼做得不好的，做得不對的，你一定要告訴我。”

“我對你絕無任何事瞞，也不會刻意欺騙你。”

“請你一定要相信我！”

他又湊巧了幾分，語氣急切道。

沈看了他一眼，見他面張，表不似作假，眼神都帶著幾分小心翼翼，一時也分別不出真假。

但從不是個喜歡猜來猜去，拖泥帶水的人。

既然來了，自然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原以為，他一開始就會拿沈老爺子威脅自己。

畢竟，沈老爺子如今就是最大的肋。

可是沒想到，他只是埋怨自己救出沈老爺子，并未和他打個招呼，反而害他誤會，其余的不再提及。

不知道，他說裝聾作啞，還是真沒想到。

但眼下，沒有掌握主權，也沒有什麼可以拿他的地方。

除了......并州之事。

但是，并州之事于顧宇極而言，還沒有危及到他什麼。

所以，其實在兩人的博弈中，一點優勢都沒有。

與其如此，倒不如將話挑明。

“你還要瞞我到什麼時候?”

“你與張書琪的事，我已經全都知道了，莫非你還以為，你將消息封鎖得天無麼？”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沈冷笑起來。

“呵，顧宇極，你是不是還想著，可以將我哄到手，然后齊人之福？”

“只不過兩個人而已，以你王爺之尊，即便是一妃一妾又有何妨？”

“我還真想知道，究竟是張書琪做你的正妃，還是我？”

顧宇極顯然沒有料到，沈說起這件事。

他一時不由得錯愕不已。

“兒，你在說什麼？”

“我和張書琪怎麼了？”

見沈臉越發的冰冷，顧宇極打了個激靈，隨即福至心靈，立即搖頭擺手，擲地有聲地否定道。

“誤會！”

“兒你誤會了！”

“我與張書琪什麼事兒都沒有！”

“是不是你聽了誰胡嚼舌，以為我與張書琪有什麼首尾不？”

他見沈皺眉，出懷疑的表，越發急了。

“兒，你聽我解釋！”

“我之前不是跟你提過，張書琪意圖對我不軌，被我押回了武當麼?”

“可我的人在半路上，遇見了武當弟子，于是我師兄就救下了。”

......

顧宇極生怕沈不信，將事一五一十全都和盤托出。

甚至，為了可信度，他還將自己和晁石之間，為了張書琪的事爭吵的容，也一腦的全都告訴了沈。

見沈的表漸漸緩和下來，他的吊著的一顆心才漸漸放下。

原來，誤會的是這個！

找到了沈生氣誤會的原因，顧宇極一時間不知是生氣還是哭。

他簡直太冤枉了！

早知會誤會，他就不該將武當一行人，以及張書琪放進府里來。

就算放進來了，也不該為了晁師兄，顧忌張書琪的病，對王府里的人，瞞張書琪的事。

否則，哪里會有人到沈跟前嚼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