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事，沈的眉頭不由地鎖了起來。

煙嵐見狀，以為說在為沈家的事難過，忙出聲安道。

“小姐別難過，沈家沒了你還有我們。”

“往后我和秋荼青霓他們，就是你的家人。”

“將來若有機會，咱們替沈家翻案如何？”

“翻案?”

沈一怔。

倒是想過這個，但眼下大興混不堪，還不知道之后會說個什麼景。

若度過去了，翻案只需等待時機即可，若是度不過去，還不知道這天地如何變換，翻案之事恐怕耽擱下去。

雖并不十分看重這個，但恐怕沈老爺子會有這個心思。

恐怕等到沈章了氣候，這事兒才有眉目。

想到這，沈搖搖頭道。

“這事兒還早得很，不提也罷。”

“倒是眼下有一樁事，需得盡快去辦。”

煙嵐疑。

“小姐所謂何事？”

沈也不瞞，將自己打算去尋沈家人尸骨的事說了出來。

煙嵐一聽這個，瞪大了眼睛驚奇道。

“咦，小姐還不知道？”

“王爺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命人保下了沈家人的尸骨。”

“而且沈家除過公主府的幾宅子，王爺也都買下了，如今沈家人的尸骨已經盡數收殮妥當，棺材就停在沈家大房的宅子里。”

“想必，王爺也是打算等小姐回來了，再由小姐另行安置的。”

沈一聽，面驚訝。

“他？”

“他為何如此？”

“他明明......”

其實煙嵐也不知道，王爺這麼做的目的。

有些疑的猜測道:“會不會，王爺還是顧念和小姐的幾分意的？”

“到底沈家出了這麼大的事，如果一點都不幫忙，未免也太過冷無了些。”

“況且，于張姑娘的事上，王爺有愧于您。”

煙嵐的猜測不無道理。

但沈卻覺得，依舊有些不理解。

他都能做出那等，與張書琪私下茍合，還弄出個孩子的事了，哪里還會顧及呢？

加之沈家的事，從頭到尾，他都沒有手的意思，又哪里會在乎沈家的尸骨無人收殮呢？

對于顧宇極的迷行為，沈極為不解。

不過轉念一想，方才的那一面，兩人已經算是告別了，從前的種種，已經做了一個了結。

而幫著收殮沈家尸骨之事，或許只是他的一點突發善心罷了。

想到這，沈也不再糾結。

既然尸骨已經收殮妥當，那只需委托義莊的人，將棺材運出城外安葬即可。

之后若是沈老爺子想要祭拜一番，也方便許多。

“你還有什麼要帶的呢？”

“我們盡早出城，免得城門宵，恐怕就麻煩了。”

沈詢問煙嵐。

煙嵐搖搖頭。

“我沒什麼需要帶的東西。”

“不過，這麼一聲不吭地離開，我怕小云會擔心。”

“因為安黎走了，很是消沉。”

“要是知道我不打招呼地離開，一定會更難。”

聽到“小云”的名字，沈想起了那個煙嵐提到過的，很好的小丫頭。

也多虧了這些日子的細心照料，煙嵐的子才能養得這麼好。

“既然如此，那你與告別一番吧！”

“恐怕咱們以后有很長一段時間不回京都，再見也不知是個什麼景了。”

見沈這麼說，煙嵐欣喜起來。

“我一定長話短說，不敢耽擱太久！”

煙嵐快步朝門外走，作勢要出門去尋小云。

沈扯了一把的袖，將一件兔絨斗篷披在了肩上。

“本來子骨就弱，千萬不能了寒。”

煙嵐臉一紅，用力點點頭。

系好斗篷，這才出了門，到院中的偏房去了。

沈挨著床邊的長榻坐下，耳邊就聽到了那頭敲門開門，兩人嘰嘰喳喳的聲音。

不一會兒，偏房的油燈點燃，屋子漸漸亮了起來。

約莫過了半刻鐘，還聽到了嗚咽聲。

沈猜測，那大概是小云的。

以為，再有一會兒，煙嵐就該回來了，但沒想到，和一起的，還有哭的紅腫著一雙眼眶，可憐的好似一只無助的小兔子的小云。

煙嵐有些訕訕的沖沈懇求道。

“小姐，小云說想跟著我們。”

“等出了京郊，想去武當山找安黎。”

不等把話說完，小云撲通一聲就在沈面前跪了下去。

“求王妃全！”

“嗚嗚嗚，安姐姐隨那張姑娘一起去了武當。”

“奴婢本也是想一起去的，奈何煙嵐姐姐這里需要人照顧，奴婢也不忍扔下。”

“原是想等煙嵐姐姐大好，奴婢再尋王爺恩典。”

“可煙嵐姐姐如今既然要跟王妃走了，留下奴婢一人，奴婢實在是擔心得。”

“那張姑娘不是個好相與的，安姐姐還不知道會多磋磨。”

“每每想起，奴婢就心如刀絞，如何能安安穩穩地待在王府？”

“求王妃帶奴婢離開王府吧！”

“若是王妃不便帶著奴婢，只需將奴婢放在京郊外即可，奴婢找個商隊北上，想來也能尋到武當。”

沈見哭得可憐，一時有些不忍。

但這一趟，本就只安排帶走煙嵐一人，如今又橫生枝節，難免會出差錯。

的份本就敏，通緝令還在城門口的布告欄上呢！

拒絕，卻是見煙嵐也一并跪了下去。

“小姐，我知道這樣會您為難。”

“只是小云這一段時間，對我細心照顧，我也念的恩。”

“加之，是個有有義的人，我也實在不忍心見擔憂痛苦。”

“如果可以的話，不知小姐能不能......”

沈沉默。

默默看著小云的姑娘，一時有些為難起來。

雖然算是和顧宇極打了招呼，可帶走煙嵐還好說，比較算是自己的人。

但帶走小云又算是怎麼回事呢？

小云好歹是王府的人，份也不知道。

但總歸有些不妥。

這個時候了，實在不想與顧宇極再多有瓜葛。

可兩人跪在跟前，卻是也不忍拒絕。

想了想，輕嘆一聲對小云說道:“你到底是王府的人，你的去留卻不是我能說得算的。”

“無論將你帶出王府也好，還是帶到京郊也罷，都十分不妥當。”

“如今京都局勢混，京郊更是流民洶涌。”

“你一個漂亮的姑娘家，只在外，我又如何放心？”

“更不說，武當離京都遙遙數千里，便是跟著商隊都要數月才能抵達。”

“若只是將你帶離京都，你上可有盤纏？”

“你可有自保之力?”

“萬一路上遇到了危險又如何？”

“若是將你帶出去，反而害了你命，安黎和煙嵐豈不是都要難過自責?”

“而我這個罪魁禍首，也會難辭其咎的。”

一番話，將煙嵐和小云都說得慚愧低頭。